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又是一個大師兄
白雲藹藹,山風徐來。
北鬥仁星和北鬥義星,并肩站立在山崖邊,長袍飄拂着,目光投向山下的方向裡,兩人目光裡,均透着難言的複雜。
北鬥哀星已經送方駿眉二人朝山下去,身影漸漸小了下去,消失在雲霧之中。
……
“栽了啊……”
過了不知多久之後,北鬥仁星幽幽道了一句,目光裡浮現出邪氣又怪異的笑意,那不是沮喪,而是某種被激發出了兇性,要更兇猛反撲的殺心。
北鬥義星看了他一眼,同樣也是邪邪一笑。
二人邪歸邪,但肯定不是那種輸了一次就會發瘋,就會輕易倒下的性子。
“大哥,依你之見,那個小子,會不會也是鏡像之子?”
北鬥義星問道。
北鬥仁星道:“每一代的鏡像之子,都是有着極端情緒和情感的人,要麼至情到異常,要麼無情到異常,那個小子,肯定是至情至性之人,但我在我們那個世界的時候,沒有見過他那張臉,因此也判斷不出來。”
說完,又道:“不是每個鏡像之子,都能成長起來的,也許他們在凡人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北鬥義星點了點頭。
北鬥仁星再道:“鏡像之子每萬年才出三個,這三人,深藏在茫茫人海之中,有的根本沒有踏上修道之路,在凡人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有的或許踏上修道之路,但也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除非能夠知道他們是誰,并且找到他們培養起來。而且,這三個還不一定就是人族。”
北鬥義星接着道:“我們兩個,算是幸運的,我聽說鏡老會當年,還曾費盡辛苦推算出這一代的一個人,可惜他卻是個極重情義的性子,派過來隻會壞了大事。”
北鬥仁星搖了搖頭,不想再多糾結此事。
“真的要把那個小子,還給他們嗎?”
北鬥義星再道。
“還。”
北鬥仁星點頭說道:“我們兩個,都太弱小了,已經盡力了,就算鏡老會将來追究起來,也怪不到我們身上。”
北鬥義星點了點頭。
……
那一邊,北鬥哀星将方駿眉和白衣劍主,送出了山門。
北鬥哀星神色,多少有些尴尬。
方駿眉看着對方那雙哀傷眼睛,很想告訴他,智星和勇星就是仁義雙星殺了的,但還是忍了下來。
以對方的性子,若是氣憤之下去質問仁義雙星,多半是死路一條。
這樁舊事,恐怕還要妖星和北鬥劍皇将來去解決,方駿眉終究是個外人,白衣劍主也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幫他。
拱了拱手,告辭離開。
……
黃色小船,又在白雲之間穿梭。
“前輩,我還有一個請求――”
飛出不多遠,方駿眉開口說道。
“你不用說,我也不會再幫你。”
白衣劍主直接堵住他下面的話,聲音冷冷道:“我是不會幫你去跟蹤仁義雙星,看他們究竟把人藏在哪裡的,老夫跟你來這一趟,已經是破了例了。”
老家夥恢複到以前那深不可測的樣子。
“況且,你以為他們兩個那麼好跟蹤嗎?隻要在宗門裡和另外一頭,布置一個傳送陣,就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溜掉。”
白衣劍主再道。
方駿眉想想也是,不再堅持。
“仍要多謝前輩今天的幫忙,若非你在,仁義雙星理都不會理我。”
方駿眉拱手道謝,禮數做足了,不是壞事。
白衣劍主微微點頭。
方駿眉又道:“前輩,依你之見,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白衣劍主聞言,想了想,說道:“仁義之人,大多迂直,很久之前,我就曾見過他們兩個,那時候他們境界還很低,有情有義有擔當,隻是輸在行事有些迂直,今天我再次見到他們――”
“如何?”
“表面看去,仍是那副有情有義有擔當的樣子,但已經不迂直了,反而予我心機重重般的感覺,如果你想聽看法,這就是我全部的看法。其他什麼正邪立場,老夫沒興趣。”
白衣劍主給出答案。
方駿眉點了點頭,目光一閃道:“那你覺得,他們兩個,真的是仁義雙星本人嗎?還是兩個邪修易容取代的?”
白衣劍主聽的笑了笑,搖頭道:“我不知道,但面孔身材可以作假,他們的道心要如何作假?仁之道心和義之道心,可不是邪修能感悟的,他們兩個,總不可能永遠不出手。”
方駿眉點了點頭。
但心中的疑惑,卻是更重了起來。
總感覺有重重迷霧,籠罩在前方。
……
回了萬劍山城,上了獨醒峰,方駿眉先将莊有德,楊小慢等人喊來,将此行的經過說了說。
“仁義雙星真的隻是将大師兄關在某個地方,還供他修煉?”
