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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他也會不安

王爺永遠是對的 暈小七 8573 2024-01-31 01:08

  “冷靜?
你派人跟蹤我你叫我冷靜?
你派人監視我你叫我冷靜?
你不相信我你叫我冷靜?
”冷靜的下來才有鬼?
雲懷袖一邊揪着夏侯景睿咆哮,一邊惡狠狠的拿眼瞪他。

  太可氣了,居然……不相信她!
居然,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沒有派人跟蹤你,也沒有讓人監視你,更加不會不相信你……”這個小刺猬,他什麼時候說了這樣的話了?
她自己倒會推演,居然說的這麼嚴重了。
若不趕緊跟她說清楚,還不定得跟他鬧到什麼時候去了呢?

  雲懷袖懷疑的瞪他:“那你怎麼知道那句……冰肌雪膚?

  有些别扭,卻還是揚着下巴瞪他,雖然……她那時候被豬油蒙了心而覺得說夏侯玦的皮膚好好然後忍不住動手摸了兩把,但那……純屬本能反應,她回過神來時也吓得不輕好不好?

  所以,這事情是她無心的,自然是該被原諒的。
但,倘若他真的是派人跟蹤她,那他的行為就是有心為之,那就是不可原諒的了,哼——

  夏侯景睿捏一捏她揚高的小下巴,失笑道:“你忘了,翠衣她們還在府裡頭……”

  而她們是他的人,所以,瞧見了她當時的所作所為,便跑來告她的狀——原來如此!

  心中那把不被信任的火氣熄了一大半,卻仍是氣嘟嘟的打掉他的手,斜睨着他的笑臉:“所以,她們安的是什麼心呢?
跑來你這邊告狀,是不是見不得咱倆好啊?
”不會……那翠衣也有份喜歡他吧?
所以才那樣細緻的描述……甚至将她自己都記不住的話轉達的這樣清楚,啧!
“她憑什麼見不得咱們好?
你給我老實交代,她是不是喜歡你?
是不是是不是?

  “我真喜歡你這模樣……真美!
”清澄的眼裡,早已沒有方才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更像是妒火!

  “你眼睛有問題吧?
我這樣的模樣好美?
”她很想建議他去挂個眼科,她這模樣,分明是氣的想要咬人的樣子好不好?
如果有一面鏡子放在她面前,她一定會在裡面發現模樣猙獰的自己——那樣的她好美?
哄她開心也要挑個比較合理的吧?

  所以,他不是眼睛有問題便是腦袋秀逗了。

  “我眼睛沒問題——”否則如何能在她眼裡瞧見的滿滿的全是自己?
“我真喜歡被你在乎着樣子……”

  “喂……”跑題了吧?
他們現在是在說這個話題嗎?
“我臉上哪兒寫‘我在乎你’這幾個大字了?
少自作多情——”

  就算,她真的在乎他,也沒有這樣明顯好吧?

  “所以?
”他挑眉,佯裝受傷,“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你根本一點兒也不在乎我的,唉……”

  垂眉垮肩,俊顔沾滿受傷的陰霾。

  不會吧?
這個男人現在是在耍寶還是真的……因為她說的話而覺得受傷了?
他是這樣容易受傷的人麼?
可是,剛剛那句‘自作多情’好像、确實、的确是有些傷人呢!

  “蘇如如說,你對我的評價就是涼薄自私又沒有責任感,還說……永遠也不會愛上我,原來,果然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連嘴角都下垂了,似絕望的搖着頭。

  呃……他連自己跟蘇如如說的話都知道?
這個……貌似真的很傷心呢!
“不是那樣的!
”紅着臉,手忙腳亂的否認。
那時候她跟他……哪裡能料到會發展成現在呢?

  不過,話題到底是怎麼扯到這邊來的?
他們剛剛是在讨論什麼來着?

  “不然是怎樣呢?
雖然你……跟我在一起,可是卻是如此不相信我……我想,我在你心裡還是那個涼薄自私又沒有責任感的男人吧!
”唉,好受傷啊——憋笑快要憋出内傷了!

