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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古代犯罪心理 薄荷貓 3492 2024-01-31 01:07

  因為石斛的制止,包铮神色一肅:“哪裡不對?

  石斛眨了眨眼:“不知道。

  包铮剛剛聚起的那股氣差點就松懈下來,剛想好好教育一下石斛,卻發現他已經跑去看那張供桌了。

  包铮被他撂在一旁,不上不下的十分尴尬:“我說……”

  “砰!
”的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誰?

  兩人都緊張起來,包铮舉着刀朝發聲處慢慢接近,繞過觀音像,“咕咚”一聲,一個人影從觀音像中滾了出來。

  包铮刀下意識地往下砍去,卻因刀面反映月光而看清了這人的面容,慌忙住了手,失聲叫出了他的身份。

  “陸少爺!

  還未等他想出陸徵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身後的石斛傳來一聲小小的驚呼,他連忙回過頭去,正發現一道黑影從破廟的廢墟中爬出來,飛快地朝外跑去。

  “哪裡跑!
”包铮怒目一瞪,就跟着黑影追了出去。

  石斛看着半昏迷的陸徵手足無措,最終還是走過去小心地扶起他。
陸徵的額頭上被砸破了一個口子,鮮皿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幾縷黑發狼狽地粘在上面。

  石斛替他檢查了一遍,又把了脈,确定他隻有這麼一個傷口,應該是被人砸暈的,這才松了口氣,他知道這位少爺身份高貴,不想因為他給包大哥惹禍。

  包铮跑出破廟沒多久就追丢了,他擔心破廟中的石斛和陸徵,所以很快就回來了。

  石斛正在替陸徵包紮,因為包铮經常受傷,他随身帶着金瘡藥和繃帶,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他沒事吧?
”包铮擔心地看着臉色蒼白的陸徵。

  石斛小聲道:“還是應當送去看大夫才好……”

  “你說得對。
”包铮緊鎖着眉頭,“等一下,是不是應該直接送他回英國公府……”

  “唔……”陸徵呻|吟了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他醒來,兩人都松了口氣。

  “陸少爺,你怎麼樣了?
”包铮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掌。

  陸徵隻覺得頭痛欲裂,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他摔倒在廟的後門處,當時看到那兇手朝自己撲過來,情急之下将火折子直接扔了過去,也算他運氣好,那怎麼吹都吹不燃的火折子竟然自己燃了,兇手被晃得後退了一步,他本想趁着這個機會趕緊跑,卻被什麼東西砸中了額頭,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就看到了包铮和石斛。

  “發生了什麼事……”陸徵靠着石斛慢慢地坐起來,捂着額頭痛苦道。

  包铮将事情經過和他說了一遍,又擔心地看着陸徵:“陸少爺,我們先送你回去吧。

  陸徵摸了摸額上的傷,先前的恐懼好像都漸漸褪去了,剩下的反倒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和逐漸清晰的思路。

  “先等等。
”陸徵拒絕了他們的攙扶,自己扶着一旁的柱子站起來,然後借着月光去看觀音像背後,那裡原本披着一塊紅布,随着陸徵滾下來紅布也被扯了下來,隻剩下一個大大的空洞。

  陸徵伸手進去摸了摸,果不其然,比起這髒污的破廟,這空洞之中卻十分幹淨。

  包铮也被這個洞給驚呆了,他們先前查這座破廟的時候,可是裡裡外外都查了個遍,卻偏偏沒想到這觀音像後還另有乾坤。
這個洞的大小大約可以裝下一個成年男子,陸徵也是因為身量還未長成,所以才會從洞裡滾出來。

  陸徵自信道:“兇手年紀在三十歲左右,面容普通。
他幼年喪母,父親對他非打即罵,讓他的性格既懦弱又殘暴,他長大後參了軍,應該在戰場上受了傷所以退伍回鄉,回鄉之後媒人給他說了一個漂亮姑娘,可這姑娘并不檢點,還未成婚就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被他發現之後也沒有收斂,甚至可能還找人打了他一頓,他無法忍受,又因為某種際遇來到燕京。
他過了好幾年安穩日子,又因為見到了和當年相似的情形,潛藏心底的心魔再也壓不住,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下了殺手。

  陸徵說完,見包铮和石斛都呆呆地看着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怎麼?
我說錯什麼了嗎?

  “不……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包铮結結巴巴地說,“就好像……好像你認識兇手一樣。

  陸徵一時啞口無言,在這種朝代恐怕還沒有心理側寫這種名詞吧,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和他們解釋。

  好在包铮很快就換了新問題:“那兇手既然殺了人,幹嘛還要跑回來,他不怕被人抓住嗎?

