“你懂得這些就好,這樣朕也就不必擔心了。”墨天昶欣慰的點點頭。
墨陵城笑嘻嘻的又道,“父皇還有什麼擔心的,一并說出來,說不定兒臣也能幫着父皇分憂呢。”
墨天昶認真的看着他,咳了兩聲,道,“其實現在,朕還真有一件煩心事兒。”
沒等墨陵城再回答,墨天昶接着說道,“朕的确應該讓位了,你就是下一個接任皇帝這個位置的人,朕擔心的是你能力不夠,到時候登基了,再讓别人欺負了去。”
墨陵城抿唇,低着頭,不知道怎麼回答。父皇的擔心不無道理,其實父皇這麼一病,他也有些手足無措,他這些年來其實真的是玩多而辦正事的時候少,所以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掌管那枚玉玺,怎麼盡全力做一個好皇帝,又怎麼能讓朝廷百官和天下人民滿意。
“你要切記,除了你自己,其他的人誰都不要去相信,任何人都不行。明白嗎?”墨天昶主要是想提醒他注意身邊的那些親兄弟,可是墨陵城第一想到的人卻是墨祁煜,心下不由得一緊。
連父皇都提醒他了,他是不是也應該采取些什麼行動了?
見墨陵城眉頭緊鎖,墨天昶以為他開竅了,心中甚是欣慰,看來他這個兒子還沒有那麼不可救藥。“對了,還有……你要知道,枕邊風最是害人,别被那些女子騙了,一時就昏了頭,不要寵信隻會說好話的奸臣,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是,兒臣明白。”墨陵城乖巧的點頭,将墨天昶所說的話仔仔細細的記到了心裡。
一番告誡之後,墨天昶揮了揮手,就讓墨陵城退了出去。
不過是一會兒談話,卻仿佛耗費了墨天昶渾身的精力,讓他有些疲憊不堪了。
墨陵城一路回去,滿腦子都是墨天昶那些語重心長的話,他總感覺這就像是墨天昶在臨死之前對他交代後事,和一些重要的應該注意的地方,所以不敢怠慢,一句話一句話的在腦子裡面又過了一遍,細細思考。
思來想去,墨陵城都覺得墨天昶這話裡話外都是在告誡他要注意墨祁煜。
湘王爺到底是有什麼能耐,讓父皇對他也這麼戒備呢?難不成……他真的那麼可怕,密謀了需要要奪走皇位?父皇都把他的兵權給奪了,現在還這麼戒備他,那就說明墨祁煜手裡一定是有其他的辦法。
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不能坐以待斃。他既然已經心中有數,不如就先發制人,先将墨祁煜的所有路子都堵住,也省的他再折騰了。
換位思考,如果他是墨祁煜,他會想什麼辦法呢?
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逼宮了,而且,現在這個時候也是最好的時機,父皇重病在床,沒什麼抵抗能力,皇宮中現在人心散亂。墨祁煜如果想躲得皇位的話,一定會趁亂逼宮,取得玉玺,趁機坐上皇位。
不行,他不能讓他得逞!
墨陵城一想,迅速的動用了自己的兵權,就要準備帶兵入宮,到時候如果墨祁煜逼宮,他也可以第一時間趕到,阻止墨祁煜,并且抓住他!斷了他所有的後路。
大隊的人馬聚集在這個人心散亂的時候還是很搶眼的,沒多久墨西決就得到了消息,但他倒不是從街上聽說來的,而是他早就在墨陵城身邊安插了眼線,無論他有什麼動作,墨西決都會很快就得到消息。
剛一聽到眼線的回複,墨西決還以為墨陵城是瘋了,他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來?
就算是再怎麼着急要得到皇位,也不至于帶兵入宮啊!
但後來墨西決想一想,可能真的是他理解錯了,墨陵城真的單純的隻是想防止墨祁煜逼宮,而不是自己搶先占領一席之地。畢竟墨陵城一直都穩穩的覺得皇位不會離了他的手,所以他想的不是怎麼奪取皇位,而是怎麼守護皇位。不得不說,無論墨陵城是怎麼想的,他都太幼稚了,也太單純了。
不過……既然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那麼就讓他再推波助瀾一把吧。
墨西決緩緩的勾起了,邪魅的笑容讓一直站在他旁邊的下屬都有些膽戰心驚的。
尊主笑了?尊主笑了……肯定沒什麼好事要發生。
上一次墨西決露出這種笑容,王爺就被奪了兵權,還被皇上好好的訓斥了一頓。大上次墨西決露出這樣的笑容,貌似又是誰死了。
聯想到這些事情,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太可怕了,尊主太可怕了。隻希望尊主千萬不要對他們笑啊……
墨西決的馬車匆匆趕到皇宮的時候,剛好看到墨陵城正在同開門的侍衛交談。
“皇兄,你這是做什麼?”墨西決一下馬車,慌忙做出無奈驚慌的樣子,一旁守門的侍衛見墨西決來了也都紛紛松了一口氣。可算是來個靠譜的人了,太子殿下這邊有理有據的非要帶兵進宮去,他們不敢拒絕,隻能先找借口周旋着。可是若是同意了,到時候皇上知道了,肯定又會覺得他們随着太子殿下一起無理取鬧了,裡外都不是人。
“三弟?”見墨西決趕來,墨陵城還是有些意外的,但是片刻之後又道,“三弟,正好你來了,本太子有些話要同你說。”
墨西決故作無知,問道,“什麼話?”
