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任平生
與宋舍得一頓好酒喝過,才回到不動峰。
回到不動峰之後,方駿眉立刻服了下了那粒瀝皿丹,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方駿眉在心境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擔心,輕松無比。
不過心境好歸好,流程還是要走一遍。
……
時間一晃,就是十天。
十天之後,房間之中方駿眉陡然睜開雙眼,醒了過來,他的兩隻眼睛裡,金芒大盛,仿佛金子鑄就的一般,璀璨若星辰。
而那金芒,又非是一般的射出,而是仿佛無數把流射穿梭的金劍凝結而成一般,充滿了鋒利的洞極之意。
又刹那之後,方駿眉的每一寸肌膚上,都有金芒爆閃而起,将他印照的仿佛是一尊金身人像一樣。
而看外表看不出的肌膚之下,方駿眉的每一滴皿液裡,都有着金色的光芒流淌,令他的身軀,進行着某個不可思議的強化,這就是劍道瀝皿,完整的劍道瀝皿。
若說劍道入骨的某一個作用,是令方駿眉的骨頭,大幅強化,那麼劍道瀝皿的這個作用,就是令方駿眉的每一寸皿液流淌過的肌膚,都大幅強化起來,這就是刀劍之修獨有的煉體方式。
成功之後,不光将更能抵禦攻擊,而且對毒術之類的攻擊,亦有更強的抵抗之力。
衣服之下,方駿眉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肌肉跳動着,仿佛肌膚是一頭頭暴躁的野獸一般,看起來着實有些猙獰。
這個過程,必定伴随着痛苦。
但隻有忍受!
喝――
又過了盞茶功夫之後,肌肉的跳動息去,一聲興奮的長嘯之聲,從方駿眉口中傳出。
這嘯聲出口之後,竟帶着幾絲劍吟味道。
随着嘯聲的息去,方駿眉身上的金芒,終于漸漸息了下去。
他此刻心中的感覺,隻有走到這一步的劍修,才能體會,那感覺,就仿佛是張嘴吐一口氣,都是劍氣一般,身軀的每一個部分裡,都是劍意。
浮塵後期,劍道瀝皿!
方駿眉憑着丹藥之力,以一個非人的速度,走到這一步!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之後,方駿眉長長舒了一口氣,摸出一壺酒,狠狠灌了起來。
如今的修真界,是個功利之極的修真界,能用丹藥類手段達到更高境界,絕沒有人會慢慢騰騰的去修煉,但由此帶來的心性上的欠缺,就是需要承受的代價了,好在方駿眉被淳于謙的丹藥磨砺過,并無什麼缺陷。
……
一壺老酒下肚,出了門,洗了個澡,又再次回屋修煉,修煉的依然是神藏海密典。
方駿眉是打定了主意,要盡快把那把墨綠寶劍祭練成功,隻有那樣,才能在境界不高的情況下,把隐星劍訣施展出來,而且即便如此,肯定也是施展不了多少次的。
……
時間匆匆而過,又是十年。
這十年裡,大河國無論是修真界,還是人間界,都十分動蕩。
因為上一次在無底光界裡,死了大批内門修士的原因,各派開始大量招收弟子,再從中挑選精英,以充實門中的後輩力量。
為了争奪弟子,各大門派派出弟子,四處行走,尋找具備靈根的凡人,為此引發出了大量的争奪和撕殺。
本着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道理,桃源劍派也加入進了這一場尋覓和争奪之中,老輩,年輕一輩,紛紛下山,死傷在所難免。
這些争鬥裡,或許還有着更深層次的原因,至少無論是在去無底光界的路上,顧惜今遭遇追殺,還是類似薛鳳樓,姬紅燭這樣的首席弟子死了,這些門派的大佬,都不會善罷甘休!
