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全修真界都是我腦殘粉

第63章 繼續

  願力如荒荒油雲,穿山越海而來。

  霓裳歌舞班上上下下都籠罩在願力之中,舉手擡足間都能引起願力的流動,旁人看不清願力,但作為願力的承受着,自然看得是清清楚楚,他們從未看到過這麼多的願力一起襲來,起初,他們還以為遭到了什麼襲擊。

  他們幾乎都抛下了手頭上的事,立即打坐吸收願力,好不容易吸收了一層,又有更多的絲絲縷縷的願力從修真界四面八方湧過來,讓他們感覺到了甜蜜的煩惱。

  作為主創者,一手操辦編劇、導演、主演等事項,顧景行無疑得到了最多的願力回饋,淡金色的願力因為濃郁而顯得極其耀眼,幾乎快要呈現實體化狀态。
顧景行在吸收願力時,能感覺得到願力攜帶的喜愛之情,如暖流入體,繞了全身一遭,将每個穴竅、靜脈都洗刷一遍,最後歸攏于丹田,佰川納海,等願力海浩瀚汪洋的那一天,便是他築基的那一天。

  曾經對顧景行來說遙不可及的築基,現在看來,已經在屈指可算的年歲裡了。

  風應蘭也理所當然地得到了願力,他并不吸收,隻拿手指戳着玩,戳一團,就在想,這是哪個人對他的喜愛?
再戳一團,又想,不知道燧人氏的親族能不能看到他演的幻戲?
想來是不能的,他們就知道窩在林子裡修行,一點兒樂趣也不懂。
風應蘭考慮着,自己是不是得囤一堆影石,等回到燧人氏,給他們一人送一個當禮物。

  這些不被吸收的願力,四十九個時辰之後就會消弭于天地之間。

  霓裳歌舞班無人不欣喜激動,唯有一人例外。
祁覓雲冷眼觀着他們的豐收,他沒參演,也不曾做過幕後工作,自然沒有願力而來。
就算來了,他身上還有奚央布下的鎖鍊,吸收不了多少願力。

  祁覓雲不知道顧景行有把他留作之後系列故事男主角的打算,見他甯願用風應蘭,也不肯讓自己來演,還以為顧景行就這麼冷藏他了。

  祁覓雲不懂顧景行,看不懂顧景行拍攝幻戲的一舉一動,也看不懂顧景行對他的處置,顧景行對他的殺心居然也能容忍,不曾報複。
現在看來,顧景行這種恍若無人的無視比起一刀了斷性命更讓人備受折磨,祁覓雲在一群興高采烈的人中間,沉默得像塊潺潺春水裡不曾融化的冰。

  他看過金鼎門新推出的幻戲,不禁感歎新掌門蔺方真人不露相,可是看到顧景行拍下來的《天玄地傑傳》,除了沉默不作他法。

  那麼多願力掠過十萬山,自然瞞不過天玄宗的幾位峰主,也瞞不過天玄宗隐秘角落裡恍若亘古永存的一些存在,但他們不關心,已經有七八萬年的歲月從他們眼前走過,除了飛升和宗派大難,沒什麼能讓他們在意。
唯有修為尚且沒有臻至化境的峰主們感歎幾句。

  在某處深淵,逐霄真人睜開眼睛,微微仰頭,看着浩浩蕩蕩的願力經過。
在那願力潮水中,有一股極其純粹濃郁,但又極其狂暴,那是願力與孽力在糾纏。

  逐霄真人自語道:“這才多久?
”接着,他看了眼兀自打坐對外界毫無知覺的奚央,奚央的神魂竟然已經好了大半。

  逐霄真人笑了笑,這次搜魂也并非全是禍。
他本打算花一年時間,不停地用靈力輔助藥物,幫助奚央修複神魂,但他隻是幫奚央殘破的神魂立在一起後,它們仿佛有引力吸引,自動運行,自我修複起來,比起逐霄真人的靈力修複竟然還要快上許多,不出半年,奚央必可出關。

