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玲珑局。4
這樣聽來,好像他和她,已經水火不容。
安陵王府。
賀蘭亂異看着躺在床上的歌月半響,英俊的眉頭緊鎖,屋内的檀香都遮不住這少女潰爛的傷口散發出來的巨大的臭味,那是她後背的一塊刀切的傷口潰爛所散發出來的味道。
也是歌月被姬紅骨帶回來之後,晚雲她們才發現的歌月背後的傷口。
那個時候她的傷口被人用繃帶緊緊地包住,雖然裡面已經皿肉模糊潰爛得發出了臭味來,但是卻沒人給她處理療傷,以至于那傷口不斷地擴大。
在晚雲幫她清理傷口的時候,竟然還能看見一條條白色的小蟲子在傷口附近爬行。
那種惡心的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為此,易水還心疼地哭了一回。
歌月失蹤的這一個月,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的,一個活人,傷口能潰爛長出蟲子來,實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眼前的歌月,便是這樣活生生的例子。
“她的傷口是被人故意用刀子切開來的,那個給她身上種下蠱毒的人,想要讓她體會到非人的痛苦,所以用了這種最極端的種蠱毒的辦法!”
賀蘭亂異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言辭冷淡,透出一些驚心動魄來。
從這個傷口可以看出來,給歌月種蠱毒的人,心腸定然十分的歹毒,難以用常人的思維來解釋。
姬紅骨眼睛裡愧疚的意味很重:“可有什麼辦法治療?”
當下之急,是要救下歌月,她和那個害了歌月的人,所有的仇恨,都還有機會慢慢地算。
男人卻是很是堅定地搖頭:“沒有!”
這讓姬紅骨很是不滿意,語氣便也冷了下來:“你說過幫她解了蠱毒的!”
這話語寒冷得很,其中警告的意味賀蘭亂異也是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的,怪不得這個女人在他沒有幫她解了蠱毒之前不肯放了阿敏,原來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蠱毒是十分難解的。
這個女人,好有心計!
當下的情況,他也是一籌莫展:“我雖然用蠱毒,但是對于這類蠱毒也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你這麼見多識廣,應該早就知道了這蠱毒的出處了,這是來自燕國的食人蠱!”
食人蠱,顧名思義,便是養蠱之人在别人的身上種下了這種蠱毒之後,如同沒人能夠解開她身上的蠱毒,那麼,随着時間的推移,種在她身上的蠱毒就會發作,從而,把這個人給侵蝕掉。
這是燕國苗疆的蠱毒之中最為狠辣的種類之一,通常是用在一個人想要控制另外一個人的意圖上。
隻要在一個人的身上種了這種蠱毒,那麼這個人就會心智混亂,隻受下蠱之人的控制,而且,當這個人沒有什麼用途了之後,下蠱之人便不會再去理會這個人,隻需要放縱她不去理會,蠱毒會幫她清除了這個人的。
所以,對下蠱之人,絲毫沒有什麼威脅。
所以,在燕國,通常是在政治上,擁有大權勢的人用于政治用途上,十分的流行。
賀蘭亂異本來以為以他的修為,解開這蠱毒是十分容易的事情的,但是這仔細一看才知道是食人蠱,這讓他的信心遭受到了空前的打擊。
這世上,也有他解不開的蠱毒!
“燕國苗疆的蠱毒,是怎麼到了你的婢女身上的?”賀蘭亂異對這個事情提出了置疑。
這麼多年來,越國和燕國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關系的,兩個國家同樣很是強大,誰都吞噬不了對方,所以,兩方很是有默契地保持着距離。
兩國人,是不準去往各自的國家的,經商都是不可以的。
所以,苗疆的蠱毒流入越國,也是一個極大的疑問的。
姬紅骨雙手交疊着,輕輕地互相摩擦着,腦中的思緒卻是千回百轉,這個問題她也想了許久,最終,是得到了答案的。
她似乎并不機會賀蘭亂異知道這個事情,她慢慢地說出了她想到的問題所在:“十年前,越國和燕國曾經對換過一次人質,越國以一個郡主,換來了燕國的一個公主,當時兩邊人質的身邊都有一百多人随性。”
所以,當時便有一百多的燕國質子來到了越國之中。
賀蘭亂異是不清楚這件事情的,他遠在西番,對燕國和越國之間的協議,鮮少知道。
所以聽到姬紅骨這麼一說,馬上便回過神來,試探地問姬紅骨:“你的意思是說,給你的婢女下蠱毒的人,便在這一百多個燕國之中?”
姬紅骨不說話,但是賀蘭亂異從她的神情之中能夠得出了答案。
他一向都是好奇心重的,對于蠱毒之術,他更是想要了解得更多。
而且,他知道,姬紅骨在這俪都城之中,知道的事情,要比他知道得更多,單單是她的婆娑教,便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這個女人,心思深沉得很!
“你和這些燕國人可是有什麼恩怨?”男人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姬紅骨的臉上,想要從她臉上哪怕是半點的情緒變動之中尋找到答案。
可是,他根本就一點都找不到她臉上生出來的認識燕國人的神色。
她很坦然地攤開手來露出白色的牙齒輕笑:“這個問題我也沒辦法回答你,我和燕國人,應當是從來都不相識的,或許,他們是認識我呢!”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微蔓延出來一條弧線,眼睛眯起來,狡黠得像狐狸。
讓人看不出來她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賀蘭亂異想要從她這裡得到的答案一點都得不到,這讓他十分的氣餒,便也不說話了,尋思着該如何解開這蠱毒,畢竟阿敏還在她的手上的。
“你是有辦法解開這蠱毒的吧?”忽然聽見姬紅骨幽幽地開了口。
賀蘭亂異的心下咯噔了一下,心中馬上跳出來的一個想法就是,糟糕,被她看穿了心思了,他下意識地擡起頭來,看見姬紅骨正用那一雙泛着蒼白顔色的眼睛看着他,她明明笑着,但是卻讓他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