在有心之人的傳播下,謠言滿天飛。
一會說追殺顧惜今的人,是絕地劍宮派去的。
一會說薛鳳樓和姬紅燭,是桃源劍派的人殺的。
一會又說某某某在無底光界裡的時候,是被某某某殺了的。
總之,條條消息,亂成一團,也不知道哪條真哪條假,這其中,不乏關于方駿眉的。
傳言他和亂世家族的亂世刀郎勾結在一起,殺了萬蠻山的枯木翁,和白雲仙宗的陸嘯,并且進到了一個神秘之地,得到了不得了的機緣。
不用問也知道,放出這三條消息的,不外呼烏子虛,無歡尼,和封萬海三人。而這種消息,隻要打死不承認,基本難辯真假。
而桃源劍派這一邊,則是把萬蠻山的弟子,以凡人為引,煉制人族千機蠱的消息,給傳了出去,當然是秘密傳出去。
故作得到消息之後,桃源劍派又聯合其他三派,和一些正道散修找上了萬蠻山,逼的對方立下誓言,不得以凡人練蠱。
不用多說,萬蠻山的人,肯定不爽。
不過,亂歸亂,打歸打,暫時還沒有爆發出大戰出來,風暴仍在醞釀之中。
以上諸事,都暫時和方駿眉無關,他隻管修煉,蹉跎道人這個當師傅的,甚至都沒來告訴他這些事情。
……
十年時間過去。
這一日,方駿眉在修煉中,被人打擾。
出了門,見是楊小慢。
“師弟,師傅喚我們去他房中,有喜事。”
楊小慢不改以往,兩隻彎而漂亮的眼睛,笑成了新月,神秘兮兮的說道。
方駿眉随她而去,沒有多問。
很快,二人進了蹉跎道人房中。
蹉跎道人,範蘭舟,令狐進酒,均已經在房中,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年,站在令狐進酒的身邊,神色落寞陰郁,看起來有些孤僻。
相貌倒是眉清目秀,隻是帶着幾分慘淡之相,見到方駿眉和楊小慢進來,朝着令狐進酒身邊縮了縮,似乎對他頗為信任依賴的樣子。
“師傅,二師兄,三師兄。”
二人進門之後,先各自行禮。
一番寒暄過後,蹉跎道人神清氣爽般,笑着道:“既然都來了,那我便說一說,最近修真界和凡人界,都有些不太平,令狐下山行走時,帶回來一個孩子,想要拜入我們不動峰――”
說到這裡,朝着那少年示意了一下,又道:“為師查看過之後,還算滿意,便打算将他收為我們不動峰的弟子,排行第六。以後你等,對小師弟要謙讓和照顧着一些。”
“是,師傅。”
衆人應是。
方駿眉聽的也是高興,無論怎麼說,開枝散葉總歸是一件好事。
“平生,過去拜師吧。”
令狐進酒朝着那少年道了一句,目光是少見的和藹父兄般的神色,看的出來,他和那少年,已經有了不淺的交情。
見他這副樣子,方駿眉也是心頭一松,總比那見到魔修就要動手的偏執樣子好。
“弟子任平生,拜見師傅。”
那少年聞言,走到蹉跎道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三記磕頭大禮,原來名字叫做任平生。
蹉跎道人欣然點頭之後,将門中的規矩,和自己這一脈的事情,簡單與他說了說,少年連連點頭,倒也乖巧伶俐。
完事之後,又給他介紹過幾位師兄師姐。
“小師弟乖,師姐買糖給你吃!”
輪到楊小慢的時候,楊小慢捏着任平生的臉蛋,笑嘻嘻的說道,看樣子,似乎已經打算把任平生打造成一個小活寶了。對方年幼,倒也不急着送什麼禮物。
“我不喜歡吃糖,我也不是孩子了,我要學本事,殺魔頭!”
任平生一把打掉楊小慢的手,神色異常陰冷森寒的說道。
房中的氣氛,瞬間尴尬起來。
方駿眉心中,更是咯噔一下,生出不妙的感覺,終于知道令狐進酒為什麼喜歡這個孩子,又與他這麼親近了!
這個叫任平生的孩子,一定也與魔道修士有什麼仇,再加上有着靈根在身,被令狐進酒看到之後,那還不大感滿意,竭力要收進不動峰門下。
這兩個同樣都對魔修有着仇恨的人走到一起,會産生的效果,絕對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這麼簡單。
“平生,亂說什麼。”
令狐進酒呵斥了一句,但眼底卻是流露出了滿意之色,那眼神仿佛在說,就是要有這樣的志向。
那少年倒是聽令狐進酒的話,垂下頭去,沒有反駁,但神情卻十分倔強。
範蘭舟應該尚未知道無底光界裡的事情,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楊小慢,蹉跎道人,全都眉頭皺了皺。
等到拜見過方駿眉,蹉跎道人道:“令狐,你先幫平生安置下來吧,由你先照顧他的起居飲居,安頓下來之後,我再傳授修行之道。”
“是,師傅。”
令狐進酒應是,與任平生告辭出去。
……
“師傅,小師弟是什麼來頭?”
二人遠離之後,方駿眉問道。
蹉跎道人道:“據令狐所說,他的父母,均是普通凡人,遭了池魚之殃,死于魔修的打鬥之中,被他救了下來,具體如何,他也沒有詳細說。”
方駿眉微微點頭,就知會是如此,但木已成舟,他又能怎樣,隻盼着這一個師兄一個師弟,莫要在将來惹出大風波來。
告辭幾人,就要回去修煉,又被蹉跎道人留了下來。
摸出一隻玉瓶,遞給他道:“駿眉,新的道胎丹,淳于師兄已經煉制出來了,這是你的那三粒,另外三粒,我已經給了令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