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做?”何幼霖有些驚訝。
“既然慕哥哥已經和你簽了分居協議,我當然不能再讓你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你們還有複合的可能。”白昕媛看着她,語意冰冷地說,“我知道慕哥哥是個認死理的人。我必須要杜絕後患。”
“你這麼做,如果被譚少慕知道了。你覺得你還能維持你在他心中的形象嗎?”何幼霖看着她,隐隐的威脅。
“為什麼會被他知道?你是帶着行李箱自己走的。一個女人孤身在外,無論是失蹤,還是死亡,都是自找的。與我無關。”白昕媛冷冷地說道,“再說了,你這麼對待慕哥哥,你覺得他還會在乎你的死活嗎?”
白昕媛最後一句話,深深地刺痛了何幼霖。她想起簽字分居時,譚少慕那夾帶着冰雪的眼神,像是将她驅逐出境一樣的冷漠。
看着眼前這個因愛而醜陋的女人,她不甘被打擊地還嘴,“不。他在乎我的。如果他真不在乎我,你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裡。隻是你要明白,不管有沒有我。你都不會是他喜歡的人。”
“你閉嘴!”白昕媛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大聲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如果不是你,慕哥哥會喜歡我的。我從小就模仿我姐,學我姐的專業,學我姐的笑容,學我姐說話,學我姐做事。他怎麼會不喜歡我!”
何幼霖的雙手早在一上車就被捆綁起來,根本無力反擊,“你也說你是模仿你姐。赝品終究是赝品。你學的再像,你都遮掩不了你人後醜陋的嘴臉!”
白昕媛一下掐住了她脖子,十分憤怒地問,“你不也隻是我姐的替身,你憑什麼說我!”
何幼霖冷笑,“區别在于,我沒裝模作樣,更沒有刻意地去學你姐。譚少慕或許一開始是拿我當替身。但是,後來他就會清楚,我隻是我。這就是你輸給我的原因。一個沒有真實,沒有自我的人,憑什麼被人喜歡。”
她話音剛落,白昕媛又一個耳光打了過來,“我怎麼會輸給你這種人!我不會輸的!慕哥哥隻是一時間被你迷惑了。我會趕走你這個妖女,他最後一定會發現我才是最愛,最适合他的女人!”
這一個耳光打得何幼霖眼冒金星,可想而知,白昕媛内心深處有多心虛。
何幼霖大聲喊道,“白昕媛!你做夢!天道循環,作惡太多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白昕媛看着她的樣子,眼神裡有微微的憐憫。她悻悻放下手,淡淡地說,“隻有懦弱的人,才會相信老天爺會做主。而我,隻相信我自己。”
“就算老天爺瞎了眼,沒有收拾你。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何幼霖嗆聲道。
“鬼?”白昕媛哈哈大笑,眉目一冷,“沈月珊那麼潑辣厲害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她都當不了厲鬼,來找我。你算什麼東西!”
“什麼?”何幼霖大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沒什麼。”白昕媛不自然地轉移了視線,看向窗外。
何幼霖卻不傻,沒有給她狡賴的機會,直接道,“沈月珊的死,和你有關系?對不對?”
“沒有。”白昕媛不耐回答。
何幼霖不信。
她故意狠狠戳白昕媛的心窩,“你見不得我和少慕恩愛,利用沈月珊對付我。沈月珊暴露了,被少慕盯上了。你怕少慕最後會查到你身上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她。對不對!”
最後三個字,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因為她越說到後面,便越覺得真相就是如此。
“不對,不對,不對!和我沒關系!”白昕媛怒了,她瞪着何幼霖,“人是你殺的,是你害死她的。是慕哥哥幫你脫的罪!”
看着白昕媛這幅模樣,何幼霖心裡已然明白了八分。她冷冷地看着白昕媛,“是你殺了她,還想嫁禍我。借刀殺人,一石二鳥。這種事,很符合你的風格。”
“你想象力這麼好,怎麼不去寫小說!”白昕媛死不認,理直氣壯地諷刺了她。
何幼霖一雙眼睛平靜的打量着她,把所有的事前前後後聯系在一起,得出了一個她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結論。
她冷冷地看着白昕媛,故意試探地問道,“譚江淮知道是你殺了沈月珊,對不對?這才是他手上抓着你的最大把柄。我就知道區區一本什麼都沒寫的日記本,怎麼可能讓你心甘情願地替他辦事,不惜背叛譚少慕。”
這句話一出,白昕媛轉用一種令人心寒的眼神看着何幼霖,毫無人性地說,“這是她的命。她命該如此,怨不得誰。而譚江淮威脅我替他辦事的那天起,他的把柄又何嘗不是也落在我手上?”
這一句話,徹底讓何幼霖如墜煉獄。
她看着白昕媛,一字一句地說,“他讓你做什麼了?你們蛇鼠一窩,到底在謀劃什麼?”
“這些,你不必知道。”白昕媛冰冷無情地說道,“反正一碗孟婆湯下去,終究都是要忘記的。”
何幼霖說,“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讓我死個明白?”
“我為什麼要讓你死個明白?”白昕媛看着她,冷笑着說道,“反正,你想象力豐富。你猜啊?”
