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鳳臨天下:暴君的亡後 第444章 玲珑局。45
他的心裡有些小小的抵觸,這明明就是一個院子,還取了一個谷字,而且,還是沉睡谷,總覺得這裡陰森森的,很是不吉利。
不過,也是因為這裡的地勢底下,所以在後院裡面便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溫泉池子,不管寒暑,都冒着青煙。
以前有侍女喜歡來這個地方,後來有些人說曾在這裡見到鬼,來的人便越來越少了,後來,重樓月便幹脆下了命令讓所有人都不許前來這個地方。
久而久之,這裡就成了王府裡面的一個禁地,很少被人提起。
也不再有人來了。
誰都不知道這裡面還住着一個鬼人,隻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出來到廚房裡面找吃的。
阿奴難以想象姬紅骨為什麼會有故友住在這個地方,而且這裡,是安陵王府的地盤。
她拉了一下肩膀的衣服,磕響了沉睡谷的門。
風蕭瑟地吹來,那門吱呀一聲便開了,無人在門外開門,更讓這荒草叢生荒蕪無比的沉睡谷蒙上一層陰氣,有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涼氣。
“教主,往前走。”
阿奴擡頭,在夜色中可以看見穿過荒草叢生的院子,有一座破舊的房屋把前院和後院分割開來,那房子已經經受了多年風雨的侵蝕,瓦片破了,地上落了一些的碎片。
他扶着她穿過廊檐,從破爛的窗戶看向屋子裡面,裡面也是破破爛爛的,沒有一張完整的床隻有一床被子随意放在一堆草席之上,阿奴難以想象人怎麼能在這種的環境下生存這麼多年的。
從屋子中間穿過一扇還算完整的門,推開門,便有濕濕的青煙撲面而來,濕漉漉的,暖氣很足。
後院同樣長滿了雜草,雜草之間,一個石砌的池子冒着白煙,偶爾風吹散白煙,能夠瞧見那池子最中央那巨大的平整的石塊上面,躺着三個薄衣少年,已經不省人事。
濃煙再度籠罩回來,便把整個池子都淹沒了。
看不清池子之中的景象。
阿奴擡起頭來看向四周,見圍牆很高,看圍牆上面的痕迹,應當是後來加高的。
聽說這裡曾經鬧鬼,想來是為了安撫人心,或者是安陵王為了把藏在這裡的人藏得妥帖一些,所以把圍牆給加高了。
這對姬紅骨來說也是好處。
至少,在這裡練功,安全一些,尋常人,難以進來。
姬紅骨率先從門口進入後院,阿奴剛想跟着姬紅骨進去,一陣陰風劇烈地卷來,那門重重地關上,把阿奴關在了這邊,把他的視線和後院隔斷。
他差點就要撞上了那門,身後傳來男子森森啞啞的聲音:“你就在這裡等着,不許進去打擾。”
姬紅骨練功的時候是要全神貫注的,一點外來的打擾都是不能有的。
“我不會弄出聲音,在這個地方,我必須守着她!”阿奴覺得姬紅骨隻有在他的視線裡才是安全的,因為在這王府裡面,他不相信任何一個人。
雖然姬紅骨說住在這裡的怪人是她的故友,但是,他還是要把她放在自己的視線裡才放心。
那神秘陰森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就看着這個門口,其他地方我會守着的!”
他的話語冰冷,一點都沒有商量的餘地。
根本就不讓阿奴有拒絕的機會,他又是繼續丢出一句毫不客氣的話:“你要是不聽話,那便從我這裡滾出去!”
這個人在宣示自己的主權,他用這樣的話告訴阿奴,這個,是他的地盤。
雖然覺得不穩妥,但是見已經進去的姬紅骨沒有反對,阿奴也沒什麼可說的,就在門口正中央找了一個位置盤腿坐下來閉上眼睛打坐,耳中風聲呼嘯,一切都在他的耳中。
夜漫長得陰晦,那高立在閣樓上的人,一雙黑色的眸子穿透森森黑夜,直直地望着沉睡谷,那雙眸子裡,蘊藏了無數的驚濤駭浪。
有女子悄無聲色地上了閣樓來,在黑暗中站定,躬着身說:“王爺,王妃帶着她身邊那個叫阿奴的奴才,出了自己的院子,然後消失在沉睡谷附近,屬下怕跟得太近被察覺,沒敢跟上去。
姬紅骨是受了傷,聽力都不及以前了,所以才沒有發現她跟随。
阿奴武功比姬紅骨差了一些,隻顧着扶着姬紅骨,她又跟得比較遠,所以并沒有發現她跟着,而她不敢跟得太近,隻知道他們在沉睡谷附近消失了。
“他們去了沉睡谷?”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裡,難沉寂的冷漠讓周圍的空氣都逐漸消沉。
身後的女子低下頭來,不敢确定地說:“屬下不敢妄言,但是那裡隻有一個沉睡谷,屬下跟到那裡,便不見了他們的蹤影,屬下隻是猜測,他們可能進了沉睡谷。”
素聞沉睡谷鬧鬼,所以沒人趕去,後來王爺便下令封了沉睡谷,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她是知道王爺這麼做的原因的,無非就是為了保護那個故人的下屬。
那個女人留下來的下屬,他都這麼用心地保護起來,這份心,怕是難以用三言兩語說得明白。
重樓月站在閣樓廊檐下,廊檐沒有點燈,他整個人都消融在黑暗之中,輪廓被黑夜鍍上一層陰晦神秘的暗光,他拖長語調似是感慨似是疑惑:“秦先生竟然會接納那個女人進入沉睡谷。”
在這四年裡,不要說讓他進入沉睡谷,就是見人,他都是不喜歡的。
他把自己深深地藏了起來,不被世人知曉。
而自從姬紅骨來了附上,他竟然把姬紅骨邀請進入了沉睡谷,這個女人到底憑什麼讓秦先生對她這麼寬容和友善?
女子多少能夠揣測出來一些安陵王的心思,她低着頭猜想:“或許是因為王妃是婆娑教教主,而秦先生以前和婆娑教淵源頗深,所以,他對她便格外照顧了一些!”
除了這個說法,便沒有什麼能夠解釋得通秦先生的做法了。
雖說這麼說,但是重樓月卻下意識地搖頭否定了她的猜想,黑暗中,男人的輪廓棱角尖銳,就是在無人的黑夜裡,他都不肯收起自己冰冷的棱角,用這棱角,夜夜刺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