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全修真界都是我腦殘粉

第97章 清醒

  顧景行坐視第一批願力在四十九個時辰過後消散于天地之間,終于忍不住,還是打坐決定吸收願力,尤其是十轉還魂丹的消息傳出去,間接帶動了他的幻戲影石銷量,願力越積越多。
顧景行實在不忍心看着這些願力白白消散。

  他不能一直這麼看着而不作出任何行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隻有吸收孽力,才能知道孽力的實質到底是什麼,才能知道孽力發作意味着什麼,才能在危險之下被逼不得已地去對抗孽力。
不管如何,他就是不能幹坐着,沒有人能夠幫他,他修為不高,但幾乎已經是願力道走在最前面的人,他隻有自己去摸索。
要是怕,不如安穩做個凡人。
顧景行放棄了丹道,不是為了安穩。

  或許是察覺到了孽力所在,顧景行在吸收願力時,總有種被某種危險的東西緊緊盯着的壓迫感,渾身發冷,吸收願力再無法像以前那般舒适,更像一種折磨。
常常一夜打坐過去,背後都濕透了。

  可是顧景行還是得咬牙堅持下去,好在願力台逐漸穩固給了顧景行一點安慰。

  風将窗棂吹得嘩嘩響,顧景行去關窗,擡頭看了眼半藍半黑的天空挂着一輪細細長長的弓月,沒有賞月的心思,回到床上重新打坐,每日看到修為長進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如果能早日解決孽力,那樂趣就可無窮無盡了。

  不知過了多久,顧景行嗅到了一股芙蓉的淡淡清香,這緩解了他因為吸收願力而産生的痛苦。

  哪裡的荷花開了嗎。
顧景行閉着眼想到,或許是翻天覆地印。
顧景行為了感謝翻天覆地印曾在真幻手下救他一次,特意去看過翻天覆地印,看到了無黎一直在翻天覆地印上敲敲砸砸,種些花草樹木。

  聞到這股香味,顧景行倒是忽然想起了丹心真人送給他的一小截藥沉木,丹心真人曾囑咐他貼身安放,不過那時候顧景行忙着拍攝幻戲,後來又被孽力和十轉還魂丹震驚,一時忘記了這茬。

  顧景行睜開眼睛,從乾坤袋裡拿出那劫藥沉木,觸手細膩清涼,令人神清氣爽,不說辟百毒的功效,光這凝神效用就值得常常佩戴。
顧景行在乾坤袋翻翻撿撿,看能不能找出一個香囊來。

  “怎麼有點熱了?
”顧景行好奇地摩挲着藥沉木,他才握着不過一會兒,不至于把它焐熱吧。
顧景行心裡笑着打趣自己,忽然神色一變,藥沉木發熱不正是吸收毒物的征兆嗎?

  毒,哪裡來的毒?

  不等顧景行多想,他就驚悚地發現渾身發軟,幾乎瞬間就喪失了行動能力。
他的意識還清醒着,但已經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身體,斜斜歪去,手無力地一垂,藥沉木骨碌碌滾到床沿裡邊。

  完了。
顧景行駭然地想,能瞞過奚央給他下毒的人怕是不好惹,難道是真幻道人卷土重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顧景行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但其實他連呼吸也控制不了,隻莫名地繃緊心弦。
他希望奚央盡快發現他的困境,但又怕再如上次那般連累奚央,還是盼望奚央發現不對勁後能盡快通知逐霄真人吧。

  腳步聲很輕很輕,緩緩靠近。

  顧景行要是能掌控身體,心髒一定跳得飛快。
他隻有意識軟綿綿地殘留在身體深處,想必是藥沉木最後還是發揮了一點作用,沒讓迷香毒入骨髓,隻可惜隻有意識沒有被迷倒,絲毫沒有用處。
顧景行第一次這麼深刻地生出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懊悔,要是他早點佩戴藥沉木,也不至于淪落到如此被動的地步。

  顧景行心驚膽戰地感受這輕輕的腳步聲,卻覺得有一點違和,要是有歹人下毒迷暈他,不管為了什麼目的,都該動作迅速一點,這般緩慢,是有恃無恐?

  再慢的腳步終究還是走完了這段并不長的路,顧景行感到有人在靠近,他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登時一怔。

  奚央?

  顧景行一片茫然,被困在軟綿綿的身體裡毫無辦法,看不到來人,讓他幾乎快要憋瘋了。
其實奚央身上沒有什麼特殊的香味,扔到人堆裡根本感知不出來,但每個人多多少少有點與衆不同的東西,顧景行整日與奚央在一起,早已對奚央的味道熟悉不已,顧景行都很難說清楚這到底是氣味,還是氣場。
但不管是什麼,顧景行都覺得來的人極有可能是奚央。
難道奚央已經發現了有人下迷藥,解決了那個人嗎?