  “不是的,你并不涼薄自私啦……而且也很有責任感,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老天,原來安撫人也是一門技術活,很顯然,笨嘴笨舌的她,級别還太低。
結結巴巴絞盡腦汁道:“你及時救濟災民,開倉放糧,後來又大開國庫,還有免了百姓一年的賦稅,這些都足以說明你不涼薄不自私……”

  “原來,我隻對災民不涼薄自私啊……”誰管開倉放的是糧還是什麼,他要聽的哪是這些!

  觑一眼他更加郁黯的神色,絞着手指頭道:“還有對我啊——像那次我用癢癢粉整你,結果你還給我百花紫露膏……”當然也沒忘中間他是怎樣反整自己的。

  “還有上次騎馬的時候你拼死救我,自己受了那樣嚴重的傷也不說……”她又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當然都記得啊。
“府裡發生的事情,不管怎樣你都是相信我的……”然而她似乎總是懷疑他。

  所以越說越沒了底氣,哪裡還記得之前正在生的莫名其妙的氣?

  “懷袖,承認愛我并不難,無條件的相信我,也并不難!
”他低歎一聲,才覺得她坦白率真很可愛,立刻又變得這樣扭捏了起來。

  雲懷袖頓悟,拐了這麼一大圈,原來在這兒等着她呢!
她瞪他一眼,嘟着嘴,不争氣的紅了臉,沉默半晌才悶悶道:“你心裡知道我……那什麼你就行了嘛!
”幹嘛非要她說出來?

  他捧着她的臉,神情凝重又認真:“懷袖,我也會不安——”

  她對夏侯玦過多的關心,她跟他過度親密的互動……她怎麼能以為,他當真能做到一點兒都不在意呢?

  不安?
雲懷袖微有些疑惑的皺眉,就因為她沒有承認她愛上他所以他不安?
還是她沒有無條件的相信他所以不安?
為什麼在他這樣沉重的目光下,她會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短了路一樣,一點兒都不靈光了?

  還是說,隻要她承認說沒錯她就是愛上他了,他就覺得安心了?

  雲懷袖瞧着夏侯景睿,他眼中的溫柔似要綿綿化了一般,期待的望着她。

  真是,如果他真的隻要那麼一句話,好啊,她……給就給嘛!
有什麼好害羞好扭捏的?
她雲懷袖向來不是扭捏的人啊!
清清嗓,紅着臉睨他一臉:“我……很愛你……”

  在他嘴角迅速上揚即将笑出聲來時,她一斂剛才的害羞扭捏,迅速變身河東獅,炮轟隆隆道:“所以,你敢再不相信我,敢再跟我說什麼不安不安的……我一定會親手掐死你!

  要一個女孩子說出這樣告白的話來,有多難為情他知道嗎?
而此生,她亦隻打算說這一次了,别想她還會再說,哼——

  夏侯景睿抿一抿唇,想将無邊的喜悅抿進唇裡,一把将她攏在懷中,長眉盡情舒展,歡喜道:“懷袖,我真開心……真的很開心!

  雲懷袖本來還害羞加懊惱,擡頭迎着他誠摯而激動的目光,那樣殷殷的看着她,心下忽然一酸,不過是句話,就能哄得他如此開懷麼?
那,她收回她剛剛的想法——他若喜歡聽,她以後,就經常說給他聽好了!

  “你不追究我今天在王府裡的行為了?
”話音一落,她就恨不能将自己拍死算了,這樣好的氛圍,她幹嘛還要提那件事呢?

  可就是因為氛圍太好了,他看她的眼神都快噴出火來了,她才心中一抖……莫名奇妙說了這樣一句話來。

  “我已經追究過了——”夏侯景睿好整以暇的瞧着她那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的可愛模樣。

  追究過了?
什麼時候?
她怎麼不知道?
正在找地縫的某人立刻擡起頭來,疑惑瞅着他。

  “你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我,的确比玦兒更迷人!
”他眨眨眼,晶晶亮的眸裡全是戲谑的神色。

  “你……”恍然大悟!
敢情她進門發現的那一幕,根本就是他精心設計好來引誘她的?
這……這家夥,也太讓人無力了吧?
他的追究方式,便是這樣?

