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8.再說一遍,你看到了誰?!
蘇子衿眼淚洶湧而出,說道:“少峥,對不起……你來接我回去,好嗎?我很想你……”
電話那頭的陸少铮沉默了片刻,終于應道:“好,你收拾好行禮,我過去接你。”
……
顧楠站在門口,看着陸少铮将行禮從蘇子衿的手裡接過去,沒好氣的說道:“陸少铮,既然子衿願意跟你回去,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但憑你對她還有一絲真心,就不要再傷害她。磐”
陸少铮笑的邪魅,并不接話。
一旁的蘇子衿将手從陸少铮的掌心中抽去,走到顧楠身前,道:“楠楠,我知道你不願意我回去,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顧楠悶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道:“隻要你下次别哭紅了眼圈跑到我這裡,我就算安心了……”
蘇子衿對着她笑笑,轉身跟陸少铮走進電梯候。
……
香槟金色的世爵内,陸少铮放着輕音樂,氣氛氤氲。
蘇子衿轉過頭,看着陸少铮那雙素白又好看的手,正穩穩的操縱着手裡的方向盤,車子開的四平八穩。
右手的無名指上,套着曾經屬于她們的訂婚戒子,蘇子衿心中一片柔軟。
如果他真的對自己無心,可為什麼那顆戒指還帶在他的手指上,不舍得取下呢?
想到這兒,蘇子衿彎起了嘴角。
“在笑什麼?”陸少铮側過臉問。
蘇子衿趕忙收了笑意,回望着他,認真道:“少铮,這次謝謝你……”
“謝我什麼?”陸少铮問的平靜無波。
蘇子衿收回目光,望向自己的膝蓋,低聲說着:“謝謝你又一次救了容秀薇。”
方向盤上的手頓了頓,蘇子衿并沒有注意到陸少铮臉上的表情變化,而是沉溺在自己愉悅的内心世界中。
陸少铮勾起一側的嘴角,眸中某種情緒一閃而過。
回到了别墅,蘇子衿簡單的将自己的衣服放進了衣櫃,到浴室裡洗了個澡。
客廳裡并沒有開燈,唯一的一點光線來自于沙發對面背景牆上的電視。
各種顔色的屏光閃爍在陸少铮的臉上,明明暗暗模糊了他的臉。
将茶幾上的手機拿了起來,陸少铮對着電話,道:“韓兵,你去叫人查一下,是誰幫容秀薇還了那筆錢……”
……
蘇子衿将頭發吹了半幹,出來的時候,陸少铮已經回到卧室,正坐在一旁的沙發椅裡,想什麼想的出神。
這些日子沒見陸少铮,蘇子衿心中竟然有點小小的激動,以至于,原本被水汽氲紅的臉,更顯得绯紅可愛。
走近陸少铮身前,蘇子衿看着他正用修長的手指摩挲着戴着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眸光深邃。
“少铮……”蘇子衿輕輕喚着他的名字。
陸少铮擡頭,目光定在她的臉上,勾起了嘴角:“還發燒嗎?”
蘇子衿怔住,她并沒有說自己感冒的事,沒想到陸少铮竟然細心的注意到了。
蘇子衿心裡感動,嘴角卻微微下墜,有點想哭。
陸少铮一把将她拽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臂輕輕的環住她的腰身,用臉側貼近她的額頭,道:“不舒服就早點睡,書房急救箱裡有退燒藥。”
蘇子衿貪戀他懷抱的溫暖,伸出手攬住他的腰,道:“嗯,我沒事……”
被蘇子衿環住了腰身,陸少铮身子瞬間僵硬了一下,看着懷裡溫柔的像貓一樣的蘇子衿,他竟然ying了。
将蘇子衿從懷裡拉起,與自己平視。
四目相對間,蘇子衿似乎明白了什麼。
而下一刻發生的事也正如蘇子衿所想。
陸少铮的味道已經闖進入了她的口腔。
蘇子衿已經記不起她與陸少铮有多久沒有忘情的深吻過了。
感受着他苦澀又清新熟悉的味道,蘇子衿緩緩的閉上了眼……
大床上被兩個忘情的人的重量壓的微微下陷。
陸少铮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側,她酥麻的身子逐漸發軟。
而陸少铮則手勢娴熟的撩-撥着她最後的理智。
蘇子衿喉嚨裡輕輕哼出了聲音,配合着陸少铮的索-取。
直到,陸少铮的手撫上了她的yao,蘇子衿才糯聲道:“你……不要再像上次那樣掐我……”
陸少铮的身子瞬間僵硬,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眼眸危險眯起。
他從不曾在她的腰上有過什麼動作,更不要說是掐……
蘇子衿的一句話,驚到了自己,也涼了陸少铮的全部熱情。
她不敢想象,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另外一個男人,那個三番兩次在他腰上胡亂揉-捏的人。
左擎宇的影子在腦海中揮散不去,在湖底的,在酒店的,甚至在左家洗手間的
,他一次次的欺負了她,卻讓她記憶深刻,甚至超過了她和陸少铮三年之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這是怎麼了?!