  忽然臉頰一熱,顧景行愣了一愣,差點想破口大罵,他感覺得到一隻手放在他的臉頰上,這會兒,他萬分确定這個人就是奚央。
顧景行立馬想到求而不得、因愛生恨、強取豪奪?

  奚央不該是這種人。
顧景行完全懵了,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對不起。
”他聽見奚央低低地在耳邊說。

  完了。
顧景行又想,不管發生了什麼,他聽奚央這語氣,估計不可能是好事。

  溫熱的觸感落在雙唇,緊張的鼻息輕輕撲來。

  顧景行頭發炸了,要不是身體綿軟無力,他恨不得一腳将奚央踹下去,奚央居然在親他?
迷暈了他,在親他?
顧金剛覺得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就是奚央遇見了幻境。

  然而這不是結束,顧景行無比驚慌地感覺到放在臉頰的手往下,解開了他的衣帶,還去解他的裡衣。

  住手!
住手!
顧景行着急,但身體還是動彈不得,隻能任由奚央肆意妄為。
如果隻是解外衣,顧景行還能說服自己奚央其實是在照顧他入睡,但連裡衣都解開了,還能做什麼?
顧景行好歹活了六十年,不像奚央那麼單純,哪能不知道?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與夜裡微涼的空氣直接接觸,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随即一隻手掌緊緊地貼了上去,一陣冷一陣熱,幾乎讓顧景行瘋了。

  顧景行已經瘋了,當聽着另一陣衣服的摩挲聲時。

  奚奚奚央也瘋了?

  不,奚央不是這種人。
顧景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現在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除了冷靜也毫無辦法,顧景行迷霧般的神智終于在混亂中鑽了出來。
對,他相信,奚央不是這種乘人之危、強取豪奪的人,怕是奚央都不懂這方面的事情。

  可是現在奚央在做的事怎麼解釋?

  在顧景行想的這片刻,奚央已經爬上了床,兩具赤/裸的身體貼在一起。

  顧景行又瘋了。

  “我……我還是很開心。
”奚央的聲音響起,但卻帶上了哭音。

  就是這哭音讓顧景行瀕臨崩潰的神智再度險險地回歸正軌,他必須保持冷靜,他催眠自己,一個男人,被摸幾次親幾次沒什麼大不了……去你妹的沒什麼大不了!
顧景行無聲地咒罵。

  奚央的吻再次落下來,落在顧景行嘴唇上。

  稍微冷靜一點的顧景行察覺這個吻是那般笨拙而小心翼翼,生怕碰壞了他,這才是奚央啊,這樣的奚央為什麼會做出這種禽獸事來?
感覺到大腿根部那堅硬而熟悉的觸感,顧景行絕望得才快要哭了。

  不對不對,顧景行腦子火花一閃,仿佛抓到了什麼,對了,是溫度。
有了對比,顧景行才發現奚央放在自己腰上的雙手的熱度不太正常,根本不是人體正常的溫度,更像是在運行功法、靈力燃燒一般。

  什麼功法要用這麼奇怪的姿勢?

  顧景行心肝一顫,差點掉下淚來,這是雙修啊。

  奚央居然單方面地要跟他雙修?
有沒有問過他的意見啊!

  顧景行欲哭無淚,也不對也不對,奚央不是這種人,不是這種人是哪種!
奚央已經熟門熟路地進去了好嗎!

  他被上了。

  顧景行絕望地認識到這一點。

  但伴随着一種奇怪的不可描述的感覺,更多的是一股來自于心靈深處的輕松和快/感,讓顧景行冷不丁就心悸的目光越來越遠。
清醒的神智感到了一種解脫和自由。

  顧景行怔住了,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突然之間明白了。

  腦中自動地回響起着奚央曾經說過的話。

  “昨夜助你沖淡孽力,因願力豐沛,順便助你築基了……”

  “雖然沒有徹底根治,但已經找到了辦法,會慢慢解決的。

  “你大可放心……”

  原來,這些話都不是奚央拙劣的安慰,而是真的有了辦法,如此難以啟齒的辦法……

  顧景行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怒還是哀,原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仔細算來,應該是三次?
他該惱怒奚央的,惱怒他居然不和他坦白,可奚央也是為了他好,叫他如何義正辭嚴地去指責奚央?
第一次,應當是當日莫名其妙暈過去的那次,叫奚央如何與他坦白?
若不是奚央,怕是他直到今日還醒不過來。

  倘若不惱怒奚央,又該如何呢?
接受,甚至感謝?
乃至于以後在每個清醒的時候都與奚央雙修?
顧景行隻覺得一股難言的悲哀沖上腦袋,可與此同時,伴随着身體傳來的本能快/感,讓他恨不得就此死了算了。

  難道男人真的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顧景行更加惱怒自己,奚央笨拙、毫無花樣的抽/動帶着一*原始快/感,帶着他綿軟的身體起伏,好似被洶湧的潮水拍打,酥麻、微痛,又讓人感覺到窒息般的快樂。