  逐霄真人驚奇了片刻,想是空靈根的原因。
其實若要培養一個絕佳的空靈根修者,是順其自然,不加任何幹涉,最好在其出生之際,就丢入靈氣充裕的山林,與野獸靈草作伴,在道心穩固之前不沾惹任何世俗,一切順心而為,不受任何拘束。
隻可惜凡人的幼兒期太長,身體又十分脆弱,即使是空靈根,不加修行也是不能抵禦外來傷害,在幼兒期,必定要接受父母的照顧。
又有哪個父母能說一切照顧都是順應幼兒心意,怕是強加了自己的心意在裡面。
這與空靈根的培養變成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次搜魂,讓奚央神魂受損,心智回到幼兒期,以可以自保的成人體質體驗了一把幼兒的任心而為,也算是小小的造化,彌補了空靈根的缺憾。

  “早日出關也好。
”逐霄真人思忖道,“你既然能解他的劫,便早日去解,否則以他的成長速度,孽力反噬隻怕難以收拾。

  天光漸亮,顧景行在一夜的修行中清醒過來,感受了一下渾身充沛的力量,不由露出輕松的笑意,練氣八層指日可待。
身體周遭還有願力源源不斷地靠攏,但顧景行無心繼續吸收了,等晚上再修煉,現在重要的是繼續拍攝下一個系列故事。

  裴竹忍了一晚沒去打擾,這會兒見顧景行醒了,立即颠颠地跑過來:“今天是不是要拍缺月真人的戲啦?

  顧景行點頭。

  裴竹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了。
這個缺月真人是個女人,一生傳奇的女人。
而這部戲,也是個絕對的大女主戲。

  缺月原先沒有名字,隻是一介凡人,跟着夫姓,她自小受三綱五常的教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精通繡活,嫁給未曾謀面的丈夫後也本本分分,做好為人妻子的職責。
但無奈丈夫不知為何迷戀上缥缈的修仙,變賣家産,到處尋仙,果真讓他收購到了一本傳說中的修仙法門,日夜沉浸其中。

  缺月不忍丈夫就此陷入歧途,偷了法門想燒掉,沒想到自己随意看了幾眼,就做到了丈夫幾年不曾做到的引氣入體,這才相信,原來世間真有仙人。
丈夫嫉恨缺月靈根出衆,後又認識一道貌岸然的築基修者,為求築基修者賜藥,丈夫欲把貌美的缺月送給他當爐鼎,當時缺月已有身孕,丈夫竟喪心病狂地強行讓缺月流産。
缺月在築基修者那裡遭受了慘無人道的兩年,後被天玄宗一女弟子解救,女弟子看她可憐,外加天資不錯,便帶回天玄宗,求自己師父收了她當弟子。

  缺月自此以後展露不錯的修行天賦,但也隻是不錯,畢竟天玄宗天才累累。
而一個貌美并且體質适合雙修的女修者,總是會比男人修行得更加困難,缺月受到各種言語甚至行為上的輕浮調戲,每每曆練,總會有人做些下流事,用她當過爐鼎的往事加以羞辱。

  缺月憶及往昔,一怒之下,當衆毀容,甚至連身體也不曾放過,又在傷痕上撒了藥粉,傷疤永遠不好,自此以後變成了人人嫌惡的醜女。
缺月這才得了安甯,含淚苦修,百年之後大器晚成,修成金丹,又以極快的速度晉級元嬰、化神,開始在修真界有了立足之地,她不求飛升,隻在各處斬妖除魔,救無辜人于水火之中。
雖相貌醜陋,但仍被凡人稱為活菩薩。

  裴竹看到劇本之後,就深深迷上了這個故事,也深深地敬佩這個曆史上真實存在的女人,急切地想把這位傳奇女性的故事演出來,讓更多人一起感動并銘記她。

  顧景行大手一揮,修煉一夜的霓裳歌舞班立即行動起來,準備拍攝事宜。

  夏老闆和許含煙拿着小本跟着顧景行身後,顧景行這會兒不用演主角,精力多了,可以在一邊拍攝的時候一邊指點他們兩人。

  “我給你們看的書怎麼樣了?