看着陸少铮起身,想挽留的蘇子衿伸手抓了個空。
陸少铮淩亂的衣角最終還是從她手裡抽離而去。
“少铮……”蘇子衿從床上起身,慌亂的在他身後喊起。
而陸少铮則轉過身,一邊整理着自己的襯衫,一邊冷冷的注視着她。将她逼視的無法遁形。
蘇子衿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而陸少铮蒼白的臉上竟然邪邪的冷笑起來,冷聲說道:“蘇子衿,别讓我知道你已經沒了那層mo,否則,你們整個蘇家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些年來,即便陸少铮曾多次傷害過她,卻從沒放下過這麼狠的話。
蘇子衿腦中一片空白……
……
淩晨兩點的私人會所裡。
陸少铮正将左擎宇身前的酒杯裡倒進紅酒。
左擎宇挑着眉頭,将酒杯拿起,舉到眼前,笑問:“你也睡不着?”
陸少铮邪氣一笑,慵懶的靠向身後的沙發,反問道:“如果你能睡着,你又在這裡幹什麼?”
左擎宇低頭一笑,不置可否,晃動着手裡的紅酒杯。
的确,多數心情不好時,這家私人會所會是他們的排遣之地。
私人會所的東家姓白,是與他們倆一起長大的發小白穆然他父親的産業。
白穆然不在景城,在接到陸少铮的電話時,還在回來的高速公路上,說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
左擎宇和陸少铮平時的話都不多,白穆然不在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各想各的,工作上的事沒必要說,來這裡本身就是消遣的。而生活上的事,則不需要說,大男人志在事業,哪有那些婆婆媽媽的計較。
陸少铮微阖着眼,将頭仰靠在沙發上,嘴裡随意說道:“上次我聽左伯母說,左伯父已經幫你挑選好了相親對象?”
“……”
見左擎宇并不接話,陸少铮将頭從沙發上擡起,睜開眼一臉笑的說着:“好像是你們集團分公司經理的千金,姓程?”
左擎宇彎起了嘴角,不鹹不淡的說道:“你知道的還真多……”
陸少铮哧哧的笑了起來,道:“我不光了解這些,還聽說你剛上任就擺了人家一道,沒等姻親聯成,你就先把人家分公司經理的位置給撤了下來?”
“确實如此。”左擎宇笑笑。
陸少铮拍了拍左擎宇的肩頭,一臉同情道:“真不知道你這是針對左老爺子,還是針對那姓程的,總之手段不磊落。”
左擎宇不屑于辯白,随意點頭。
陸少铮變的語重心長:“擎宇,冉馨嫁給你二哥已經6年了,你也該放下了。”
“我沒放下麼?”左擎宇反問。
“那你這麼針對你爸幹什麼?相個親而已麼,随便找個理由說你不喜歡不就完了?再說了,你還沒見過那女孩,怎麼就知道不喜歡?”
左擎宇擡起幽深的眸子,看向陸少铮,波瀾不驚的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了,不需要他們費心幫我安排。”
陸少铮登時愣住,許久後才反應過來,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不信算了。”
“你看看,動不動就這個脾氣,要是白穆然在……”
陸少铮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轉換話題道:“你喜歡的女孩是哪家名媛,說出來聽聽,或許我曾經也見過。”
左擎宇将杯中紅酒飲盡,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起身拿起沙發扶手上的西裝,說道:“哪天我帶她出來給你們見見,還有事,先走了……”
陸少铮挂着一臉的笑,并沒從沙發上起身,應道:“成,不過,剛剛你喝了不少酒,就别自己開車了。”
“嗯”
左擎宇淡淡的應了一聲,轉身出了包房。
陸少铮收回目光,落在了茶幾上正震動着打轉的手機上。
将手機拿起,按下接聽鍵,陸少铮對着電話沉聲道:“韓兵,什麼事?”
