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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流水般的湯藥不斷進進出出,診病的醫丞仍舊是愁容滿面。楚君的心思果真起伏不定。
楚楓遍尋天下名醫,昭告若是能救治王女,懸賞千金,必許以高官厚祿。
春日近的時候,凝雪院的枝頭已結有些許花苞。楚楓便把楚歌抱去花園裡坐着,他執一柄象牙梳篦,穿過絲綢般的墨發,絲絲縷縷。他恍惚記起,小時候他也是如此給王妹梳妝的。
那時王妹才失了父親,什麼話都不說,隻知道哭。隻是自己幼時也什麼都不懂,竟不知這結發的含義。
而此時蘇菀也已發現,楚楓對這個妹妹超乎尋常的憐惜已絕不止兄妹之情。
蘇菀靜靜凝視着楚楓,眼底似有秋水流轉,她眼睫撲閃,輕聲道:“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對我說過,你最想要的是這王城的土地。可是現在為何……都一直留在王府裡,竟不出去領兵打仗了。”
“那是小時候了。”楚楓放下梳篦,唇角微微彎了彎,“王兄現在的心願是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蘇菀輕輕笑了笑,仿若花瓣飄搖。
楚楓憐惜地撫摸過王妹蒼白的臉頰,端起陶盅,“不要管這些事,該喝藥的時辰了。”
他仔細将藥液調勻,又讓婢子将蜜餞備下,才将吹涼的藥液送到楚歌唇邊。
然而,盡管如此,楚楓的好感度卻毫無變化,蘇菀微微蹙眉,繼續柔聲說:“王兄……其實,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自從洛邑回來,時常覺得……也許真的就撐不到來年開春了……”
“行了。”
似乎害怕什麼,楚楓指尖一抖,沉聲打斷了她,他手中的藥液都差點抖出來幾滴,澀聲道:“不要再說了。”
蘇菀柔和地斂下眸子,微翹的眼睫遮住了嬌妩的側臉,安安靜靜坐在那兒,便真的再不提了。
楚楓的語氣松了松,握緊她冰涼的手掌。“天下遍布名醫,何愁醫治不好你的頑疾,不要再胡言亂語。”
蘇菀輕咬丹唇,似隐忍一般,乖巧地點點頭。
楚楓發出了微不可聞的一聲歎息。
誰都沒想到的是,不過幾日,春風過處,楚楓亦染了重疾。許是因他上一次的高熱根本未全好,餘毒仍留體内。加之整日照顧楚歌,被不小心渡了病氣。
慶幸的是,外頭有奴仆來禀,說聽聞王府貴君病重,有名醫到訪府上。來人是墨羽山人,早已歸隐嵩山一帶,楚楓特命人親自前去深山求訪,才請出高人。
山人為楚楓診治良久,神情頗為凝重。楚楓道:“山人若是有話,不妨直言。”
墨羽起身,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沉聲道:“楚君頑疾深重,怕是不好呀。若此番不能根治……恐,禍及雙腿,日後不良于行。”
“……”
此言一出,滿室寂然。楚楓乃征戰沙場之諸侯,若是毀掉雙腿,這與毀掉他的性命有何分别,這對他而言,比之被囚禁在洛邑,更是一場災難。
管事甚至落淚,主公才從洛邑天子的囚禁中逃離,此番又要面對生之大劫,實在可悲。
饒是如此,過了許久,楚楓仍有些艱難地道:“……先生請繼續,可有醫治之法。”
“……即使曾有一例,亦是存在于傳聞之中,醫書上并無記載。”山人如實道,“若說真的存在根治的例子,那老夫實在不知。”
楚楓有些隐忍,阖上雙眼,道:“……好。也請山人替王妹診脈,若是……王妹的弱疾得以根治,那我也無妨,隻當将福氣全贈予她了。”
山人退出,忽然被一婢子喚住,說姑娘有請。
山人入内,蘇菀柔聲笑着,貴妃椅上烏發垂落,病中美人依舊如畫似夢。“我聽婢子所言,山人方才說,王兄的頑疾并無根治之法,不知……是事實果真如此,還是山人不敢言說真相呢。”
墨羽山人神色微變,“姑娘是何意思。”
蘇菀斂下眼眸,“我近來常讀醫書,發現有一禁術,關乎以命續命,似乎對王兄的病大有幫助。”