何幼霖知道,她再也套不出話來了。白昕媛心機太過深沉,做事足夠謹慎,就算她處于絕對的優勢,也絕對不會輕易在别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把柄。
此時,車外的天空下起了暴雨。
何幼霖的心情無比的沉重。
車已經離開了市區,在荒無人煙的路上呼嘯而行。随着時間的流逝,她對自己獲救的可能性越來越不抱期望了。
白昕媛做事謹慎,一上車就搶走了她的手機,關機,沒收。而她,這次出門确實誰都沒有說,隻在桌上留了個字條說出去散心,勿念。
這一切,就像是天意一樣。連老天爺,都似乎站在白昕媛那邊。
而她,自生自滅!
何幼霖原以為自己可能馬上就會死,然後被抛屍荒野。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白昕媛這個人性子十分耐得住,一點都不急躁,做事比她想象的更穩健。
她被白昕媛扔在城郊的一棟别墅裡,這棟别墅不在白昕媛的名下,甚至不是白昕媛親友的。
它處于度假村内,隻是度假村經營不善,早就倒閉了。這裡一直空着,等待重新開發利用,一等就幾年。鮮有人居住,往來。
白昕媛冷冷地說,“你就暫時在這裡呆着,好好享受你最後幾天的人生。”
何幼霖被人架在豪華主卧的雙人床上,看着白昕媛,心底裡無盡的寒冷,“你要殺要剮,随便。何必和我玩心理戰術。把我關押着,你就不怕夜長夢多,我活的越久,就越有獲救逃離的可能?”
白昕媛站在窗台邊上,在陽光的沐浴中靜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這兩天,我會安排人用你的身份證住賓館,刷你的信用卡買東西,讓人知道,你還在A市,并過的很好。而我,會一直陪伴在慕哥哥身邊,開解他婚姻受挫的郁悶之情。我有充分不在場證明。然後,你會一個人去城西的錫山風景區遊玩。那邊錫山逅海,風景很美,“你”情不自禁地站在懸崖邊上,用你的手機拍海景,并發了一張照片上傳朋友圈。這将是你最後發出的一條消息。之後,很快就會傳出你失足落海的消息。我這精心安排的結局,你應該會很滿意。”
說着,她又把何幼霖的手機開機,輸入密碼。
第一遍,錯誤。
“不是你生日?”白昕媛揚眉,“我以為,你這種智商的女人,都喜歡設置這種低級簡單的密碼。”
何幼霖無語。确實,在被王平綁架之前,她确實用生日當密碼。是後來,買了新手機後才改的。
白昕媛試了第二個密碼,解鎖成功,然後笑得尖酸刻薄,“秀恩愛,死得快。拿你們結婚日當密碼,這是在學誰呢?”
說完,她拿過何幼霖的包,翻出裡面的信用卡,凝眸問,“密碼多少?”
這一刻,何幼霖終于知道自己輸在哪裡了。
從前,她身份低微,白昕媛是白家千金,她鬥不過她的權勢,人脈。
現在,她是張澤霖,地位身份不比白昕媛差,但她依舊鬥不過她的冷皿和她缜密的心思。
即使白昕媛依舊因為嫉妒而瘋狂,因為瘋狂不惜殺人,她依舊是理智而清醒,做事有條不紊,滴水不漏。
她甚至不會盲目自信,而讓自己陷入某種危機和被動。
她會賣弄聰明,試猜她手機密碼。因為她知道,就算猜錯了,過幾分鐘就會解鎖。
但是她若猜錯了信用卡的密碼,副卡一旦被鎖住,譚少慕是主卡的主人,肯定能發現端倪。
何幼霖越看白昕媛,越覺得這個女人恐怖。她情不自禁的膽寒,卻又拼命告訴自己,不要慌,要冷靜,一定要想想自救的辦法。
要不,說個錯誤的密碼?
不等她撒謊,白昕媛已經擱下狠話,“如果密碼錯一次,我就喊一個男人強,奸你一次。副卡被鎖時,你應該被輪,奸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多一樁劫财劫色,先奸後殺的案子,我更樂意。”
何幼霖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惡氣,被捆綁的四肢死命掙紮,晃得床闆都開始咯吱響,“白昕媛,你還是不是人!你這個魔鬼!”
她是真的生氣了。氣譚少慕引狼入室,害她被這麼變态的女人盯上。氣譚少慕聰明一世,卻護不住她!
此刻,她氣得臉上的肌肉都抖動起來。
白昕媛走上前,扯住她的衣服,“你再罵我一句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讓我那些手下過來扒了你的衣服。”
何幼霖吓得收聲,不敢在妄動。
那些男人,如果真過來脫她衣服,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事情。白昕媛肯定不會阻止。清白什麼的,她就算置身事外,但一想到自己肚子裡或許真有個孩子,還不滿三個月,若她出事,孩子肯定跟着遭殃。
她顫顫巍巍地望着白昕媛,忍下所有的屈辱,求饒道,“别。大家都是女人。我相信你,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為難我。你要做什麼,我都配合。死,我也認。隻求你能讓我清清白白的死。”
絕望在她心底滋生。
但絕望中,她又想保留最後一分希望。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想弄個魚死網破。韓信尚能受胯下之辱,她何幼霖求個饒,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