“陸總,您讓我查的事,我已經去查證過了。”電話裡的韓兵說道。
“是誰替容秀薇還的債?”陸少铮開口就問。
電話那頭的韓兵猶豫了一下,說道:“抱歉,陸總,這件事進展的并不順利,我叫人去查了收放高利貸的那些人,可他們說不出還錢的到底是什麼人物,說那人根本就沒露面,隻說是來頭很大,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來頭很大?!”陸少铮勾着嘴角自言自語的重複道。
“是……”
挂斷了電話,陸少铮将手機扔到一旁的茶幾上,身子仰靠在沙發上沉默了片刻後,對着門口的侍應生說道:“去,叫幾個妞進來……”
門口的侍者彎腰恭敬道:“好的,陸
先生。”
……
蘇子衿坐在床上想了整整一夜。
她覺得自己最近的狀态确實不太對勁。
雖然想不清楚昨晚為什麼會在關鍵的時刻,腦中出現的男人是左擎宇。但她依舊相信自己對陸少铮的愛,容不得一點質疑。
前有景谪的公然表白,後有左擎宇的惡意挑.逗,蘇子衿覺得自己或許是有些亂了方寸,她不該任由事态這樣發展下去。
想到這兒,她猶豫的拿起手機。
在通話記錄裡查找到了左擎宇的号碼後,回撥過去。
可手指終究沒有按下,轉而一條短信快速的編輯好後,點擊了發送。
……
左擎宇出了私人會館,已經是淩晨5點多了。
他早早就接到了徐銘慧的電話。
電話裡徐銘慧讓他親自去機場接一個朋友,特意強調要他親自去接。
機場距離私人會所很遠,開車去基本也要一個多小時,飛機是早上7點到,左擎宇算好了時間,才坐上自己的黑色邁巴-赫。調轉了車頭,朝機場的方向行去。
手指有節奏的敲打在方向盤上,紅燈路口前的他多少有些煩躁。
側過臉,看着一旁的手機屏幕閃爍亮起,他伸出手去……
解開手機滑動鎖,一條短信赫然入目,名字顯示的是“景谪的心理老師”
左擎宇的手勢頓了頓,聽到身後車的鳴笛聲後,才将手機放在了一旁。
穿過了這個紅燈後,他的心情竟然有絲小小的雀躍。
将車停在路旁,将手機上的短信浏覽了一遍。
“很抱歉,左先生,我沒法在繼續擔任景谪的心理老師了,請您另請她人吧,景谪那裡還拜托您能說一聲,我想,我可能……不太方便。”
左擎宇的臉色在變,對這短信愣了幾秒後,撥打了過去。
電話被挂掉。
再打,再挂……
左擎宇煩躁的将手機扔到一旁的副駕駛座位上,很快調轉了車頭。
紅燈候車區,黑色的邁巴-赫如同閃電一樣,快速的來了個漂亮的180度漂移,朝着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看傻了後面所有開車的司機……
左擎宇是生氣的,他氣蘇子衿連接他電話的勇氣都沒有。
洗手間裡她明明承受了他的吻,左擎宇相信自己的感覺。
可現在算什麼?她臨陣逃脫了?又為什麼逃?
既然她選擇了要做景谪的女朋友,為什麼不親自去告訴他,反而要由自己代勞?
想到景谪看向蘇子衿的眼神,左擎宇更氣。
車速由一開始的280邁,逐漸的慢了下來,左擎宇很久沒有發過脾氣了,好像真正發火的一次,還是在6年前那場婚禮上。
冷靜了下來的左擎宇,将手機重新從副駕駛的座位上拿起,給吳恒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一聲,那邊就接起了,電話裡的吳恒,恭敬的叫了一聲“左總?!”
