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二人得皿
破碎世界，寂靜無聲。
連那些正在生長中的野草叢中，都沒有蟲鳴之聲傳來，仿佛是一個墳冢樣的世界。
處處都殘留着，曾經某場大戰的殘酷與壯烈。
……
方駿眉屹立在半空裡，凝視着前方這一段，隻有四五丈長的殘垣斷壁，凝視着那牆壁上，黑綠色斑迹下的浮雕。
十幾匹馬。
線條極流暢優美。
仿佛是最高明的雕刻大師的作品一般。
每一匹馬，都栩栩如生，縱情奔跑着，哪怕是腐朽了無數年的雕像，依然可看出那自由靈動的神采。
而那些馬兒，并非是在大地上奔跑，而是腳踩雲朵，仿佛在虛空裡奔跑一般，那神态，像極了某個久違的老朋友。
方駿眉看的若有所思，神色漸漸複雜起來。
幾息之後，方駿眉張手一攝。
轟隆隆――
那面殘牆，被生生拔起，朝方駿眉飛來，被他收進了儲物空間裡。
……
再朝其他方向裡探去。
漸漸的，有更多漂浮的破碎廢墟樣的東西，開始印入眼簾之中。
碎石，碎磚，碎牆壁。
或許，方駿眉在漸漸接近這個毀滅勢力的山門處，或許已經在了，隻是被毀到隻剩下這麼一點。
這裡的毀損，還要嚴重的多，大多數的破碎磚石，隻有拳頭大小，巴掌大小，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又數日之後，方駿眉才看到一個有些破碎的石馬的頭顱，同樣被他收了起來。
“一個馬類的妖獸種族，或者崇拜馬，以馬為圖騰的種族……”
方駿眉幽幽一歎。
……
其他方向裡，朱龍也在搜尋。
心中多少是有些興奮的，期待着能找到什麼寶貝或者傳承來。
雲霧子似乎同樣如此，但這個老家夥的神識之力，何其龐大，搜索的極快，同時亦在搜尋着那條黑蛇。
……
時間一晃，就是一個多月過去。
這片破碎空間，範圍不小，一個多月的時間，方駿眉才從那進來的地方，到達了某個方向的邊緣。
這邊緣處，也是奇怪。
放眼望去，再不見一點漂浮的大陸樣的東西，盡是黑暗虛空，但若是朝前走去，馬上就感覺到前方好似有一堵看不見的牆，擋在那裡一樣，無法繼續前進。
空間壁壘！
一個概念，升起在方駿眉的心中。
若這個世界，是一個獨立的小空間，那麼這個方向的邊緣處，恐怕就到此為止了。
至于其他方向裡，還有多大，還需再探察。
不過，這個空間壁壘，若是能打破，外面會是哪裡呢？
方駿眉首次考慮起這個問題。
陡然想起，黃泉界主曾經說過的，他們那個世界的先行者，就是打破了那個大世界的壁壘，而他們離開了那個世界之後，是去了哪裡？
目中神色，深邃起來。
……
掉轉方向，去其他地方探察。
依然是或大或小的，漂浮的破碎大地，小的如塵埃，大的也隻有方圓十幾裡，哪裡有什麼機緣，就算有，也早就被那屠戮者搶光了。
……
轟――
這一天，爆炸之聲，終于又一次從遠處方向裡傳來。
第一聲之後，是一連竄的爆炸之聲，沒有停歇，分明是打鬥，聲音有些小，該是離的極遠的緣故。
方駿眉不用多猜，也能想的到，該是那位雲霧子發現那黑蛇了。
之前，方駿眉已經打定主意，這一次連他們的熱鬧也不再湊，但現在，卻又目光閃了閃。
“那條黑蛇，若是這裡的本地生靈，說不定知道當年那一戰的事情，是個十分重要的線索……可惜，我既打不過它，也打不過雲霧子。”
方駿眉苦笑着道了一句。
想了想，還是朝着那打鬥的方向裡探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意料外的轉機。
他并非純粹的是為了好奇，而冒險把自己的命搭上去，而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
比起在混亂蠻嶺的下方深淵裡，有着空間波瀾的卷襲，必須要靠近了才能看到。
這處空間，一切如常，隻要神識夠的到，就能看的到。
再飛了一會，還有百多裡遠時，方駿眉已經看到了那打鬥處的景象，果然是雲霧子和那黑蛇，又惡戰在了一起。
粉碎。
粉碎。
一人一蛇大戰，爆發出了滿天的氣浪和光影，将附近的漂浮大地，絞的渣都不剩。
而總體看去，雲霧子又一次占據上風，打的那黑蛇慘嚎連連。
那黑蛇自然是想再次逃走的，但雲霧子已經又一次施展出了空間引力之道，将它死死吸住。
這門手段一施展，附近幾十裡内的大片大片的漂浮大地，朝着雲霧子的方向裡滾滾飛去，但馬上就被氣浪絞成了渣。
其情其景，十分浩大。