山人一愣,臉色随即拉下來:“雖的确曾有此法,可史上并無先例,更何況以命續命實在罔顧人倫。”
蘇菀娥眉微蹙,眉梢眼角皆是愁腸,更是誘惑。她輕聲說着,一字一句卻無比堅定。“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不顧一切,救王兄。”
“不可!”山人頓時明白,驟然驚呼,“這本就是禁法,身為醫者本是為救人而存,絕非傷人性命,還望姑娘三思。”
繼而,他口氣軟了軟,“姑娘莫要心焦,主公即使真的無藥可醫,亦隻會對雙腿有損而已,實則并無性命之虞。”
蘇菀垂目,搖頭,“山人有所不知,我本是一孤女,性命本就是王兄從刀山火海中救下,更何況,我的頑疾才是真的無藥可醫,何不讓我在此生了卻一樁心願呢。”
“山人必定明白,若真是雙腿變得不良于行,王兄才算是真的毀了。”她繼續娓娓道來。
她複擡起眼眸,看着山人,眸色迷離宛如天際青雲。墨羽一滞,他不知怎的,仿若看到了醫書中所書的上古女神。
007看着更心急,如果它也有魅惑人心的本事,肯定立馬沖出去搖着那山人的肩讓他答應下來了。這種機會不牢牢抓住,下次刷好感的機會要等到什麼時候。
宿主本來就是要離開的啊,走之前來刷一波好感,不是更好麼!
山人聲音哽了哽,“姑娘……可知,主公視姑娘為掌心明珠,姑娘如此執着,主公定會内疚一世的。”
蘇菀輕笑,笑中帶着三分凄婉,“如此,便當作我還王兄的,好不好。”
而自己故意選擇今夜鴻門宴,讓自己的舞姿示于人前,而且還是在男一最落魄之時,便是要無限度激發男一潛在的情感。自己珍惜的掌心明珠落入旁人眼中,他隻會更恨自己無能,不能保護好她。
蘇菀舞畢,衆人皆是神魂錯愕,一時回不過神來,反倒是漢天子第一個鼓起掌來。
蘇菀注意到楚楓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緊抿薄唇,一言不發。顯然,是看出自己的身份了。
天子轉過身來,冕旒飒飒作響,“今日一見,縣主果真不負這三國第一美人之名,現下縣主可是累了。”他眼中噙着笑意,餘光故意掃過楚楓的席位,一副傲然姿态。
蘇菀微微垂首,輕聲道,“臣女不敢。”
天子起身,款款而步,“你在孤面前,有什麼不敢的,無妨,孤帶你下去歇息。”
忽然,楚楓置下酒樽,起身,冷道:“等等。”
天子眯起雙眼,頗有興趣打量着他。
楚楓疾步走過來,最終停到楚歌身前,阻隔了天子看她的視線。他伸手,摘下楚歌覆面的绯紅薄紗。
那一刻,他呼吸幾乎凝滞,許久才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不僅是楚楓,在場所有臣子都幾乎看呆了。此女不僅舞姿曼妙,容顔更是出塵絕豔,傳說楚地的王女楚歌有天人之姿,今日看來,果真不是謬傳。
楚歌任由薄紗飛落,兩頰嫣紅,欲言又止似有哀傷,她偷偷看了看楚楓的臉頰,複又低下頭去,似乎不敢多言。而此時,正是楚楓好感度圍繞在50點左右,波動最劇烈的時候。
天子上前一步,微笑道:“楚君,裕甯縣主是孤帶來的人,此處是洛邑,不是楚宮,難道這也需要卿過問麼。何況,據孤所知,在楚都,裕甯縣主與卿已無任何關系,對麼。”
楚楓一頓,喉結上下滾了滾:“我……”
天子加重了“卿”這個字,挑釁的意味顯而易見。每當天子提及楚歌是他帶來,且他與她并肩而立時,楚楓心裡竟産生一種淡淡的酸澀感。
“楚卿是無話可說了麼?”天子問。
隔着宮燈,蘇菀看到楚楓掩在玉袍下的十指微微蜷縮,許久都沒有松開,肩胛甚至有些顫抖。蘇菀來洛邑整整三日,從未見過楚楓如此難堪。
好感度一下子掉到了40點以下。
007差點哭出聲來。
其實這不算什麼壞事,蘇菀明白,任一男子被女孩子撞上了如此落魄的一面,都不會坦然處之。更何況楚楓出身王族,生來驕傲呢。
他越憤懑,便說明他越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