“你去機場幫我接個人……”
“好的,左總。”
……
景城的冬天黑的早,亮的也晚。
清晨6點鐘的時候,整個城市還沐浴在夜色當中,唯有路邊的街燈和早起三三兩兩的攤販的響動,才有了城市的氣息。
左擎宇将車停在第一醫院的停車區,坐在車内靜靜的吸着煙。
7點過後,陸續有病人來醫院排隊就診,而當左擎宇的視線内出現了他想要尋找的身影後,他才掐掉了手中的煙。
蘇子衿的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
可她通常都會在7點半之前到達醫院,簡單的整理一遍自己的辦公室後,她才将醫生制服換好,将自己的水杯裡倒滿開水後,看了看自己腕表上的時間,距離上班還有10分鐘。
門外有敲門的聲音響起。
蘇子衿本能的皺了皺眉頭,總有着急的患者會提前敲響她的診室大門。
不過蘇子衿也能夠體諒就醫者那種急切的心理,隻好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将門打開,蘇子衿并沒有注意到門口的來人,而是轉身朝辦公桌的位置走回,并一邊說道:“患者可以先進來,醫院是8點開始挂号,麻煩家屬先去辦理……”
當蘇子衿轉過身看向走近的“患者”時,竟然吓了一跳。
“左,左擎宇?!你怎麼會在這?”
左擎宇面上的表情難辨,可作為心理醫生的蘇子衿不難發現,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左擎宇不動聲色的站在她身前,冷冷說道:“為什麼拒絕繼續擔任景谪的心理老師?”
蘇子衿不願直視左擎宇幽深的眸子,錯開目光朝着門外看了看。
“左先生,我現在是在工作……”
“你的意思,你給景谪做心理疏導就不是工
作?”左擎宇反問。
“可我早就說過,景谪并不是真的病了。”蘇子衿自知說不過左擎宇,擡起頭對上他的目光。
逼近蘇子衿,左擎宇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她的臉上,問道:“一開始你就知道景谪沒病,可為什麼沒有拒絕?卻非要選擇在這個時候?”
蘇子衿退縮了,左擎宇的咄咄逼人,讓她不堪招架。
左擎宇勾起薄唇,氣勢逼人,道:“讓我猜猜,你之所以會不想繼續擔任景谪的老師是因為……你怕面對我?對不對?”
一把将左擎宇推開,怒道:“左擎宇,你少臭美了,這件事跟你沒有半點關系!我隻是……隻是……”
蘇子衿面紅耳赤,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隻是什麼?”左擎宇臉上的笑意更濃,多了兩份暖意。
“你愛上我了?”左擎宇低下頭,注視着她的表情。
“我沒有!”
蘇子衿拼命想讓自己鎮定些,可發現自己的情緒根本控制不了。
左擎宇的一颦一笑與陸少铮的樣子在她腦海中交替而過。她不信自己會愛上别的男人,她是愛陸少铮的,對,她愛了他整整六年,自從車禍後她睜開眼,看見他的第一眼時就已經愛上了。
蘇子衿努力的說服自己,可那顆急促着跳動不安的心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隻因為眼前的男人也像陸少铮一樣優秀,一樣好看?
四目相對,呼吸可聞,蘇子衿被左擎宇逼到了牆角。
背上的冷意傳來,左擎宇的氣息在逼近。
男人敞着衣懷的黑色大衣幾乎要将她掩埋在内,聞着他身上混合着淡淡的煙草香味的氣息,蘇子衿不禁有些顫栗。
正當左擎宇的吻要落下來時,蘇子衿别開了臉,臉頰擦過他的鼻尖。
面對蘇子衿的拒絕,左擎宇沒有再主動,卻也沒有與她分開。
蘇子衿背脊筆直的貼附着牆壁,大氣都喘不出。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門口的人瞬間愣住,這種場合,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看清門口來人時,蘇子衿一把将左擎宇推離開自己,漲紅着臉,對着來人說道:“王,王老師……”
婦産科的王醫生,一張臉什麼顔色都有了,面帶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呵,我以為是上班時間,沒想這麼多……”
一句上班時間,将蘇子衿說的更加臉熱,根本不敢去看王醫生的臉。
“其實,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蘇子衿根本解釋不清。
王醫生也尴尬笑笑,看了看左擎宇後,道:“那什麼,至少也鎖了門才……呵呵,你看我這年紀大了,思想跟不上你們那麼前衛。不過,這小夥子看着還不錯。”
蘇子衿恨不能有個地縫鑽進去,倒是一旁的左擎宇對着王醫生友好一笑,一臉從容的說道:“謝謝……”
面對左擎宇的不要臉,蘇子衿早已經習以為常,冷下臉來,對着他說道:“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如果沒别的事,請你不要打擾我工作。”
左擎宇一臉是笑非笑:“什麼事?”好像之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左擎宇!”
