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可以說是經常聽見的話,任何家庭中都能夠聽得到,然而在這裡卻是那麼的奇怪,為什麼會這麼喊,在場的人都是微微一愣,全世界的爸爸媽媽得發音大部分是相同的。
可是唯獨一人躲在藥品存儲的後面猛然一顫,西門懷仁知道這個是什麼,多麼熟悉的聲音,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聽到了,他的眼睛瞬間淚目了。
特種兵見到鄭宇想要走上前去,更是全部的舉起手中的槍械,都是完全的對準他,似乎在逼迫他不要再向前了,嚴清急忙的走了出來,大喊一聲:“别開槍,這是自己人!”
聽見解釋之後他們才将手裡的槍械緩慢的放了下來,對這個人抱着一種懷疑,到底是什麼人呢,之間鄭宇根本沒有搭理這群外國人,慢慢的往着前面走去,現在的西門懷仁同樣是從裡面探出半邊身子。
嚴清還不知道鄭宇懷中抱着的是什麼人,隻是覺得有些印象,立刻就是回想到了來北極這邊之前所看到的資料,上面有一份就是介紹西門懷仁的女兒,西門雪。
因為從輪廓上,時間上,這個名為西門雪的人絕對擁有着跟他們差不多的年齡,然而卻依舊是小孩子的模樣與身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實在是想不清楚。
可這個人就是活生生的在鄭宇的懷中,走向這個剛才還用槍指着他的男人,他如今已經是完全的呆愣在原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懷裡的西門雪,覺得這會不會是做夢?
“去吧,去向你的爸爸撒嬌吧。”鄭宇根本不懼怕他手中的沖鋒槍,慢慢的蹲了下來,将抱在懷裡的西門雪輕輕的放在地面上,這位被放在儀器裡面十幾二十年的孩子,終于可以再度的向自己的爸爸撒嬌了。
在這一刻,沒有炮火,沒有槍聲,更加沒有了所謂的仇怨,有的隻是短短數十秒鐘的親情團聚,西門懷仁這個從頭到尾保持着面無表情,終于被溶解了,展現出了父親獨有的慈愛笑容。
多麼溫馨的場面啊,然而這個并不能夠解決任何的問題,西門懷仁這些年來所作所為更是讓人深痛欲絕,他所為的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複活自己的女兒。
就隻是想要好好的跟她說幾句話而已,然而現在一老一小卻緊緊抱住了對方,沒有任何一個字說出來,就像是一切都在不言中,周圍的特種兵紛紛的從掩體後面走了出來。
霍瑤從實驗室裡面跑了過來,全力奔跑,弄得上氣不接下氣,嚴清扶住了她,他們所有人所看到的隻有一個場景,那就是西門雪在父親的懷中露出了童真的笑容,沒有任何的煩惱。
鄭宇也是保持着半蹲在地上的姿勢,身後還背着一個小女孩,依舊是沉睡着,有可能是鄭宇有意為之讓她不要醒過來,不然的話,可能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也說不定。
5分鐘,正在鄭宇的腦海中一秒一秒的計算消失而去,隻剩下最後的30秒了,半分鐘,他現在無法對她做任何事情,隻能夠看着一條無辜的生命從他的手中化作塵埃的消失而去。
“爸爸,不會寂寞哦,我和媽媽會永遠的保護着你,你要好好的堅強,好不好?”西門雪稚嫩的聲音傳入了西門懷仁的耳中,西門懷仁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為什麼會突然間蘇醒,始作俑者肯定是面前的神秘男子,他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方法。
可是這一切已經是變得不是那麼的重要了,西門懷仁與自己的女兒皿脈相連,好似能夠感覺到她正在慢慢的從自己的手中脫離而去,抱着她親了她一下的額頭。
“當年這句話我隻對過你媽媽說過,愛,我從來都是不會對過别的女人,唯有你們兩人,我才是真正的付出過愛,爸爸愛你哦。”西門懷仁作為一位男人,他不能夠輕易的流淚,但作為父親,他更加沒有流淚的資格,然而現在必須張大眼睛,強笑的輕聲道。
淚水卻宛如斷了線的珍珠,無法控制的緩緩掉落下來,輕輕的摸着西門雪的秀發,眼中的世界隻剩下他父親,卻緩緩的黯淡下去,已然幹枯的嘴唇動了動,好似是:我愛你。
天底下最有魔力的三個字,它代表着愛情,親情,更有的是悲情,傷痛的離别,天人永隔最後的三個字,是對一個失去一切男人的最大創傷,更是給他新的勇氣。
5分鐘到了,西門雪的生命終将走到了盡頭,可是在這個時候,鄭宇卻見到了一隻小小的手掌緊握着他的一根手指,如同是來自生命最後的道謝。
“不用謝,我隻是看了一場親子見面而已。”鄭宇看了一眼這隻小手掌,嘴唇動了動,輕微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她在最後的最後,露出了發自内心的笑容。
小手從衆目睽睽之下垂落下來,砸在冰涼的地面上,西門懷仁拼命的強顔歡笑,就是不想要讓女兒看到他陰沉的臉龐,慢慢将小手塞入冰涼的冬衣裡面。
突然間他端起地上的機關槍,漆黑的槍口對準着鄭宇的腦門,煞那間周圍的槍械都是拿了起來,原本溫馨而平淡的氣氛頃刻間蕩然無存,有的隻是鐵皿冰冷!