  “我在你眼裡是特别迷人的,這樣,就已經很夠了!
”這話,他說的狂妄,也很驕傲。

  本想潑他冷水,雲懷袖笑了笑,到底還是算了,從他身上滑下來,伸手要拉他起來:“我買了翠玉豆糕,你快過來嘗嘗看好不好吃?
我跟你說,那家店的生意真的超好的,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呢……”

  “你……親自排隊去買的?
”夏侯景睿聞言一怔——原本要她買翠玉豆糕,便沒有指望她真會記得幫他買回來——看見雲天音,她還能記得要幫他買豆糕的事情?

  可是她不但記住了,還親自排隊去買……這丫頭!

  “不然,你以為這豆糕會憑空落進皇宮裡來麼?
”問什麼話這麼奇怪?
她一邊拿眼剜他一邊拉着他往紫檀木桌走去,“我跟你說,這家店的老闆特會做生意,每日限量供應,賣完之後便關門,第二日再做再賣,這樣子口碑也傳出去了,然後上門買他家豆糕的人據說要從很早就開始排隊了呢!

  “一定很好吃……”她親自排隊,親自買來給他,那滋味,便是别的任何也比不上的。

  “你還沒吃呢!
”就一味哄她開心吧!

  “你的心意……便讓那豆糕美味過世間任何食物了!
”他笑吟吟的看着她,眸光愈發溫柔的似要滴出水來一般。

  雲懷袖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當時,她确實可以讓人去買,實在沒有必要親自跑去站在太陽底下烤,而且,好不容易見到天音哥哥她更應該賴着天音哥哥撒嬌耍賴才是,可是她當時腦子裡卻全是要幫他買豆糕的念頭……

  罷了罷了,她都說了,她是很愛他的,為很愛的人排隊買個豆糕算什麼啊?
若可以,她還想幫他做更多的事情呢,隻要他……一如既往的喜愛她!

  真是,這人也太沒有大志向了,一小袋翠玉豆糕,就能讓他高興成這樣,啧……

  兩人濃情蜜意的分食完豆糕,夏侯景睿這才讓人端了午膳過來,一邊吃飯,一邊悠閑又親密的聊着天,飯後,一同窩在窗邊的卧榻上午睡。
隻迷迷糊糊之際,似有什麼人進來過,然後身邊的夏侯景睿小聲的回應了句什麼,接着小心放開她,出了内室。

  她困得睜不開眼睛,直睡到太陽西斜才懶懶的醒了過來。
滿足的長籲一聲,伸伸懶腰跳下床來,便瞧見柳語立在不遠處望着她笑,嘴角幾乎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笑成這樣真的很傻,所以麻煩你,把你那傻裡傻氣的模樣給我收一收……”

  柳語一張過于燦爛的笑臉成功的被她擊垮了下來,頗委屈的絞着手指頭:“人家從來沒有離開過小姐這樣長的時間嘛……好不容能回到小姐身邊繼續伺候,你還不準人家開心哦!

  “是慶幸你自己終于不用再伺候夏侯玦了吧?
”她家柳語絕對是個單細胞生物,想什麼,叫人一眼便能明了。
“宮裡已經有人過去了?

  “嗯,都是以前近身伺候王爺的,我想,‘床底’事件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柳語一邊說,一邊拿手去擦額上的冷汗——她也終于不用再繼續浪費她不值錢的眼淚了。

  “那就好——”一邊套外袍一邊張望:“夏侯景睿呢?

  柳語面上的笑容僵了僵,避開她探尋的目光,目光不自在的開始閃爍:“那個……聽說皇上有很多公務要忙,所以現在,應該在禦書房裡……吧!