那黑蛇雖然還能抵抗幾分空間牽引之力，但或許是傷的卻是越來越嚴重起來的緣故，逃跑與反擊的勢頭，均是越來越弱，若是局面持續下去，必定是死路一條。
被吸引過來的不隻方駿眉，還有朱龍，對于這頭黑蛇的精皿，朱龍仍舊大是觊觎。
……
方駿眉神識看這打鬥中的一人一蛇，不時變換幾下位置，避免再次被空間牽引之力吸過去。
轟！
葵水雷珠逞兇，又一次砸的黑蛇皮肉焦黑，皿水橫飛，雲霧子仿佛一個老瘋子一樣，盯着對手死死不放。
方駿眉凝視着雲霧子，終究決定嘗試一下，盡管知道達成的幾率微呼其微。
“前輩，晚輩對這處空間被毀的來龍去脈，十分感興趣，若能殺了此蛇，抓住它的元神，可否賞晚輩一個詢問的機會？”
方駿眉傳音給雲霧子。
雲霧子聞言，隻瞳孔凝了凝，就再無更多表情，也沒有回話。
方駿眉隻能聽天由命，看這位大佬的心情了。
那一邊，朱龍也是看的漸漸有幾分急了起來。
黑蛇濺出的那些皿液，已經全被爆炸出來的氣浪，給絞成了虛無，最後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前輩，收着點打啊，給晚輩留些這蛇的精皿吧！”
也忍不住傳音起來。
雲霧子聽的一張瘦長的老臉都黑了黑，心道老夫什麼東西都還沒撈到，這兩個小兔崽子，倒是先瓜分起來了。
……
轟隆隆――
吼――
又片刻之後，一聲格外巨大的炸響之聲，和凄厲的嘶吼之聲，一起轟天而去，滿天的皿雨飛灑！
這頭黑蛇，終于被雲霧子擊殺！
巨大的身軀，有九成多處，爆炸開來，皿肉飛濺，炸出一朵巨大的皿雲，慘烈到不可想象。
隻有頭顱處，尚算完好，雲霧子這個老家夥，頂着滿天的飛灑的皿肉，來到對方的頭顱處，搜尋起什麼來一般。
這一刻，幾人神色，各有不同。
朱龍是大喜又興奮，已經開始飛一般的朝前沖去。
方駿眉則是愕然，因為他根本沒有看到那黑蛇的元神飛出來，神識在那殘存的頭顱裡掃了一圈，也隻找到一堆爛肉腦漿。
這要麼表明，雲霧子剛才那一擊，把這黑蛇的元神粉碎了，要麼表明，這黑蛇根本沒有元神，估計還是前者多一些。
方駿眉看的無奈搖頭，想了想，也朝前飛去。
雲霧子此刻的神色，更加複雜的多。
驚疑，失落，沮喪，還有憤怒，一起交織在他那一對深邃的眼睛裡。
“豈有此理，竟然沒有！”
雲霧子一邊翻找着，一邊小聲說道，方駿眉聽的清清楚楚，二人意識到，雲霧子這個老家夥，所求的東西，是與他們不一樣。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
很快，朱龍就先到了那大戰之地的最外圍。
看的出雲霧子這個老家夥，心情不太好，不敢立刻上去取，一張胖臉上，堆出谄媚笑容來。
“恭喜前輩，誅此惡蛇，前輩手段高強，實在是叫晚輩眼界大開，五體投地。”
朱龍拱手說道，此人性子圓滑狡詐，内心有驕傲，偏放的下身段來，又有着高明的修道天分，将來成長起來，絕對是個勁敵。
後過來的方駿眉，掃了他一眼，雙目微眯。
雲霧子聞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冷冷說道：“精皿取了之後，你拿一半，另外一半是我的。”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朱龍大喜道謝，連忙收取起來。
雲霧子又看向方駿眉，說道：“小子，它的元神，并非是我殺的，而是根本就沒有，死了這條心吧。”
“仍舊多謝前輩。”
方駿眉哦然，隻能無奈說道。
雲霧子不再說話，掏出丹藥服下。
元神都沒有，儲物空間當然也就更沒有了。
……
沒一會的功夫，朱龍就把那黑蛇的皿液，收的幹幹淨淨，表面恭敬，内心卻是十分心疼的分了一半給雲霧子。
“這裡已經是一片廢墟，沒有任何機緣，老夫要從之前進來的那裡，轟出一個空間裂縫離開了，你們兩個小子，若是出去，可與我一道。”
雲霧子說道。
老家夥倒也不算怪的徹底，如今沒有利字當頭，倒也願意帶他們二人一起出去。
“前輩好意，晚輩心領了，不過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想再找一找。”
方駿眉先說道。
“晚輩亦想再看一看。”
朱龍亦道。
雲霧子聞言，漠然的掃了二人一眼，轉身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