“三弟,你可知道,皇叔下一步的動向?”墨陵城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什麼動向?皇兄說什麼呢?”墨西決聽的雲裡霧裡的。
“皇叔下一步很有可能要逼宮啊!”墨陵城附在墨西決耳邊,道,“你比我聰明,三弟,連我都能想到,你又怎麼會想不到?”
墨西決皺了皺眉毛,又看了看他身後的一隊兵馬,“所以……你帶這些人來就是為了阻止皇叔的嗎?”
“可不是,”墨陵城點頭,“皇叔的心思難測,我們必須防患于未然,萬萬不可讓皇位真的落入皇叔的手裡啊!”
墨西決皺着眉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事情。
墨陵城見他神色不對,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三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沒和我說?”
墨西決歎了一口氣,道,“哎,皇兄,你就是太大意了,既然已經知道了皇叔的心思,當然得小心隐藏才是,萬萬不能露出馬腳,到時候再一鳴驚人,将皇叔打個落花流水啊!現在你動作這麼大,皇叔肯定也得到消息了,就算真有什麼打算都放棄了,哎!”
一聽這話,墨陵城當即就愣了,眉頭緊鎖道,“這……那這可如何是好?本太子好不容易猜出了皇叔的心思,這才有所動作,沒想到卻還是被我搞砸了,這可怎麼辦才好?這下子要是預測皇叔接下來的動作肯定更加難了……”
見墨陵城急得火燒眉毛,剛給他制造完難題的墨西決此時又給他提議道,“皇兄不必擔心,依我看,就算皇叔真要有什麼打算,動作也不會有那麼快。”
“你什麼意思?”墨陵城直勾勾的盯着墨西決。
墨西決兇有成竹地一笑,解釋道,“就如皇兄所猜測,說不定皇叔最開始想的真的是要逼宮。而皇叔那種心思謹慎的人,肯定會事先就做出準備。他若是逼宮,肯定是得裡應外合,這樣勝算才大。外面的人如何,我們見不到,就很難說了。可是裡面的人……”
“對!裡面的人隻能待在皇宮裡頭,又出不去。”墨陵城恍然大悟,“怪不得前陣子皇嬸在宮中住了那麼久,而且之前就隔三差五的借着和墨惜月要好的理由總進宮,我看啊,她是一早就存了這種主意,就是為了幫皇叔收買人心呢!”
墨西決笑了笑,沒有解釋,任由墨陵城誤會下去。墨陵城越這麼想,對他也就越有利。
“可是……”墨陵城又開始犯難了,“就算本太子知道了這些,皇叔沒有動作,本太子還是不能把他抓個正着啊!他不還是會逍遙法外?”
墨西決歎了一口氣,“誰叫人家心思謹慎了,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我們啊,是鬥不過他的。”
“那可怎麼辦?”墨陵城急了,“要不要我現在就進宮将皇叔在宮裡面的人手都抓起來?”
“皇兄,你别急,你還看不出來嗎?你越是急,越是沒辦法,越是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對皇叔越是有利啊!而且,你想想,現在滿皇宮都是皇叔的人,你若是進去了,不就是中了他的圈套嗎?尤其是你帶了兵,到時候人家倒打一耙,非說是你要逼宮,人證物證聚在,你就算是有十個嘴也說不清了!”
墨陵城沉默,墨西決說的話有道理,他這麼一進去,就變成了最值得懷疑的人了。可是……現在的情況這麼危機了,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墨西決見他正在仔細思考,又推波助瀾了一把,“皇兄,你先不必擔心了,皇弟不是讓你坐以待斃,而是想讓你靜觀其變,等到了合适的時間,你再下手,也不遲。總之,皇弟一定會是你這邊的人,待皇兄登上了皇位,皇弟定時要做第一個助力的。”
一聽到墨西決的寬慰,墨陵城也點了點頭,放下心道,“那好,我就聽你的,靜觀其變,然後再一招制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