楊小慢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
方駿眉道:“仁星既然敢立誓,想來應該不假,雖然我沒有真的讓他立誓,但應該不是在唬我。”
“這隻有一個理由,他們那不可告人的目的,隻有等到龍錦衣成長起來才能去做。”
莊有德這個老狐狸,馬上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
方駿眉點了點頭。
範蘭舟道:“大師兄被送回來後,從他的法力雄渾程度,我們就可知道,是不是這樣了。”
衆人點頭同意。
“他們要封印龍錦衣的記憶,肯定不是為了傳給他的功法,而是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
顧惜今說道:“看來他回來之後,我們還得想辦法,幫他解除了封印才行。”
莊有德搖頭道:“北鬥仁星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有把握别人解不開。”
“事在人為,慢慢想辦法吧,我現在都很好奇,這兩個家夥,究竟藏着什麼秘密了。”
顧惜今道。
衆人又是點頭。
……
再聊了幾句之後,方駿眉道:“我今趟跟白衣劍主一起去,順道向他請教了不少修煉上的事情,你們或許有興趣聽一聽。”
衆人聞言,當然來了精神,他們現在,可都是散修之身。
方駿眉一一道道來。
衆人聽的津津有味。
直到最後,方駿眉才說起道心第一變之事,說完之後,看向莊有德。
“為何這麼古怪的看着我?”
莊有德一愕問道。
方駿眉苦笑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說道:“因為白衣劍主告訴我,有人是和師兄你一樣的守護道心,且已經道心第一變了,連此人的蛻變機緣,他都已經告訴我了。”
“哦?快說快說!”
莊有德大喜起來。
方駿眉道來。
幾人聽完,立刻傻了眼,莊有德更是楞在那裡。
……
“好一個撒手,的确是該撒手時,就得撒手了,天道無常,從來如此。”
過了片刻之後,顧惜今先冷着聲音說道。
他修煉的我登颠峰篇,講究是就是高高在上,俯瞰衆生,本身也是當斷則斷的灑脫之人,聽完之後,大感對胃口。
範蘭舟幾人則是苦笑,話雖這麼說,但有幾個人做的出來。
莊有德皺巴巴的老臉上,也露出一個苦意來,看着方駿眉說道:“……你這一告訴我,等到磐心劍宗真正面臨覆滅大劫的時候,我就更不能不管了,怎能為了自己的修道前程,故意不管。”
衆人點了點頭。
楊小慢道:“所以那位前輩,也是在事後才看開的,他當時也是出于其他原因,無法出手幫忙。”
方駿眉點頭,陡然笑了笑道:“師兄,我将這件事情說出來,是想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可以專心去搞一變丹,或者其他天材地寶了,至于怎麼搞,那向來是你的強項。搞的多了之後,記得也分我們一點。”
衆人聽的哈哈大笑起來。
莊有德聽的也是怪笑了一聲,眉宇間的一抹陰郁,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是啊,他又不是那一條路可以走,又何必空自糾結?
……
一番閑談之後,衆人各自散去。
算算時間,離一年之期還早,方駿眉又離了獨醒峰,往淩雲峰而去。
青衣劍主曾給了他一張玉簡,吩咐他去萬寶閣,尋找鎮流子,學習功法。雖然他已經有了梵聖六無經和地藏鍛神篇,但沒準這一次得到的更好,也沒有必要平白浪費了機會。
很快,就來到了淩雲峰上。
他如今身份地位,已經不同,一路過來,不光吸引了不少目光,更有不少修士,主動跟他打起招呼。
進了萬寶閣後,自有執事弟子,将他帶去見鎮流子。
鎮流子負責鎮守萬寶閣,常年人在最頂層,方駿眉很快就見到了此人。
六七十歲模樣,身材高大,白須白發,面色紅潤,手持一杆銀絲拂塵,穿着一襲藍白色長袍,極有仙風道骨,而他散發出來的氣息,起碼也是祖竅初期,十分強大。
從外表看去,此人似乎是個慈善長者。
方駿眉在觀察此人的時候,鎮流子也在看着他,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裡,透着說不出來的味道,更蘊藏着洞射人心的力量。
“小弟方駿眉,見過大師兄!”
方駿眉上前行了一禮。
又是一個大師兄。
這個大師兄,又将和方駿眉,碰撞出怎樣的故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