蘇子衿怒目相向,看的旁邊的王醫生有些懵了,剛剛兩個人明明還粘在一塊接吻,這會兒怎麼又跟仇人似的了?不過“左擎宇”這個名字,她倒是好像在哪裡聽過,可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左擎宇笑的一臉找抽,平靜道:“勞動合同裡也有規定,在我沒找到下一個心理輔導老師之前,你沒理由離職……”
這樣的左擎宇讓蘇子衿頓覺無力,絕望的問道:“那如果你不找下一個輔導老師,我豈不是要做一輩子?”
左擎宇笑的一臉自信,回答道:“至少有一樣你說對了,我根本就沒打算去找下一個輔導老師……”
“左擎宇,你到底要不要臉?!”蘇子衿再也忍受不了。
倒是一旁的王醫生走上前,安慰道:“小蘇,算了吧,情人之間偶有摩擦也能促進感情升華,可現在畢竟現在是上班時間,還是先好好工作吧,其它的事下了班再說。”
蘇子衿有口難辨。
左擎宇離去的時候還不忘朝着王醫生笑了笑,将大衣衣扣随意系好後,潇灑而去。
左擎宇剛剛離開診室,蘇子衿就一屁股跌坐回椅子裡,腦中紛亂不堪。
突然響起王醫生還在,蘇子衿趕忙擡頭,禮貌的問道:“王老師,我差點忘了,您找我有事嗎?”
王醫生笑的意味不明,說道:“小蘇,不是我多嘴說你一句,這個小夥子真心不錯的,起碼比上個搞大别人家肚子的那個強,你要好好珍惜着……”
蘇子衿張口結舌,王醫生到底誤會了什麼?!
不等蘇子衿解釋,王醫生将一份病例報告放在她的桌上,公式化說道:“又一個孕婦,産前抑郁症,你幫她看看吧……”<
蘇子衿将病曆本接了過來,無奈對着她點了點頭……
……
左擎宇回到左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于中午。
剛剛開門換好鞋的他,就對上了徐銘慧一張氣急敗壞的臉。
“我爸又惹你了?”左擎宇面無表情的問道。
徐銘慧指着左擎宇道:“從小到大就你氣我最甚,你說說,什麼時候我能不為你操心。”
被徐銘慧說的一臉莫名其妙。左擎宇繞過她,直接走去客廳。
可當他走到客廳時,才發現家裡有客人。
坐在沙發裡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年紀大約20幾歲。
在看到左擎宇歸來時,從沙發裡起身,看向他,态度多少有些拘謹,臉色也有了抹淡淡的绯紅。
一旁的徐銘慧對着女孩笑了笑,道:“抱歉啊,淼淼,擎宇今早确實有點急事,是我讓老趙去機場接你的……”
女孩聽聞表情頓了頓,如果她沒記錯,來接她的人根本不姓趙,她坐在車上的時候還多嘴問了一句,好像姓吳。
看出了女孩面上的尴尬,徐銘慧趕忙介紹道:“擎宇啊,這就是你爸爸時常跟你提起的,你程叔叔的女兒程淼。”
“程叔叔?”左擎宇明知故問。
徐銘慧的老臉僵了一下,提醒道:“就是你程叔叔啊……”
左擎宇面上隻做不知,倒是一旁的程淼開口說道:“我父親是程有為……”
左擎宇仿若如夢初醒,一臉平靜的說:“是前不久剛剛被我解聘的那位?”
這句話一出,程淼的小臉瞬間窘迫的不成樣子,低下頭,不知道怎麼作答。
一旁的徐銘慧用胳膊肘拐了拐左擎宇的手臂,錯開話題,道:“哦,對了,淼淼特别的會煮茶,你快來嘗一嘗,新鮮的碧螺春,空運過來的。”
雲南一帶盛産茶葉,可這個季節的碧螺春也幾乎是沒有的,可見程家用了心。
左擎宇倒也不拒絕,解開西裝的扣子,坐在了沙發裡,看向茶幾上擺放講究的茶具。
程淼手勢娴熟的洗杯,弄茶,行為舉止看得出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有種說不出的矜貴氣質。而且,性格也十分婉約,說出話的聲音是柔柔的,帶着幾分女孩子家的矜持,出衆的長相倒是半點也不像程有為,徐銘慧喜歡的不得了。
從程淼的手中将茶杯接過,左擎宇低頭聞了聞,輕抿一口。
程淼目光期待的注視着左擎宇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
而一旁的徐銘慧則着急的問道:“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左擎宇擡起頭,目光淡淡掃過程淼,最後落在了自己的母親身上,點頭說道:“挺好!”
