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雙面伊人
“我常常想，如果當年，沒有被鳳回眸騙進葵花魔宗裡，而是進了一家正道宗門，哪怕是當了一個散修，還有一個幹幹淨淨的身子，此刻也許已經找了個正經的好男人，結為道侶。”
仿佛自言自語，瞳孔漸漸散亂。
“這個人，也許是顧惜今，也許是龍錦衣，也許是其他人……也許是你。”
聽到最後一句，方駿眉臉色再黑了一下，已經分不清楚，對方這一句話，究竟是真情流露，還是暗施魔功，搏他同情。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殺了他的。”
方駿眉趕緊說道。
隻要這件事情是真的，就算不欠白伊人這個人情，方駿眉也願意幫這個忙。
而從“人妖”鳳回眸的行事做派來看，這件事情，應該不假。
白伊人聽的終于破涕一笑。
卻馬上又失落道：“在你心裡，始終覺得伊人隻是個*娃*婦對嗎？”
方駿眉尴尬不語，很想說自己并無此意，但他真的沒有嗎？他始終是個正常的男人。
“沒有人天生就想做個淫娃蕩婦，隻是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了頭，因為她的身子髒了，不幹淨了，人人唾棄！”
白伊人神色，又漸漸悲憤起來。
方駿眉不知該如何接話。
好在說到這裡，白伊人似乎也覺得今天說的有些多了，拭了拭眼淚，行了一禮道：“總之，謝謝你！”
方駿眉微微點頭。
“如果這一次不成，你也不必勉強，可等以後再殺，伊人等的起，而且我相信，你的實力，一定會超越他的。”
白伊人說道。
方駿眉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若能生擒了他交給我更好！”
似乎看出方駿眉對自己極有信心，白伊人眨巴着眼淚汪汪的大眼睛說道，樣子可憐巴巴。
這一次，方駿眉看出來了，絕對是帶着三分真情，七分媚惑。
笑了笑道：“要生擒他那個層次的老怪物，可沒那麼簡單，而且就算生擒了，擒住之後，若被你們葵花魔宗的其他人發現，必定會惹來大麻煩，所以這一點，無法保證。”
白伊人道：“百年之後，我也會去，若無意外，應該會和鳳回眸一起，到時候若有機會，我會助道友一臂之力，若能生擒他，道友可以立刻交給我。”
方駿眉點了點頭，說道：“你自己斟酌吧，被人發現，葵花魔宗你是肯定回不去了。”
“那我就進你們磐心劍宗！”
白伊人飛了他一記媚眼，笑道：“你這麼正直，想來不會拒絕我吧？”
方駿眉聽的又是一陣頭疼，同意不是，拒絕也不是。
“伊人逗你呢！”
白伊人看着方駿眉老臉尴尬的樣子，咯咯嬌笑起來。
“像我這樣聲名狼藉的魔門妖女，就算離了葵花魔宗，也沒有哪個宗門敢要，”
調笑之色，轉為魂斷神傷。
此女神色，不斷變化，實在稱的上雙面伊人。
而事實上，這個問題，上一次在什刹島的時候，白伊人就曾問過方駿眉，方駿眉沒有回答。
一來不知真假，二來也不是宗主，沒有那個權利，三來擔心她惹出風雨來，但如今，時過境遷，看着對方的神色，終于是道：“道友若真的重來，我以磐心劍宗宗主的身份，歡迎你來。”
神色極正經。
輪到白伊人怔住。
方駿眉神色坦蕩的與她對視。
“謝謝你！”
片刻之後，白伊人展露出沒有絲毫媚惑的幹淨笑意來，道了一聲謝，就再不說其他。
方駿眉微微點頭，想起另外一樁事情，說道：“鳳回眸的事情，就等到進去之後，随機應變吧。我還有另外一樁事情想請教你。”
“你想問唐杞的新身份，我說的可對？”
白伊人俏聲說道，笑的極狡黠。
方駿眉點了點頭。
白伊人道：“這算是第二筆交易嗎？”
方駿眉道：“道友拿的出有用的消息來，就是第二筆交易。”
白伊人聞言，搖頭一笑道：“我倒是極想做成這筆交易，隻可惜唐杞的新身份，應該隻有東方玉和鳳回眸知道。”
“他是不是離開什刹島後，根本就沒有進過你們萬魔山？”
方駿眉馬上先問道。
“不，當時是進去的，和我們去參加潛龍榜之争的修士，一起回的萬魔山，我就在旁邊。”
“然後呢？”
“然後就被送到東方玉那裡了，之後就再沒有消息，也沒有人再見過他，宗門裡以前還有些猜測，後人也無人再提起，有人猜測他最後還是傷重而死了。”
“他當然沒有死，東方玉來打我們磐心劍宗，一定是他在背後撺掇的。”
方駿眉搖頭說道。