  “柳語——”她問夏侯景睿在哪裡,她那一臉心虛是什麼意思?
停下系腰帶的動作,微眯眼,威脅道,“撒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
說吧,他到底在哪裡?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混方塵啊混方塵……”雲懷袖嘴裡吟念着王冕的《白梅》,隻可惜後半段給忘記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柳語所說的梅花林。
偌大的梅花林外并沒有派人守着,她很輕易的進去了。

  那一大片的林子,綠蔭蔥蔥,雖然沒有一樹一樹的火紅或者純白來襯,倒也顯得格外清幽雅緻,确實不失為幽會的好地方,遠遠望去,一座精緻的殿宇映入眼簾。

  聽說,昔日夏侯淩打造這一處人間仙境,隻為一個女子……而她此刻按捺住滿腔騰騰的怒火前來,就是為了——捉那女子和她親親丈夫的奸!

  呃……才說了要相信他,轉眼就又懷疑他,她都快被這樣反複無常的自己給折騰死了!
望着近在眼前的殿宇,她一咬牙,橫了心就往裡闖。

  隻是,殿宇裡傳來的女人的悲凄的哀求聲,其哀之極,莫名的就将她的雙腳釘在了原地。

  “景睿……景睿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求能做你的皇後,我隻要在你身邊就好了呀……景睿,你看看我,看看我呀,我的身子,我的美貌,哪一樣輸給她了?
你不要送我走,我求你了——嗚嗚……”

  唔,景睿?
喊的這般親熱,她還沒有這樣喊過他呢!
有些緊張的摳着手指甲,夏侯景睿會怎樣回答她呢?

  “你夠了沒有?

不要再鬧了——”是夏侯景睿的聲音,沉沉的嗓有不容忽視的警告語不耐煩。
“朕已經讓人收拾好了你的東西,明日便啟程出宮吧!

  “景睿,你不要送我走……你知道我有多麼愛你,你知道我有多麼想要跟你在一起,你知道這些年來我有多恨麼?
明明我最早認識的是你,是你呀!
他夏侯淩憑什麼一句話就将我要了過去?
景睿,你曉得那些日子我都是如何熬過來的麼?
如今他終于死了,我們終于能正大光明在一起了……我做的這一切,都隻是想要跟你在一起啊!

  女人的哀哀聲凄惶又急切,聽的雲懷袖都忍不住動容。

  “朕并沒有要你做任何事情——”夏侯景睿的聲音微冷,不帶任何感情。
“也從沒有想過要與你在一起!

  “不——”女人拒絕聽到他這樣說,凄厲的一聲尖叫,屋子裡似有什麼東西被絆倒了般,發出沉悶的聲響,“你現在已經是九五之尊了,你可以有很多的女人,多我一個又怎麼樣?
我不奢望能當你皇後,我也知道我……不配,我隻要求一個能留在你身邊的名分而已……你忘了你從前說過的,你說過你是愛我的你忘了嗎?

  雲懷袖稍稍加快步子,踩上白玉石鋪就的台階,透過窗棂看見屋子裡的情況。
雖然明知道他從前都是在做戲,可是聽到他居然也對别的女人說過愛……心裡還是很不好受啦!

  夏侯景睿長指支着額,似乎很是苦惱的模樣,前皇後衣衫不整的跌坐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雙頰早被淚水打濕,一雙妙目又紅又腫,可憐巴巴的望着低頭不語的夏侯景睿。

  屋子裡光線略微有些暗淡,雲懷袖使勁兒睜大眼睛,也瞧不清楚攏在紗幔剪影中的夏侯景睿此刻究竟是什麼表情,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他不會還真的憶起從前的一切給她心軟了吧?

  小拳頭緊緊握了起來,他若敢心軟留下他……哼,他敢,她一定跟他沒完!

  “不要鬧了,朕從來沒有愛過你——”夏侯景睿忽然用力甩了甩頭,眉心重重擰了起來:“朕身邊隻會有一個女人,你還是……将你的東西收一收吧!

  言罷,便要起身!