說完,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朝二樓走去……
這樣的态度,再糊塗的女孩也是看明白的了,更别說心思細密的程淼,頓時臉上呈現出一片的失望之色。
三人之中,莫過于徐銘慧最是尴尬了,看着自己兒子不冷不熱的态度,心中早已經怒不可遏,可又不能當着程淼的面呵斥。趕忙轉過身來,對着程淼笑着說道:“淼淼啊,你千萬别介意,最近擎宇工作上的壓力确實是有點大,他平時待人不會這樣的。”
程淼勉強的笑了笑,溫柔道:“沒事,徐阿姨,我理解的……”
拍了拍程淼的肩膀,對于這個未來的準兒戲,徐銘慧甚感滿意。
……
左擎宇剛從浴室裡出來,就看着自己的母親徐銘慧打開卧室的門走了進來。
左擎宇用白色的毛巾将幹的一半的頭發來回揉搓着,隻淡淡看了徐銘慧一眼,問道:“媽,進我房間你怎麼不敲門?”
徐銘慧沒好氣道:“敲什麼敲,從小到大,你身上哪一塊是我沒見過的?”
左擎宇一邊将毛巾扔到一旁的休息沙發椅裡,一邊将一件幹淨的襯衫套在裸-露的上身上,淡淡說道:“那怎麼能一樣,小的時候多大,現在又是多大?”
徐銘慧在反應過來自己兒子說的到底是什麼時,終于忍不住将沙發裡的毛巾重新扔到他的頭上,罵道:“混小子,跟你老媽也沒個正經!”
左擎宇将毛巾從頭上拿下,看着徐銘慧,道:“什麼事你快說,我馬上還要出去一趟。”
知道左擎宇最近為工作所累,徐銘慧心裡瞬間軟了下來,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說道:“擎宇,媽知道你忙,可是你也不小了,30幾歲的人了,也該成個家了,你再這麼下去,是不想我和你爸爸抱孫子了,是嗎?”
左擎宇眉頭微皺,回身看向自己的母親,說道:“抱孫子的事,我哥不能給你生麼?”
徐銘慧臉上的表情變了變,錯開與左擎宇對視的目光,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哥和冉馨現在正分居……”
“……”左擎宇并不接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想從自己兒子臉上的表情裡,尋找到
一絲蛛絲馬迹的徐銘慧,終于放下心來,心裡偷偷松了口氣。
見左擎宇沒有要繼續說的意思,徐銘慧下達了最後的通。
“其它的我不管,反正程淼這個女孩子我看好了,端莊,賢惠,又出身閨秀,哪裡都配的上你,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除非你趕緊領一個合适的女孩回來給我看,否則,最遲年底,你就得和程淼把婚給我結了!”
左擎宇轉過身來,一臉平靜的看着氣急敗壞的徐銘慧,朝着自己腰上的浴巾指了指,說道:“裡面沒穿内-褲,你确定要看我換完?”