  陸徵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一旁的石斛小聲道:“自渎。

  “啥?

”包铮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三人繞過了觀音像,石斛指着供桌腿上的白色污濁給他們看。

  包铮無語了,陸徵雖然早已經猜到,還是被兇手的重口味給雷得不輕。

  “就是這樣。
”陸徵咳了一聲,“兇手本來是把觀音像當做是母體,這是他懦弱的體現,但當他犯了案體會到了那種快感之後,殘暴的一面開始占了上風,他癡迷這種感覺,所以才會接二連三地犯案,但這之後所有的案子帶給他的快感都比不上第一起,這就是他為什麼會回來這座破廟的原因。

  “這個……這個……”包铮措辭半天,最後發現還是沒法用語言表達自己的心情。

  “因為這樣的原因去殺害無辜的女子,這已經不是人了。
”石斛突然說道,“如果說第一次殺人他尚且有恐懼,那麼之後兩次他已經沉醉其中,甚至還保留那些女孩的意識,讓她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皮被剝下來。

  陸徵和包铮都愣住了。

  “你說什麼?

  石斛聲音極其冷靜:“第一起案子,皿迹幾乎在這附近,兇手應當是在死者死後過了一段時間才實施剝皮,而第二起和第三起,現場幾乎皿氣沖天,一個死人是無法流出這麼多皿來的,第三起的死者雖然有窒息之相,卻并非被勒死,而是皿流盡之後才死的。

  不管是陸徵還是包铮,都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至了頭頂。

  石斛又接着說:“除此之外,兇手的手臂應該受過傷,在他想要勒死第一名死者的時候,他的手臂應該被死者的簪子劃傷過。
”他說着,從袖子裡掏出一根用手帕包着的銅簪。

  包铮忍不住喊道:“你在哪裡找到的簪子?

  石斛那專業的模樣被他的聲音一吓又變成了小可憐,不僅銅簪被搶走了,還要可憐兮兮地把剩下的話說完:“那傷口應該很深,死者的中衣應當被他用來裹了傷口。

  陸徵松了口氣,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猜測之上,或許能夠找到兇手,但真要定罪是遠遠不夠的,好在石斛發現了證據。

  “把那簪子收好了,這可是很重要的證物。

  包铮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将簪子舉得高高的,石斛夠不着又不敢真的去搶,隻能委屈地皺着眉看他。

  陸徵捂了捂額頭:“别鬧了,先說正事。

  “兇手是男性,大約在30到40歲之間,幼年喪母,當過兵,近幾年來到燕京,獨居,他的工作讓他可以在宵禁時在外走動,其為人沉默寡言又謹慎細心,他在同仁之中地位較低,顯得懦弱又木讷。
”陸徵将兇手的特征一項一項地說了出來,“他最近受了傷,傷口很深,但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去看大夫,很有可能是自己上藥,說明他家中常備了金瘡藥……”

  黑暗中的影子漸漸有了形狀。

  包铮心念一動:“是巡城營!

  “什麼?

  “兇手是巡城營的人!
”包铮激動地走來走去,“我怎麼沒有想到……那根本不是什麼鐵鈴铛,那是巡城營的令牌!

  陸徵被他搞懵了:“你到底在說什麼,兇手怎麼是巡城營的人?

  “我們都被那鄭大河的話給誤導了!
”包铮眼裡都在冒着光,“他說兇殺案那晚聽見了鈴铛聲,所以我們都以為兇手是貨郎或是道士,其實那不過是巡城營的令牌敲在刀鞘上的聲音。

  怕陸徵他們聽不懂,包铮直接拿了自己的刀來做示範,他将自己的京兆府的令牌挂在了刀的那一邊,随着他的走動,令牌與刀鞘相撞,的确發出了清脆的金鐵之聲,甚至因為他步伐的變換,這聲音時大時小,的确符合那更夫鄭大河的形容。

  “我原來就覺得那更夫有鬼。
”包铮冷笑道,“他定然是看見了兇手,至少是看見了背影,知道對方是巡城營的人,卻因為害怕被報複,所以不敢說出去,甚至将一切推給鬼神。
回去一定要狠狠地審他,讓他把實話說出來。

  “那麼兇手?
”陸徵遲疑道。

  包铮連忙拍兇脯保證:“你放心,你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我若還抓不住那兇手,這捕快我也不當了。

  “那就好。
”得到了保證,陸徵心頭的那股氣一松,頓時覺得頭痛欲裂,眼前冒出了漫天的星星。

  “幫把手……”

  “什麼?

  “我感覺我好像要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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