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杏沒死。
這個消息,是宋雅在早上醒來後,從自己枕頭邊看到的。她的枕頭邊上,放着一張小小的紙條兒。
紙條上說,姐還沒死呢,回家跟大姐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就當我是死了,可别讓人知道我還活着,對了,瞞着果果和四樹,他倆太小了,容易露餡。字迹,确實是蘇杏的,而紙條的末尾,是一個符号,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符号。正是這個符号,讓宋雅确信這張紙條确實出自蘇杏之手。
她不知道那丫頭究竟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但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她送信,想來這麻煩應該不算太大吧。
想想大姐他們悲痛欲絕的樣子,她也坐不住了,找了個借口立刻就溜了出來,跑到安隆街上去傳達這個好消息。
“真的?!”聽宋雅說蘇杏尚在人世,蘇蓮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手腳發抖動彈不得。
宋雅用力點頭:“真的!”
最初的驚喜過後,就是重重疑惑。
蘇蓮如何也想不明白,杏兒若是尚在人世,為什麼不親自告訴他們,反倒要費盡周折的往宋家傳消息,難道他們不是杏兒的至親?為什麼要通過宋小姐來向他們轉達?
對于大姐的疑惑,宋雅也是愣了。一得了蘇杏還活着的好消息,她哪裡還顧得上考慮别的,急急忙忙就來了。現在想想,可不是嘛,她現在怎麼也不能算是自家姐妹了,為什麼那丫頭不直接跟大姐說呢?
還是說,因為什麼緣故,那丫頭不能跟大姐扯上關系?
外頭傳來吵鬧聲,聽着是果果的動靜。
顧不上解釋,宋雅推了門出去,見果果正在門口和一個孩子打架,趕緊上前去拉開了兩人。
“你姐才該死呢,你姐早就該死了,你姐最不要臉!”蘇果一臉的眼淚,被宋雅拉着仍舊跳着腳沖田大有嘶吼。
田大有也不甘示弱,噴着口水直喊:“你姐不要臉,跟戲子鬼混,燒死活該!”姐說了,蘇家的那個蘇杏就是個不要臉的,連戲子都看得上。雖然他不知道戲子是啥,但姐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姐說的話肯定沒錯。
聽田大有這麼嚷嚷,宋雅臉黑了,你丫的罵蘇杏就是罵我,你罵我,我還對你那麼客氣幹嘛?
輕咳一聲,她撒開了田大有,趁着田大有還沒來及沖上來打果果的時候,揚起巴掌毫不客氣的給了田大有兩個大耳光。
打的好!蘇蓮咬咬牙,田家越來越過分了,整天在外頭造謠,說杏兒壞話,還在那裡幸災樂禍,真是不怕遭報應。
秀花姨正在屋裡忙活呢,聽見外頭兒子的吵鬧聲,她也沒當回事兒,反正小孩兒嘛,哪個不打架呢。可聽着聽着,她就聽出不對味了,大有好像在哭?
扭頭看了眼坐在窗邊翻書的閨女,她皺眉道:“玉蘭,你出去看看去,是不是你弟受欺負了?”
“我頭疼,不想動。”田玉蘭沉着臉說,她臉上的腫還沒消呢,出去讓人看笑話嗎。
這妮子!秀花姨咬了咬牙,隻能先把手裡的活放下,起身出了門。
外頭,她兒子正捂着臉坐在地上嚎呢。
急得她趕緊跑過去摟住,扭頭問蘇蓮:“咋了咋了,這是咋回事了?”這娘們頭先來時看着脾氣好,敢情都是裝出來的,動手打玉蘭時可沒半點客氣。
“咋回事兒?你兒子才多大就知道不要臉了,敢沖我伸手,你也不打量打量你家這兔崽子是個什麼東西,敢偷我的錢袋,爪子該剁了!”宋雅冷笑,不就是造謠麼,誰不會啊。跟那丫頭混了七年,她要是連造謠都沒學會,還好意思見那丫頭的面?
秀花姨認得眼前這個穿金戴銀的小姑娘,聽說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跟蘇家的人不知道怎麼的就認識了,動手打玉蘭的時候,可也沒手軟呢。
看看捂着臉大嚎的兒子,她心裡那個疼啊,冷着臉哼道:“他還小呢,能懂啥,你至于跟他一般見識麼?”
“喲,瞧你這意思,是不是他就算是砍死了我,也是因為他小不懂事,我活該讓他砍死?”宋雅輕輕的磨了磨牙,這不活生生的熊家長理論麼,虧得有那丫頭幫她盯着果果,不然,估計到現在果果也跟這個死兔崽子沒啥區别。
也不等秀花姨繼續開口了,宋雅接着問:“他年紀小不懂事,你年紀大懂事,你是他親娘,他犯的錯,你來承擔?成啊,咱這就去官府,好好的論一論你偷我錢袋的事情。”
“我啥時候偷你錢袋了?”秀花姨一肚子的氣,閨女不争氣,結果鄰居還找她的事兒,她招誰惹誰了啊。
“你兒子偷的啊,他不懂事你懂事,我不說你說誰?”
蘇杏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美好的畫面,宋雅趾高氣揚的鄙視着秀花姨母子兩個。
啊,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聽見有腳步聲靠近,正怒視着田大有的蘇蓮猛地轉過頭去,可看到的隻是一個不認得的女子,她又黯然低下了頭。
聽那腳步聲,她還以為是杏兒來了。
不對,杏兒沒死!她又想起來,宋小姐可是特地來跟她說這事兒的。
“喲,這麼熱鬧呢。”蘇杏把衆人打量了一個遍,這才沖蘇蓮點點頭道,“這位大姐,聽說你們這裡還有空屋子往外租,我想租房子,找誰啊?”
蘇蓮皺了皺眉,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家住滿了,沒地方。”
“我才剛聽說你們這裡死了個人,死了人不是就空出地方來了嗎?”
此言一出,蘇蓮的臉色頓時變了,冷聲道:“死了也沒你的地兒,滾!”莫說杏兒尚在人世,就算杏兒真是死了,那也别想有人來占杏兒的地兒。
“你看你,好好的說話呢,幹啥發脾氣啊。”蘇杏嘟了下嘴,沖正在檢查兒子傷勢的秀花姨問,“這位大娘,你們這裡還有住的地兒不?”
秀花姨沖裡頭一努嘴:“裡頭院裡還有一間屋,你去找楊老頭問問去。”哼,死了還留着地兒,等着人半夜回來住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