徐銘慧一臉拿他沒辦法的表情,負氣而去,“咣當”的一聲關了卧室的門。
左擎宇嘴角微抿,将腰間的浴巾拽下,裡面是一條墨蘭的的子彈内-褲……
……
蘇子衿這一整天都非常的忙。
今天的患者特别的多,在臨下班的時候,還處理了一個精神分裂總是自言自語的患者。
充實的一天過去,讓她忘記了早上和左擎宇的不愉快。倒是想着,應該和陸少铮好好的聊一聊,畢竟這次是自己讓他誤會了,為了以後的生活,她該主動邁出這一步的。
陸少铮喜歡吃海鮮,蘇子衿為此特意的跑去了一趟海鮮市場。
買了最新鮮的食材,她還不忘和賣海鮮的商家讨教最好吃的烹饪方法,為的就是滿足陸少铮的胃。
有句話不是說過麼,想拴住一個男人的心,那就一定要先拴住他的胃,蘇子衿姑且一試,總不會有壞處的。
陸少铮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以後了,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蘇子衿溫柔的幫他解開了領帶,脫去了西裝,柔聲說道:“先去洗個澡吧,我準備了夜宵。”
陸少铮看了蘇子衿一眼,沒答應也沒拒絕,而是靜默了幾秒後,終于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裡傳出了嘩啦啦的水聲,而蘇子衿則在廚房了忙起了“晚餐”。
為了等待陸少铮回來一起,蘇子衿連晚飯都沒有吃,把海鮮食材洗好後,一直準備備用,為的就是讓陸少铮吃的新鮮。
當陸少铮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蘇子衿的海鮮大餐已經有多半上了餐桌。
陸少铮看着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有片刻失神,嘴角竟然不自覺的挂上了抹笑意,心中不覺間溫暖。
隻可惜,他所感受的這份溫暖并不來自于蘇子衿,而是來自于一個姓夏的女人……
陸少铮的記憶在倒退,五年前的某個晚上,一個小女人,把美味的蟹羹端到她面前,一臉邀功的嬌嗔狀,甜甜笑道:“少铮,我特意跟保姆學來的,你嘗嘗,看看好不好吃?”
陸少铮接過蟹羹,放去一旁,将她打橫抱起,寵溺道:“你才是最好吃的,我現在就等不及要吃……”
……
“少铮,你在想什麼?”
蘇子衿的一聲問,擊碎了陸少铮記憶中最美好的畫面。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相貌和曾經的“她”有着幾分相似的蘇子衿,陸少铮的嘴角漾出一抹諷刺的笑。
“沒想什麼。“陸少铮語氣淡淡的說着。
蘇子衿轉身将圍裙脫下,收拾好了廚房,才坐到餐桌前。
陸少铮早已經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蘇子衿的手藝不錯,陸少铮一開始就是知道的,隻是他不喜歡蘇子衿下廚房的樣子,她總是将漂亮的長發全部挽起,系着大大的圍裙,這樣的畫面,總有那麼幾分不修篇幅的感覺,而少了幾分情趣。
在他的記憶中,女人在廚房裡也應該有種妖娆的美,美食,美女相得宜彰,這才舒服。如果換成了一個老媽子,即便她煲出最美味的湯,吃起來也會大打折扣,而蘇子衿的樣子等同于老媽子……
蘇子衿看着陸少铮吃,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伸出手去拿陸少铮身前的紅酒杯,卻被同時也伸出手來的陸少铮給按住。
四目相對,蘇子衿彎起了嘴角。
“少铮,已經很晚了,别喝太多,會傷身體的。”蘇子衿柔聲說道。
陸少铮的手并沒有收回,而是輕輕的将蘇子衿的手拿開,将酒杯送到唇邊,輕抿了一口,道:“怎麼想起做這麼豐盛的晚餐了?”
蘇子衿面上微窘,低下頭,道:“少铮,對不起,昨晚,我不是有意的……但請你相信我,我從沒有和别的男人……如果你願意,今晚我願意把第-一次交給你……”
說話的同時,蘇子衿的臉已經如同火燒。
陸少铮抿起了嘴角,定定的注視着她,雖然在笑,卻總能撲捉到一抹諷刺之意。
蘇子衿不敢擡頭,而陸少铮則放下酒杯,将一塊海參放進了自己的碗裡,對蘇子衿說道:“先吃飯吧……”
蘇子衿這頓飯吃的簡直毫無滋味,甚至連自己吃了什麼,都沒有印象。
陸少铮的不應承卻也不拒
絕,讓她覺得自己的心一直懸着,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相信自己。而這樣的狀态下,她又無法再開口說什麼。
一頓晚餐還沒吃完。
蘇子衿臉色突然變的慘白,胃裡一陣陣絞痛襲來,之前絲毫沒有預兆。
陸少铮擡頭望向蘇子衿,皺起眉頭,問:“怎麼了?臉色突然間這麼差?”
蘇子衿一直有胃病,但已經很久沒再犯過了,突然的疼痛,讓她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我沒事……”
蘇子衿捂着胃,從椅子上站起,又差點跌倒,疼的臉上冷汗直流。
陸少铮繞過桌子,攙扶着她一隻胳膊,問道:“胃藥在哪?”
