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他的質問,艾琳娜沉默。
是。
扪心自問,她确實很草率的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隻是一個月的相處,她的心湖和感情就被眼前這個男人攪得翻天覆地。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證,後果她能不能承受。
“……不要逼我,”她沉默,斟酌字句,“我說不過你。可是我知道,做人不能搖擺不定。我已經答應他的求婚了,而他也是我喜歡很多年的男人。那晚上,我們……就是個錯誤。所以,我必須糾正它,不能一錯再錯。”
她說,他們那一夜是個錯誤。
這個話,有多傷人,隻有譚少慕知道。
是他太自信了嗎?
可是,那時候的他如果不放她回蕭一情身邊,她會恨死他的。
他真的不想走譚江淮的老路,所以給她選擇,可是他從沒想到,她最後的選擇還是蕭一情!
這些日子,他忙着公司的事情,忙着追查白昕嬛當初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甚至約見了幾個國内最出色的心理醫生,拟定了她的治療方案。也試着去了解她發病的病根在哪裡!
可她卻在回國後,給了他這麼一句話。
譚少慕幾乎從沒對誰軟弱過的眼睛,此刻也突兀地閃爍出某種軟弱,讓人心疼。
他握着她手,她手指纖細柔軟,被動地與他纏繞。
他心裡一痛,力氣稍大地扣緊她手腕,把她拽過來,抵在沙發上。
巨大的陰影,伴随他高大身影的靠近壓下來。
艾琳娜水眸劇烈閃爍,這才感覺到男女之間的差距。他的身高體型的優勢是那麼明顯,他若要侵犯她,她抵抗不了。
他側臉在黃昏暖色下透出一種頹廢的豔麗,大手撐着沙發靠背,俊臉慢慢壓向她的唇,啞聲道,“你說這個是錯誤,那你就反抗掙紮看看。這,究竟是有多錯!”
他的手掌撫上她柔軟的發絲,湊近低語:“我要讓你知道,如果這個是錯誤。那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對的那一天!”
他灼熱的唇慢慢的,慢慢壓覆下來。艾琳娜恐懼不已,害怕的掙紮起來。
那一晚也就算了。
她實在不能接受自己還和譚少慕藕斷絲連。
若是這樣,她有什麼臉面去面對蕭一情,有什麼臉面去指責張泉理?
她掙紮不已,細腕卻被他有力的擒拿住,按在她的頭側。
他削薄的紅唇繼續下壓,幾乎快要貼住她的嘴唇。
她的兇膛劇烈起伏,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因為她感受到了,他那種屬于男人的力量。他渾身緊繃的肌肉散發着某種熱度,是一種勢如破竹的占有欲!
她的側臉滲出一絲汗,譚少慕卻突然停下來,看着她。那目光太灼熱,燒灼着她的頭皮,隻覺得整個人隐隐發麻。
譚少慕微掀眼簾,深邃中醞釀風暴的眼眸近距離凝視她的眼,唇間噴灑着熱氣,“不反抗?”
“有用嗎?”她小臉蒼白,卻不軟弱退怯,“比力氣,我比不過你。論調情,你也是老手。可是,譚少慕,你就算一次次占有我的身體,擾亂我的思維,但是,隻要我漸漸冷靜下來,我還是會選擇離開你。激,情和沖動,都不會長久的。”
好。很好。
她比他還看得開,還冷酷理智!
譚少慕的手掌探進她的頸間,揉進她發絲裡,指腹緩緩摩挲她耳後細嫩的肌,膚。
“你的意思是,你對我,隻有情,欲?”
“不。”她否定的很快,纖睫之下的眼睛不動聲色地把兩人貼近暧昧的姿勢收入眼底,“我對你,有欲無情。”
“有欲無情?”譚少慕苦笑,兇腔被酸澀填滿,幾乎不能呼吸。
“是。”她的小臉褪下幾分皿色,恍惚着點點頭,“你很帥,很優秀,你是個魅力十足的男人。這誰都不能否定。所以,我也會意亂情迷。特别是,當你用看何幼霖的眼神看着我的時候。我也會生出一種我就是何幼霖的錯覺。可是,隻要我冷靜下來,我就會很後悔,很自責。為什麼,我抵抗不住你的誘惑?”
譚少慕鼻息輕柔灑在她臉上,循着她小臉輪廓,喃喃低語,“你這是鑽牛角尖。你本來就是她,為什麼不甘于做她?為什麼要執着那一段我不曾參與過,讓蕭一情趁虛而入的光陰?你以為你喜歡他,或許隻是你想要喜歡他呢?其實,你沒有那麼堅強果斷。你隻是渴望那樣。事實上,你口是心非,喜歡鑽牛角尖,必須有人逼你才能做出一個決定。你看,即使我們認識不久,我也很了解你的,不是麼?”
艾琳娜聞言,膽顫心驚。
她想否定,可偏偏他說的都對,她才恍惚真的覺得,這個男人不是敷衍她,不是因為愛何幼霖才對她如此情深。他是真的了解她,遠超乎她以為的。
“你在感慨我怎麼會這麼了解你嗎?”譚少慕緩緩靠近,薄唇貼着她氣息在移動,“因為,你就是何幼霖!”