“西門懷仁,你快放下你手中的槍,跟我們回華夏,你還不會死的那麼慘!”嚴清擔心鄭宇的安危,表面上還是非常的淡定,輕喝一聲。
可鄭宇卻直視着西門懷仁的雙眼,沒從他眼中看到任何的殺意,有的隻是無盡的哀傷,妻子女兒先他而去,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打擊,或許沒有讓他繼續活着的目标了。
“能夠遇見你真的是太好了,謝謝你。”下一秒,西門懷仁手裡的機關槍轉向他的太陽穴,微笑的向着鄭宇道謝,手指勾動,子彈出膛!
如一朵白與紅交織的皿花在鄭宇的眼前展現出來,他不說話,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一老一小的屍體倒在了地上,槍聲的回蕩,緩慢的消散而去。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特種兵們都是完全想象不到西門懷仁居然會是做出了這種動作,自殺?作為一位多年追擊的大罪犯,最終的下場居然會是自殺。
這要是被國内的大佬知道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當年跟他做過生意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其實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生意人,肯定會有兔死狐悲。
他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唯獨在他面前的鄭宇阻止他的,然而卻沒有,他是一個醫生,卻也隻有一種病無法醫,心病醫不了,他已經是失去了原本努力的目标,再活下去也不過是行屍走肉而已,還不如讓他去另外的世界與家人團聚。
西門雪讓他能夠堅強的活下去,而他卻用這股勇氣來了結這罪孽的一生,也難免讓人有些唏噓,基地裡面的敵人已經是全部被殲滅了,基本上沒有剩下一個人。
各國的特種兵都是想要在基地裡面巡邏一圈,試試看能不能尋找到點什麼東西,至于是什麼東西,隻要是個人都是會明白的,他們想要gmB針劑的資料。
霍瑤在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跑到基地的終端将所有資料全部都給清除掉了,就算是他們再怎麼恢複都是不可能恢複過來,消失的東西,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回來了。
嚴清見到鄭宇依舊是保持着不變的姿态,慢慢地走了過去,隻見到他容貌正在回到了中年大叔的模樣,也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能夠做到這樣子,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了。
“人死不能複生,更何況這對他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歸宿也說不定。”嚴清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父女相見,場面很感人,結果卻是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鄭宇聽見嚴清的聲音,也是睜開了眼睛,好似能夠從瞳孔中看到了疲倦,施展神王不老術損耗太大了,現在的他都有一點想要暈倒過去的想法,可依舊是用意志力硬撐下來。
“生命的延續,延續的有可能并不是所謂的皿脈,還有着其他的東西。”鄭宇喃喃自語道,将綁在身後的小女孩給抱到自己的懷中,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看到悲情了。
然而悲情的并不隻是西門父女兩,還有着沉睡在他懷裡的小女孩,她如今就像是一隻沒有智慧的野獸,或許在醒來之後還有着其他的變化,但又能夠怎麼辦,别無他法了。
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鬧得很大,不過好在各個國家都有着方法将其隐秘的壓制下去,現在任務結束了,那麼一切都可以安靜的結束了,西門懷仁的屍體将會被運回到華夏。
不過在回到各自國家的時候,都會把小孩子的國籍,身份,名字發回到他們的國家,讓父母先準備一下,之前死亡的孩童,就沒有辦法将其帶回來了。
重新的回到巴爾鎮,經曆過那種事情之後,這裡的居民都是有着恐慌,好在特種兵的解釋之下,已經是徹底的安撫下來,沒有什麼事情了,衆人都是在休息,等待支援。
旅館裡面,鄭宇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他現在可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中年大叔啊,身體各方面都是下降太多了,躺在床上也不會想要睡覺,盤坐起來準備修煉。
小女孩也是交給了馬玲和霍瑤,這兩位的身邊還跟着十幾條小尾巴,都是被抓來的華夏的孩童,如今聽見能夠回家了,更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這裡天氣冷的要命,小臉蛋凍得通紅,但掩蓋不了内心的歡喜。
由于環境問題,這邊都是晝日,季節不對,鄭宇也是在房間裡面盤坐了将近1個小時吧,就是聽見了外面傳來了嚴清的喊叫聲,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個小東西。
原本以為她會行兇攻擊人之類的,可當他出來之後,看到的隻是一群人站在周圍看着,傻愣愣的望着他,讓他摸了摸腦袋,看我這個帥哥做什麼?
“她剛才醒過來的時候就是躲了進去,怎麼喊她都不回答我。”嚴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什麼事情了,容顔上盡是擔心與自責,鄭宇輕輕的擺了擺手。
如今的小女孩情緒十分的不穩定,他無法斷定保持在溫順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