蘇子衿無力的朝着書房指了指,虛弱道:“急救箱……”
陸少铮将蘇子衿扶坐在沙發裡,轉身朝着書房走去。
很快,陸少铮手裡端着一杯清水和藥走了出去,半蹲在蘇子衿身前,遞給她,看着她吃了下去。
蘇子衿的胃并沒有因為吃藥而得到片刻緩解,反倒一陣翻江倒海,捂着口鼻,跑去洗手間吐了起來。
看着躺回沙發上,虛弱的沒有一絲氣力的蘇子衿,陸少铮起身拿起西裝外套,對着她說道:“堅持一下,我帶你去醫院。”
香槟金色的世爵跑車内,蘇子衿腦中一陣陣空白,胃裡的疼痛似乎已經麻木,連帶着着大腦也跟着麻木了起來。
“子衿……”耳邊是陸少铮的輕喚。
蘇子衿時而能聽得到,時而又覺得非常遙遠,沉重的眼皮開始無力支撐。
臉上一隻微涼的手,正覆在她的額頭上,陸少铮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子衿,堅持一下,很快就到醫院了。”
蘇子衿睜開眼,還能勉強的對着陸少铮笑。
看到蘇子衿将眼皮睜開,陸少铮也跟着松了口氣。
蘇子衿望着眼前一臉擔憂的陸少铮,似乎忘記了疼痛,心裡慢慢的有了暖意,甚至開始覺得,自己病上這麼一場也是值得的,至少她在陸少铮的眼裡撲捉到了一絲情緒,而那種情緒叫做“在乎”……
車内,陸少铮的手機響了起來。
蘇子衿蒼白着臉色,朝着他放在手機架裡的手機看去。
為了使駕駛專心,陸少铮按下了免提按鍵,對着手機煩躁的問道:“韓兵,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韓兵說道:“陸少,有件事我想告訴您一聲,可我又有點不确定……”
面對韓兵的猶豫,陸少铮顯得異常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我在開車。”
韓兵似乎猶豫了幾秒後,才開口說道:“我剛剛好像在機場看到了……看到了一個熟人……”
“看到了誰?!”陸少铮明顯在發怒。
“好像看到了……夏小姐……”韓兵的語氣低了下去。
陸少铮的駕駛着方向盤的手,似乎開始顫抖起來:“再說一遍,你看到了誰?!”
蘇子衿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注視着臉色劇變的他。
“是,是夏雨霏小姐……“韓兵說道。
很快,蘇子衿被突然急刹的車晃的一陣頭暈,頭也跟着重重的撞在了旁邊的副駕駛車門上,瞬間天旋地轉。
在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陸少铮已經将車停在路邊,寒着臉對着蘇子衿說道:“下車!”
蘇子衿蒼白着小臉,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突然變了臉的陸少铮,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少铮,你怎麼了?”蘇子衿忍着絞痛的胃,虛弱問道。
“我說下車!”
這一句,幾乎是怒吼。
蘇子衿怔在充愣中反應不及,而下一刻,陸少铮幾乎用粗魯的手勢,撕解開了她系在身上的安全帶,将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後,将她推了出去。
“陸少铮!”
蘇子衿幾乎是含着眼淚,哽咽出聲。她病成這樣,而陸少铮竟然為了一個沒有影子的女人,将自己半路推下了車。
此時的她如同寒冬臘月裡,被一盆涼水從頭潑到了腳,怎一句心寒了得。
看着疾馳而去的世爵,蘇子衿的眼前模糊了,天上開始飄落的雪花融進了眼裡,分不清是冷還是熱的液體正從臉頰流淌下來。
捂着胃部,蘇子衿幾乎疼的喘不過氣來,跌跌撞撞的朝着馬路對面的出租車走去。
夜裡的霓虹刺傷了她的眼,紅的,綠的,蘭的,黃的,輪番在眼前經過,仿佛是一張張嘲笑的嘴臉,質問着她:“蘇子衿,你自己說,你在陸少铮心裡到底算什麼?
耳邊傳來了一聲刺耳的急刹,蘇子衿的膝蓋重重撞在了車頭上,又跪在了地上。
眼前的五彩缤紛變成了一片漆黑,耳邊響起熟悉的男人聲音。
“蘇子衿,你怎麼了?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