說完,他的吻如閃電,飛快覆蓋在她的唇上,不再容她發出一點抗議的聲音。
良久過後,他的吻才遊移到她的臉頰上。
“可是,何幼霖她不要你了。”她嗓音沙啞卻意識十分的清醒。
譚少慕冷笑,嗓音含着幾絲顫抖,薄唇覆在她耳邊,“不。你不是不要我。你隻是連你自己都不想要了。可是,我不會不要你的。幼霖,不要說你訂婚,哪怕你嫁人了。我也會這麼對你。隻要你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會要你。即使,你對我隻剩下欲,也沒關系。我會各方面滿足你。做你的備胎,都沒關系。”
艾琳娜痛苦猛然放大。
——“我會做你的備胎。”
多麼耳熟的話語啊!
震驚過後,她的眼神裡透出幾分無奈,柔聲說,“何必呢?你們在一起那麼累。為什麼,不肯彼此放過?”
“怎麼放過?”譚少慕嗓音壓低,沙啞不堪,“幼霖,我是個男人。我沒辦法和你一樣選擇遺忘。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一切。”
她圓潤鼻尖柔滑無暇,纖睫忽閃幾下,狠心道,“那你可要選擇放手。就算不遺忘,也沒關系。你放手,讓我一個人幸福。”
靜谧的氛圍裡,葉骁寬厚的手掌托起的她的小臉,與他堅忍剛毅的臉龐相對,許久,許久,他才慢慢撤回手掌,撐在她身側的牆上,居高臨下地看她。
“那你為什麼不放手?”譚少慕相當威嚴的一聲話語飽含冷怒的低吼,響徹了客廳!
艾琳娜渾身劇烈顫抖,手覆在膝蓋上,不停的抖。
而她的腳,卻像生根在地,逃都逃不開這個禁锢她的空間。
譚少慕的眼眸裡充滿了失望,因為她的自私,她的固執。
他本打算等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再去找她。他本打算讓她清楚的明白,她需要的是他,不是蕭一情!可是她……卻那麼的笨,笨得他幾乎絕望。
她就那麼急不可耐地想撇清他們的關系,甘心做别人的女人,躺在别人的床上,她真的會自在?
他的手冷冷地搭她肩上,将她轉過來,眸色疲憊地啞聲問,“你和他呆了大半個月,你和他做了嗎?”
艾琳娜愣了愣,不知道他這話問出來是什麼意思。
但她本能地點頭,撒謊道,“有。我們有。所以……”
譚少慕苦笑,摸上她的臉,“你說謊,如果你們真做了,你一定會不舒服的。你就會知道,你最愛的人,能和你生活的人,隻有我!”
艾琳娜隻是顫,噙着淚,話都說不出來。她不懂,不懂為什麼他這麼自信。
他沉然道,“還不懂嗎?你對他隻有愧疚,依賴。因為那種心情,你覺得是喜歡。可是,幼霖。真的互相喜歡的男女在一起,怎麼可能克制得住身體的沖動?”
艾琳娜心下狠狠一疼,像是深怕被說中了什麼,連連搖頭,“你不懂那種感覺。女人,女人本來就和男人的渴望不一樣啊。他對我來說,是那麼的完美,優秀,遙不可及。我這幾年裡,每次從黑暗中醒來,看見的都是他的臉,他的笑。我最渴望的,就是和他生活在一起,被他喜歡。你不懂。就好像我這些年都在等他喜歡,做着同樣的事情,已經習慣了。如果我現在推開我好不容易等來的幸福,我肯定會後悔的。如果沒有蕭一情,那艾琳娜算神馬?我接下來,該怎麼生活?”
譚少慕冷眸猩紅,舉高臨下地掐住她楚楚可憐的下颚,口吻透出危險的氣息,“所以,你還是因為這個該死的習慣?”
她垂眸哭泣,帶着委屈與無助。
“習慣這種東西,要改變它,确實很難……”他仰頭吐氣,接着冷冷垂眸,低啞道,“那麼,就讓我來幫你改!”
話音剛落,艾琳娜還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自己的下颚就被高高托起,一個冰冷吻狠狠撬開她齒關。
他掐痛了她的下颚的骨頭,不讓她退怯的閉合。
他強悍的舌頂開她的舌尖沖了進去,席卷一切。
她的手牢牢抵住譚少慕的兇膛,“嗚嗚”地尖聲掙紮起來。
不!
這不是一般的調情,也不是他往日的勾,引。此刻,他周身的陰冷氣息是那麼的可怕,宛如她無論再說什麼,她的拒絕有多堅定,他都不會動搖。哪怕她哭着求饒,他也不會住手!
譚少慕冷冷睜開眸,看了她一眼,任由雨點般密集的拳頭砸在兇膛上。
然而,她激烈抵抗的表情,一副甯死不願受辱的模樣卻是深深地刺痛他的心髒。
他冷冷一個翻身,在她的尖叫中“砰”得摔入了厚實的沙發。
沙發很大,也很軟。
他一隻大掌墊在她腦後,一隻手攥緊她的手腕往上拉。她的雙腕扣緊在一起,被死死按在她頭頂。
“嗚……”艾琳娜睜開濕漉漉的淚眼,感覺到口腔裡有着強悍的侵犯,力道兇猛而毫不留情!
此時,大門被人打開。
她心中一喜,覺得有人來救了。就算不救,譚少慕也能收回理智,放了她。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