白伊人瞥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我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新的樣子又是什麼，但卻有一條猜測，可以送給你，就當報答你剛才要收留我入磐心劍宗的那份心意。”
“什麼猜測？”
方駿眉看向她。
白伊人道：“我進階元嬰之後，就成為了長老之一，宗門分給我的執事任務，是和另外一位長老一起，負責把守宗門的寶庫，有一天，鳳回眸從寶庫裡，取走了一粒龍門丹。”
方駿眉目光凝起。
白伊人接着道：“但我之後，沒有發現那段時間裡，宗門有任何人進階龍門境界――”
“這要麼說明此人進階失敗了，要麼說明，鳳回眸是拿去給宗門外的某個人用。”
方駿眉分析出口。
“不錯！”
白伊人點頭道：“鳳回眸在宗門外，根本沒有什麼弟子朋友，因此我可斷定，這門龍門丹，他是拿出去給唐杞了，唐杞一定是在宗門外被秘密培養。”
方駿眉微微有些失望道：“和我之前猜測的，并沒有區别。”
“不，有區别！”
白伊人笃定道：“時間不對！”
“鳳回眸是什麼時候拿走那粒丹藥的？”
“大約是那一次的潛龍榜之争結束後一百七八十年。”
白伊人道：“以唐杞當時的傷勢和境界，根本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來痊愈和沖擊到龍門境界，所以這個人如果是唐杞，那麼他一定是――直接抛棄了那副舊身軀，奪舍重生了，奪舍後的肉身的法力，不如之前。”
方駿眉聽的眼睛終亮，恍然過來，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有幾分道理。
這樣一來，他就要更加警惕了，好在他原本就沒有像冰極老祖那樣，有着看破對方僞裝的手段，無論真皮是哪一副，都要警惕。
“隻有這些了，能否殺了他，靠道友自己了。”
白伊人最後說道。
又調笑了方駿眉幾句之後，終于分道而去。
……
回了磐心劍宗，又是閉關修練。
再又修煉了七十多年之後，第四朵皿海蘭花的藥力，終于結束。
到了這裡，離靈根陵園的開啟，隻有三十多年時間，方駿眉離龍門後期，還是差着一段距離，暫時無法進階成功。
沒有再服用第五朵皿海蘭花，方駿眉将剩餘的時間，全用在了推演道心神通上，他之前在黃泉界的時候，倉促之下，推演出了大千世界劍典的第三招“劍試初心”，但仍覺得有些不夠用。
時間，繼續向前。
又是二十多年過去。
石公山頂的天空裡，天劫再臨。
度過天劫之後，楊小慢也終于沖擊到了龍門中期。
但雖然都是龍門中期，楊小慢的法力，不過是剛到龍門中期，而方駿眉已經到了龍門後期的門檻不遠，要比楊小慢雄渾上太多太多。
楊小慢沒有偷懶，也推演起了屬于自己的歡樂道心神通。
其他如拓拔海，獨孤宇等龍門初期的長老，受限于資質，或者是進階龍門初期更晚，又或者是分心的緣故，暫時都還沒能進階龍門中期。
……
匆匆，又是近十年時間過去。
這一日，算算靈根陵園開啟的時間将至，方駿眉離了不動峰，先去拜見衛西風。
“上一次靈根陵園開啟的時候，我根本沒趕上，進都沒進過，因此也沒有什麼可指點你的。”
大殿之中，衛西風淡淡說道。
方駿眉點了點頭。
“但我要提醒你一點！”
衛西風凝視着他道：“你可知道，那處地方，有多殘酷？以前的長輩曾對我提過，進去的修士，起碼有一半死在了裡面回不來，要麼是被裡面千奇百怪的靈根殺死，要麼是死與其他修士之手。”
方駿眉點了點頭。
經衛西風這麼一說，他必須仔細考慮，宗門裡哪些人适合去那裡。
“那處地方，不隻是靈根的陵園，也是我們修士的陵園，每一次的開啟，都意味有大批的修士要被這個世界淘汰，其中不乏天才橫溢的家夥。”
衛西風目光銳利的看向他的眼睛，問道：“你還想去嗎？”
方駿眉微一沉吟，就重重點頭道：“我必須要去，我要去幫神木海找回一樣遺失的東西，聽說那樣東西，可以治愈死亡高地！”
“什麼東西？”
衛西風愕了愕。
方駿眉聳了聳肩道：“我也不知道，進去之前，我會先去一趟神木海，見一見花照月前輩。”
衛西風微微點頭。
想了想，面色一闆道：“你既然堅持，那你就去吧，死了可莫要怪我，至于宗門這邊，反正還有小慢扛着。”
方駿眉無語苦笑。
“我也要去！”
就在此刻，楊小慢的聲音，從殿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