  兩人連連點頭:“倒背如流。

  顧景行這才滿意一笑,他之前趁晚上将導演的一些基礎知識寫下來,比如鏡頭、場面調度等等,集結成書,先交給他們兩學習一下,并對比着《隻羨鴛鴦不羨仙》,分析每一個鏡頭的種類。

  夏老闆和許含煙這才清楚地知道,拍攝一部幻戲多麼不容易,居然要考慮如此多且雜的東西,安那些新鮮的名詞他們聞所未聞,弄懂也耗費了很長時間,不過,這讓他們對于學習拍攝幻戲有了更大的向往,因為,這些東西,實在很有趣。

  “這段時間都跟着我,你們也一并把心神送進母影石。
“顧景行說着,一絲心神湧入母影石,母影石的鏡頭便在顧景行腦中浮現,這實在比前世的攝像機要方便很多,他也不着急一口就讓夏老闆和許含煙吃成胖子,先讓他們了解攝影的知識,好在以後能充當攝影師的角色,幫他分擔一點拍攝任務,等攝影做長了,會對導演有更深刻的理解。

  “那個,你。
”顧景行回頭,把給他做道具的雜役弟子呼喚來,遞給他一疊圖紙,“這是接下來要用的布景,按照順序來,一個月之内完成就行。

  圖紙雖厚,但對于雜役弟子來說也沒多大麻煩,他還以為顧景行會強行要求自己沒日沒夜地工作呢,現在看來還不錯,三塊靈石賺得不虧。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總不能老是你你你的叫。
”顧景行随口一問。

  雜役弟子立即後退一步,像是良家婦女捂住兇口一樣牢牢捂住名字,死也不開口,他怕自己給顧景行做道具的事情暴露出去,被同宗們取笑。
不過,他有點疑惑:“我怎麼也感覺到了願力?
我不修願力的呀!

  顧景行理所當然地說:“你給幻戲做了好看的道具,讓故事更加真實,當然有願力了。
要不,你考慮一下,給我做長工?
憑你這手做道具的能力,還修什麼靈力。

  “哼,妖言惑衆。
”雜役弟子警戒心很強,不再和顧景行搭話,扭身就要走,結果差點吓得摔成大馬趴,不遠處一個着白衣的人緩緩走來,不是天玄宗弟子是誰!

  雜役弟子連忙拿圖紙捂臉,餘光悄悄看見那弟子穿着白衣統一制氏衣裳,但腰間系的卻是黛色絲縧,不似雜役弟子的藍縧,也不是外門弟子的青縧,居然還是内門弟子!

  那人走近,毫無倨傲之意,客氣問道:“請問哪位是顧景行顧公子?

  顧景行當即看了他一眼,見來人長相溫潤,沒有嘲諷惡意,答道:“我便是。
不知有何事?

  誰料那人竟雙手畫圈朝前,彎下腰,行了個大大的謝禮,在雜役弟子快要把眼睛瞪出來的時候說道:“多謝顧公子。

  顧景行奇道:“為何謝我?

  那人笑道:“我姓莊。

  顧景行心裡有了些猜測。

  果然,那人繼續說道:“莊舟乃是我的祖先。
我原出生在北方界,也本想為沃雪王朝效力,但家父偏偏讓我來天玄宗,說是莊家一脈曾有無限榮光在天玄宗,曾有一人名莊舟,修為氣度不輸于當世豪傑,無奈早夭,除了莊家後人無人記得。
家父讓我來天玄宗,是為了展現當年莊舟風采,我本不在意,孰料看了你的幻戲,才知莊家先人光風霁月、舍身成仁。
我謝顧公子,讓他被人記起。

  在他說話的時候,有願力從他身上生成,圍在顧景行身邊。
天玄宗内門弟子的修為不俗,願力自然也比凡人更加濃厚,顧景行看得到這幾縷願力幾乎已成了純正的金色。

  那人說完,又行了一次謝禮,這才離開。

  顧景行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間看到了故事裡的那個莊舟,他的腳步愈加堅定、穩重,祖先榮光永遠照耀他的修行之路,讓他道心穩固。

  顧景行忽然笑了笑:“這就是拍戲的意義,多有趣啊。

  無論什麼載體,黑暗還是光明,譴責還是頌揚,總得給人留下些什麼東西,才能稱得上藝術,才值得無數人前赴後繼地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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