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韶拿起被子仔細端詳了下，有些懷疑地問道：“老爺子，這是假的吧？
這古董哪有這麼漂亮的。
”

　　胡老爺子鄙視地看了田韶一眼，說道：“虧得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喜歡老物件，竟連成化鬥彩都不知道。
”

　　收那麼多的好東西，白瞎了。

　　田韶喜歡老物件那是因為他們值錢，若論對古董字畫的了解，那真是一無所知。

　　胡老爺子看她神情就知道她不明白了：“成化皇帝你總該知道吧？
像這種杯子，是成化皇帝時期皇家禦用瓷器，若是還不懂回去翻翻書看。
”

　　田韶笑着說道：“老爺子，确定這兩樣是真的？
”

　　胡老爺子給了田韶一個白眼，說道：“這可是老穆親自掌眼的。
隻是他錢不夠，那小夥子急用錢，我們不賣就要拿去古玩店賣。
然後，就便宜了我。
”

　　這個老穆是胡老爺子的棋友，家裡從清朝開始做古董生意，家學淵源。
不過前些年被整治了，受了大罪，去年回了四九城，然後成天提着鳥去公園遛。
因為也喜歡下棋，與胡老爺子成為莫逆之交。

　　田韶看着這杯子跟瓷瓶，詫異道：“他不會是哄你的吧？
”

　　胡老爺子哼哼兩聲說道：“這可是我花了八百塊錢買下來的。
也是那小子不懂行情，不然就這兩樣寶貝大幾千是沒問題的。
”

　　說完，加了一句：“若是老穆敢哄我，下次腿再疼我就不給他藥了。
”

　　話是這般說，田韶還是想送去給那兩位教授鑒定。

　　胡老爺子沒同意，說道：“若是讓老穆知道，認為我不相信他，以後再不會給我掌眼了。
你就算要鑒定，也過段時間偷偷拿去。
”

　　他是相信穆老的眼光，不過買東西的錢是田韶的，她怕買到假貨要去鑒定也不好攔着。
隻是這個當口不行，不然會破壞他們的友誼。

　　包華茂看着這兩樣東西，雙眼都冒光：“這是古董？
”

　　田韶嗯了一聲道：“是古董，隻是還不知道真假。
怎麼，你想買古董？
若想買你可以去友誼商店那兒買，那兒的都是真品，其他地方的就未必了。
”

　　包華茂一聽這話，笑着問道：“除了這友誼商店外，還有其他地方賣古董嗎？
”

　　“有啊，舊貨市場以及古玩市場。
那兒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假的，想要真品一是靠眼力勁，沒有就看自己的運氣了。
撞大運了，說不定就買到一件稀罕的老物件了。
”

　　除非像小說寫得那樣，主角突然開了天眼能識别出真假。
不然隻靠運氣，傾家蕩産都未必能買到一件真貨。

　　做生意的人那都是有冒險的基因。
田韶這話勾起了包華茂的興趣，他想先去舊貨市場跟古玩市場轉一轉。
至于友誼商店，那是最後的選擇。

　　田韶搖頭說道：“我沒去過舊貨市場跟古玩市場，你若是想去就讓唐博帶你去。
不過那地方買定離手，買高了你隻能認栽，賣低了攤主也不能反悔。
”

　　包華茂笑着道：“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

　　胡老爺子在家正無聊了，聽到這話立即說道：“你們現在就去嗎？
要是現在也去，捎上我一個。
”

　　“現在可以去嗎？
”

　　“可以。
”

　　包華茂被勾起了興緻，就帶着趙曉柔一起去了古玩市場。
田韶不放心胡老爺子，讓

　　武鋼跟高有糧幾個人也跟着去了。

　　譚越下班回來，問道：“包華茂什麼時候走的？
”

　　田韶将下午的事簡單說了下：“那個老穆說杯子是宮廷禦用之物，包華茂被勾起了興趣。
老爺子也在興頭上跟着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

　　他們手裡有好些是皇宮禦用之物，有的還是皇帝手筆，所以沒啥好激動的。

　　“你中午吃飯的時候，說要介紹幾個人給包華茂認識，都是什麼人啊？
”

　　譚越也沒瞞着，說道：“就是外辦處的跟外貿部的。
之前你跟我說包華茂要來喝喜酒，我就跟廖叔報備了。
卻沒想到也不知道消息透露出去，他們就想讓我引見。
我拒絕了，但廖叔說這是任務必須完成。
”

　　“那為何之前不跟我說呢？
”

　　譚越搖搖頭道：“廖叔說，以你的性子若讓知道這事可能不會包華茂來了，所以他不讓我告訴你。
”

　　田韶覺得廖不達多慮了：“我知道也不會攔着他來啊！
包華茂是生意人，能賺錢的項目他肯定會投的，反之肯定拒絕了。
”

　　譚越遲疑了下問道：“那你覺得他會投資嗎？
”

　　田韶笑着說道：“若是有遠景的項目，哪怕就算目前不賺錢我也會勸他投的。
可若是沒遠景又不賺錢的項目，那肯定不投。
”

　　當然，要是好的項目她不僅勸還會跟着投錢。
不過内地的政策現在還沒完全放開，無法施展拳腳，所以最近這幾年她的重心會放在國外。

　　譚越心裡有數了。

　　吃飯的時候，胡老爺子回來了。

　　田韶看他眉開眼笑但雙手卻是空的，武鋼跟霍東南手上也沒東西。
她好奇地問道：“老爺子，什麼事這般高興？
”

　　胡老爺子樂呵呵地說道：“你那朋友在古玩市場一通亂買。
那些攤主都是人精，隻要他看上的東西都獅子大開口。
花了三萬多的錢買了一堆假貨，還樂得跟傻子似的。
”

　　田韶知道，這是将包華茂當肥羊宰了。

　　譚越皺着眉頭說道：“老爺子，你知道那些都是家夥為何不攔着點呢？
老爺子，有關部門想跟他合作，現在被那些人哄騙讓包華茂對四九城印象不好，可能吃完喜酒就走。
”

　　胡老爺子看向田韶，問道：“你不是說他就是來吃喜酒，然後順道在四九城玩幾天嗎？
怎麼突然又要跟他合作呢？
”

　　田韶表示這事也是剛剛知道。

　　胡老爺子是覺得包華茂這資本家有錢，能薅到他的羊毛也是本事，剛才就沒出言提醒。

　　田韶看他懊惱的樣子，笑着道：“沒事的老爺子，你們去之前我已經提醒過他了那兒基本都是假貨。
他心裡有數就花錢買個樂呵，不會在意的。
”

　　衆人都将包華茂當肥羊，實則人家就是拿錢買個開心。
能買着真的自然好，沒買着也漲了見識。

　　得了這話，譚越跟老爺子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