  腦中驚雷炸響,腦中天翻地覆。
顧景行的神智一瞬間被改天換地,突然就處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間,心悸的感覺再次回來,這是他面對孽力時如同仰望蒼穹的那般深深無力與恐懼感,恨不能化作塵土。

  可此時,他不是一個人。

  他的身前站着奚央。

  “奚央!
”顧景行喊他,但發不出聲音來。

  奚央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隻伸過手來抓住顧景行的手,帶着他往前走。

  “去哪?
去哪?
走不了的。
”顧景行努力地想發出聲音,這孽力是天地意志,讓人本能地臣服,想要匍匐在地,根本走不了,違抗不了。

  可是奚央無所畏懼,他就那樣毅然決然地拉着顧景行往前走,要帶他離開這片被天地意志籠罩的絕望空間,帶他擺脫孽力的困擾。

  顧景行被拉扯得磕磕碰碰,卻覺得在奚央身後是如此安心,最為恐怖的意志被奚央首當其沖地攔阻。
顧景行一直以為沒有人能幫助自己,隻有他自己一人獨自對抗孽力,可直到此時,他才知道自己并不孤單,奚央在他身前,幫他擋住多少可怕的事情。

  顧景行跌跌撞撞,眼眶濕潤。

  而他,真的感覺到了眼淚,在他的肩膀上。
奚央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裡,哭了。

  這個面對天地意志也毫無畏懼的男人,趴在他的身上哭了。

  奚央為什麼哭?
顧景行再清楚不過。

  因為奚央那麼喜歡他啊,喜歡到違背他的意願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惡,是要忏悔的罪惡。

  顧景行的神智一會兒要被奚央的眼淚灼穿,一會兒在孽力的壓迫下看着奚央的背影,一會兒被肉/體厮磨的快/感淹沒,神智也不能清醒了。

  清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顧景行睜着眼睛看着房梁看了好久,随即用被子蓋住了臉,羞憤欲死。
他身上的衣服果然完好如初、一絲不苟,讓顧景行都不知道該說奚央什麼好。

  奚央遲遲未見顧景行起床,焦慮不已,猶豫了好久,還是上前敲門。

  “誰?
”顧景行沒好氣道。

  “你怎麼了?

  顧景行在被窩了呵呵冷笑兩聲,罵道,敢做不敢認。

  “你有話跟我說嗎?
”顧景行問。

  外邊沉默了很久,才喏喏地回答:“沒有……”

  “沒有就别打擾我睡覺。

  “你為什麼要睡到現在?
已經辰末了。

  顧景行咬牙切齒:“我覺得腰酸腿痛,就跟睡覺有個人壓着我一夜一樣,不舒服。

  奚央驚恐地退後了一步,不敢再多話。

  顧景行鴕鳥一般躲在了被窩裡好久,才滾下床,在床腳下找到了昨晚掉下去的藥沉木,當即小心翼翼地拿香囊裝好,随身佩戴,以後再也不會發生昨晚那般任人操控的事情了。

  但昨晚畢竟已經發生過了,還不止一次。
顧景行皺着眉糾結,奚央不說,就把這難題推給他,他該怎麼說。
說了,又該怎麼處理……

  其實問題的本質還是歸結到他身上,他是什麼态度,奚央就是什麼态度,隻要他點頭,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于理,似乎顧景行應當接受雙修,在他未找到徹底解決孽力之前,他的孽力隻有奚央能幫助緩解;于情……

  他對奚央有情嗎?

  顧景行閉着眼睛,眼前再次出現奚央的背影,幫他擋下所有恐怖,拉着他一直往前;還有面對真幻決定自爆的決絕,被搜魂傻兮兮舉着信的樣子,在天玄宗再次遇見時他的欣喜,在真幻墓中的生死與共……

  正如逐霄真人所說,在這人情薄弱、你争我奪的修真界,誰人能像奚央這般傾心以待?
又有誰能抵擋得了奚央這般全心全意的付出?

  顧景行恍惚了片刻。

  “奚央。
”顧景行喊了一聲,要是三秒之内能聽見奚央回應,他就……

  不等他想出就幹什麼,奚央已經飛一般地撞開門,闖了進來,擔憂地看着他。

  顧景行被吓了一跳,随即忍不住想笑的沖動,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奚央滿頭霧水。

  顧景行擺擺手:“沒事,你走吧。

  奚央:……

  “走吧,走吧。
”顧景行笑得很暢快,就跟惡作劇成功的小孩一樣。

  奚央狐疑地看他一眼,慢吞吞地轉身,用餘光偷偷瞄顧景行。

  “等等。
”顧景行又反悔了,“你有沒有事情瞞着我?

  奚央又慌了,開始懊悔自己剛剛為何不走得快一點。

  “沒有……”奚央底氣不足地回答。

  “好吧,這次你真的可以走了。

  奚央加緊腳步離開。

  顧景行無奈地笑,好吧,奚央不說,他也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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