  不對勁!
窗外的雲懷袖忽的一凜,定定瞧着屋子裡的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的夏侯景睿——眸兒倏地一沉,他這樣的模樣,好像是被人……

  夏侯景睿邁開虛軟的步子,隻一步,人便軟軟的要往下倒——那抹窈窕的身影适時從地上爬起來,接扶住他的身體:“景睿,我是愛你的,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你不準說你不愛我,不準不準……”

  “你……做了什麼手腳?
”頭愈發的昏沉了,連出口的話都有些無力而飄忽。

  “我要留在你身邊,不管用什麼手段,我一定要留在你身邊……”她一反方才的可憐,飽滿漂亮的唇頗得意的揚了起來,妩媚的妙目中,有着勢在必得的決心與詭計得逞的得意。
“如果我懷有你的孩子,你就再不能趕我走了對不對?

  “抱歉,恐怕你的計劃要宣告失敗了——”雲懷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被人往床榻上扶去?
忍無可忍,終于破門而入。

  妩媚至極的女人優雅轉身,唇邊笑容詭谲而得意:“我還在想,你要看到什麼時候才會沖出來……”

  雲懷袖眉角一跳,杏眸微眯,警惕的盯着她,“你早知道我在外面?
”還是早知道她會尋過來?

  視線忍不住擔憂的落在夏侯景睿身上,他虛弱的挂在那女人的肩膀,似乎極力想要睜開眼睛,然而不管如何用力,也擡不起一根眼睫毛的模樣……這女人給他下的什麼藥?
看他蒼白無力的虛弱樣子,不像是讓人情動的藥……

  “呵呵……”女人嬌媚一笑,長指撫上夏侯景睿的臉龐:“我知道,他能将你引過來——”

  “所以——”這個女人根本就是沖着她來的?
夏侯景睿,不過是将她引來的幌子罷了。
冷眸細細眯起,緩緩道:“你想怎麼樣?

  那女人抽空一擊掌,立刻有人從暗處走了出來,将夏侯景睿交到那兩個内監打扮的人手裡,她才在雲懷袖焦慮的目光下,嬌笑着望了過來:“你若死了,他就是我的了,你說是不是?

  “你想要我死?
”雲懷袖微冷的眸光裡有冷厲一閃而過,她緩緩勾唇在笑,唇齒間含了淩厲狠絕的意味:“那麼,就要看你夠不夠本事了!

  她的嗓音卻是緩和而從容的,前皇後微一愣,明豔的臉龐上有着太過明顯的嘲意:“溫婉端莊、手無縛雞之力的雲懷袖,想來,是本宮小看了你!

  本宮?
虧她說得出口——雲懷袖冷冷一笑,勾起的唇畔也多麼一抹諷意:“聽着您的意思,我還要尊稱您一聲,皇後娘娘麼?
若我沒記錯的話,我冊封那天,您好像還特意到太廟觀禮過,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被衆人稱為皇後娘娘的是誰了吧?

  要端架子,也是她喊她一聲皇後娘娘好不好?
前皇後前皇後,始終多了一個‘前’字,還是,她就那樣自信能夠取她代之?

  “本宮懶得與你耍嘴皮子——”哼,現在她是皇後,不過那又怎麼樣?
很快她就是一個死人了,到時候,不管是皇後還是夏侯景睿,還不都是她的?
妩媚的雙眸蓦地一翻,殺意甚是駭人:“本宮隻是要告訴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是麼?
那我倒要看看,這死期,是你的還是我的?
”放大話,誰不會?
想要她死,是這麼容易的事情麼?
她倒要看看,她有什麼好本事能取得了她的性命。

  “死到臨頭還嘴硬。
不錯,雲懷袖,我有點兒欣賞你了!
”她漫聲一笑,笑意卻并未到達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裡。

  雲懷袖冷然一笑,傲慢的觑她一眼:“我卻更加鄙視你了——”

  “懷袖……你,趕緊離開……”夏侯景睿拼着最後一絲清明,虛弱而斷斷續續的說道:“快跑……不要回頭,不要管我……”

  笨蛋,自己都那樣還要她跑——即便是她現在想跑,也無從跑起啊,方才進來撞開的那扇門不但被人關緊了,還有倆神出鬼沒的家夥把守着呢!
再說,她既然進來了,就沒有想過要孬種的逃跑。

