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背書,我是拒絕的。
然而我的拒絕,讓我的報應來得特别的快。
我認為,方禦璟日理萬機,哪那麼有空閑天天來聽我背書,即便是我背不出來,方禦璟他也拿我沒轍。
哪成想晚上準備洗洗睡的時候,人都已經換好衣服躺在了床上,窗戶卻吱呀一聲的開了,冷風灌入,我縮了縮脖子,裹着棉被踏下床。
這剛把窗關上,身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書背得如何了?”
我話沒有聽清楚,就這一聽到聲音,我整個人都靠着牆壁,後一瞬反應了過來,使勁的給自己順着氣。
這一剛緩過來,嘴巴就特别溜的來了一句:“诶嘛我去,吓死我了。”
看着突然出現在我房中的方禦璟,我心中是五味雜陳呀,什麼時候安懿宮的安全系數這麼差了?
……好像從來就沒高過。
俗話說,來者都是客,即使是這個人是從窗戶進來的,而且——這皇宮似乎不久前已經是方禦璟在當家作主了。
“朕聽完你背書便走。”方禦璟依然落座在那九十度直角靠背的椅子上面,拿起桌子上面四書五經中的其中一本。
“就從《論語》開始吧,朕的要求不高,你隻需要把前面的三頁背閱出來即可。”
……這特麼還叫要求不高!
我咽了咽口水,沒敢說我還是一頁都沒有翻閱;要是真的能背出來,我還真的是成神了。
“人之初,性本善……”《三字經》瞬間上口,我偷偷擡眼看了一眼方禦璟,不出我所料,他的臉果然是黑的。
眼看方禦璟那眉頭皺成川了,我趕緊把我能記得的給背了出來:“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悅乎,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子曰、子曰……”
麻蛋!
哀家真曰不出來了,就隻能把高中學的這兩句給記住了!
方禦景估計已經是忍耐到了一定的程度,把書阖了起來,拍在了桌子上,聲音不大,氣勢卻還是挺大的。
“既然背不出來,那麼明天太後你就把前面的兩頁抄個二十遍,什麼時候背下來了,就什麼時候不用抄。”
我瞪大了眼:“陛下,不帶這樣的!”
方禦景那小眼神涼涼的撇了我一眼,我還是哭喪着臉,還是那句台詞:“我抄還不成麼?”
丫丫個呸!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上司的份上,還是不能辭職的情況,我丫的老早跟你拍桌子叫闆了。
你誰啊你,不就一破皇帝麼!
好吧,這破皇帝,不僅管着我吃喝,還掌握着我的生殺大全。
“那朕明日再過來,若是背不出來,繼續抄。”話落,方禦璟視線落在太後的肚子上。
我厚着臉挺了挺自己的肚子:“陛下要不要摸一摸”
“過來。”
我愣了一下,讷讷的看着方禦璟,我壓根就沒有想過,方禦璟他還真的會開口。
方禦璟伸出了手指,念道:“一、二……”
我趕緊站到了他的面前,把肚子給晾了出來。
方禦璟把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面,我感覺有股電流傳遞過來……瞬間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方禦璟的視線非常認真的看着我肚子,手還靜靜的不動了!
良久之後,我覺得還是得提醒一下方禦璟,帶着顫抖得語氣道::“陛下,我、我這肚子還大着,陛下你看,你宮裡面還有那麼多的……”
方禦璟放下了手,細長的眼睛微微上挑,睨了一眼:“倒是繼續說下去呀。”
搖了搖頭,緊緊的把嘴巴給閉上了,抿得就是連嘴巴的一點唇色沒露出來。
我倒是敢說才行啊,陛下你那小眼神分明是在威脅哀家,哀家我又不傻,傻的才會得罪自己的頂頭上司。
得罪上司,随時都會被穿小鞋的好嗎。
“對了陛下,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呢。”突然想起來那何吉祥的事情還沒有交代,一時心急,便在直闆椅旁的貴妃椅坐下了。
這屁股剛一沾到椅子上,方禦璟又以他的小眼神看了一眼,我立馬委屈的捧着肚子幽幽的站了起來。
方禦璟皺眉,語氣不悅:“朕有叫你起來嗎?”
有了恩準,我又坐回了貴妃椅上,方禦璟沒有再看着我,而是注視着前方,冷冰冰的吐仨字:“何事,說。”
果真是言簡意赅啊。
我便把何采女的事情給說了出來,我也沒打算得到方禦璟的誇獎,也沒想他會這麼說:“你自個都是自身難保,還這般的多管閑事。”
我打趣道:“就算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那好歹也是尊菩薩,陛下你說是不?”
方禦璟冷哼了一聲:“難怪你能當上同仁帝的皇後。”
我愣了一下,不恥下問的問道:“陛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多管閑事。”
我:……
前昭寅有沒有多管閑事我是不知道的了,現在我這多管閑事,那完全是被逼的,就拿和我一共服務同一位上司的同事來說,也就是朝中大臣,朝外的平民百姓,江湖中的武林人士,把他們比喻成十個人,當隻有這十個人的時候,這十個人都在想怎麼弄死我的時候,我必須得從這十個人外拉些人進來,不然,我真心和這十個人鬥不過來。
能鬥得過來才行啊,就朝中大臣能鬥智,武林人士鬥的是勇,我特麼得是文武曲星轉世才能鬥得過他們呀。
“那陛下你管還是不管,這可是在您的大啟朝出的冤案呀,更何況何采女她進宮後還被方采女欺壓成了這樣。”啥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都得學學哀家我這樣的。
方禦璟蹙眉道:“你安心的在這安懿宮好好養胎即可,不該你管的,少管。”
我猶如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我覺得會在安懿宮好好養胎的。”
方禦璟這話算是答應了,我是知道的。
方禦璟站了起來,已經走了好幾步,卻是回頭看了一眼我:“明日二十遍,一遍都不許少。”
我:……
特麼想要狠狠的把那本《論語》給撕碎。
當晚我就抄了幾遍,把書背了好幾遍,結果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挽香替我邊更着衣道:“娘娘,你昨晚做夢都背着子曰呢。”
我默默的轉頭看向挽香,三秒後抱着挽香的腰,把挽香吓了一跳。
我抱着挽香哭喪着道:“挽香啊,這才第一晚我就被折磨成了這樣,往後的日子該咋過呀!?”
挽香安撫我:“娘娘,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但這是陛下的命令,不能違抗,也隻有照做了。”
……這那是安撫呀,這明顯就是提醒哀家我這個太後還得看着皇帝他的臉色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