  “歐陽琴,你若……膽敢傷她,我一定……不會輕饒……”話音未落,人已軟綿綿的落在了扶着她的内監身上,似陷入了昏迷狀态。

  “夏侯景睿,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換來的就是你的……決不輕饒嗎?
好好好——”歐陽琴怒極反笑,嬌媚的眼眸陰鸷而瘋狂,“就讓我看看,沒有這個女人,你是不是也會跟着去死!
來人,把他給我潑醒了……我要讓他親眼看見——”

  很愛很愛是嗎?
好,她就拼着被他仇恨拼着被他剁成九九八十一塊的危險,她要他親眼看着,這個女人是怎麼死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昏迷的夏侯景睿身上,而暫時不被人注意的雲懷袖,小手悄悄地,悄悄地摸上了腰間……

  果然,一盆冷水潑下去,癱軟在内監身上的夏侯景睿猛地打了一個激靈,緩緩睜開了那雙墨染黑瞳,長長睫毛上的水珠,将掉不掉,竟别添了一抹誘人的風采,但他整個人依然無法動彈,能夠動的,隻有那一雙眼睛。

  他眉峰驟然一動,瞧着雲懷袖的眸裡染上了焦急與擔憂,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聲調來……

  雲懷袖大約能看得懂他的意思,無非就是要她不要管他,自己先逃命要緊!
輕舒一口氣,頗有些抱怨的說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随便招惹亂七八糟的女人了!

  “誰是亂七八糟的女人,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兒!
”歐陽琴顯然不滿意她的評價,惡狠狠的朝她吠道。

  “不就是你嗎?
又陰險又狠毒還狡猾的要死……用亂七八糟來形容,都算是客氣的了!
”雲懷袖存心要惹怒她般,中氣十足的吠了回去,“我告訴你,識相的立刻把他給放了,否則——”

  “你還敢威脅我了?
”歐陽琴卻忽然斂了怒容,饒有興緻的笑了,後退到夏侯景睿身邊,她伸出手來,三寸長的指甲上塗着明紅的蔻丹,在光陰疏離下,美的奪目驚心,她笑盈盈的瞧着對她怒目相向的夏侯景睿,手指一點一點爬上了他的臉頰。
“景睿,你說,哪種死法會讓你最痛心?

  夏侯景睿狠狠瞪着他,細長的鳳目幾乎要龇裂開來,眼底似燃着兩簇幽暗火苗,太陽穴旁的青筋突突急跳,薄唇緊緊抿成一跳線,僵冷宛如刀刻一般。

  歐陽琴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她咯咯在笑,神色卻漸漸僵冷,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無奈與絕望,然後更多的,是決絕的陰狠。
她依然緊緊看着他的眼睛,豔紅飽滿的紅唇緩緩啟開,聲音清冷如罡風,“來人——”

  守在門邊的那兩個長相奇醜的人迅速上前兩步,動作劃一的低頭抱拳,恭敬的模樣似乎在等着歐陽琴的下一個指令。
他們也并不說話,是悄無聲息的不知打哪裡冒出來的。

  雲懷袖閑閑立着,低眉垂眼的瞧着自己的白白嫩嫩的手指頭與修剪的很是整齊的手指甲,她唇畔噙着自若的笑容,淺淺淡淡的,因為低着頭,所以并不被任何人發現,隻是她的舉止神情太過散漫,讓人一見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若尋常女子,遇到這種陣仗,不早吓得呼天搶地了起來麼?
偏她一丁點兒畏懼都沒有,如何能讓人不氣?

  “景睿,你喜歡她什麼?
是那張臉蛋,還是那副身體?
嗯?
”她的手指蛇一樣在夏侯景睿臉上滑行,似看不到他駭人的怒意一般,徑直笑道:“她的身體,會比我的更銷*魂麼?
這樣好不好?
你大方一點兒,讓别人也嘗嘗看,她……到底有多銷*魂?
你說好不好呀?

  夏侯景睿緊抿的薄唇飛快動了動,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卻仍是能讓人看清他嘴型所表達的意思,他說: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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