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仔細看去,偷襲者是個身材伛偻,個子有些矮小的老者,赤着幹巴巴的身子,隻在下身處,裹了一塊獸皮。
錐子面龐,頭發花白,目光邪惡銳利,仿佛一條老蛇,肌膚表面,滿是皺紋,又布滿了老人斑樣的東西,樣子恐怖醜陋,法力氣息之強,直逼靈祖境界。
正是那位萬惡之淵開前,不可一世般的祝無!
祝無此刻,沒有再追來,冷冷看着方駿眉。
“你這人族小子,并非孤妖帶來的,是從哪裡來的?”
祝無問道。
話音落下,方駿眉還沒回答,他自己已經反應過來,目光恍然道:“老夫明白了,你就是在哪個清剿獵殺我們惡人族部族和修士的人族修士,手段倒是不錯,竟然在孤妖的眼皮子底下溜進來了。”
那一邊,方駿眉聽的微微一笑,定住了身影來,凝視着對方。
同時将其他地方也掃了掃,并沒有發現其他修士。
“是又如何?”
方駿眉問道。
祝無聞言,冷哼了一聲,說道:“老夫今天沒有興趣殺你,給我滾出這宮殿去,這件寶貝,沒有你的份!”
老家夥顯然也要受這片天地的影響,眼中滾湧着濃烈的貪婪之意,沒瘋狂已經可見心性之強橫。
方駿眉聞言,目光一閃,悄然問道:“外面那些多的寶貝,閣下都不取嗎?”
“賞給你們了!”
祝無淡淡說道。
方駿眉聽的心念飛轉。
這祝無,和其他人明顯不一樣,是否和自己一樣,也看穿了那些九階靈物,極品先天靈寶,全是假的,全是考驗人心的幻象,所以抛棄了他們直奔這裡而來?
難道,整個萬惡之淵裡,隻有這件圖樣法寶是真的?
想到這裡,方駿眉心中,火熱起來。
這一火熱,那股莫名的貪婪欲望,也是仿佛星火燎原一般,止不住的燃燒起來。
祝無何等老狐狸,馬上就發現了方駿眉的眼神變化,嘴角勾出一個冷酷嗜殺的笑意來。
唰!
二話不說,就是再次殺來。
雙臂揮動間,虛空仿佛被攪動的黑水池一樣,不光扭曲變形,而且黑氣橫生,風暴滾滾,其中更蘊藏着濃烈邪惡的道心三變的味道。
唰!
方駿眉也是心裡早有準備,飛閃而去。
“閣下想要,給你就是,我就是留在這裡,瞧個熱鬧。”
一邊飛去,一邊說道。
“小子,你以為老夫會信你的話,會給你揀便宜的機會嗎?”
祝無冷冷說道。
百裡,千裡,萬裡,虛空搖晃。
祝無出手,神通自是浩大,這片星空般的世界,幾乎是飛快的黑了下來,卷湧的魔氣,縱橫如黑龍一般。
空間波瀾,滾滾掃蕩向四方裡。
但方駿眉卻是如同最靈活的魚兒,在一條條黑龍間的縫隙裡遊過,沒片刻之後,就化為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方駿眉消失,祝無目中精芒立閃,是立刻想起了關于方駿眉的那些故事,想起了他會一門古怪的隐身手段的傳言。
唰!
老家夥沒有大意,幾乎是第一時間,先給自己套上了一層烏龜殼子來,一尊黑色魔氣,燃燒如火般的黑袍黑罩頭,将全身給包裹了九成九,隻露出兩隻眼睛來。
橫閃出去之後,繼續神通掃蕩,掃蕩向周圍的每一寸空間裡。
砰砰砰――
虛空沒完沒了的碎去,卻始終不見方駿眉的身影。
至于那天空裡的寶圖法寶,雖然受到了空間波瀾的影響,但也始終沒有過來攻擊祝無。
老家夥一雙眼睛,銳利如鷹,尋找着虛空裡的每一個可疑之處。
時間一點一點去,方駿眉仿佛最耐心的獵手一般,始終沒有動靜。
“……小子,老夫承認,你的這門隐身手段不錯,但若你打算一直這樣躲下去,也是得不到那件寶貝的,若被其他修士趕來,你更沒有得手的可能,何不現身來,你我二人,一決高下,來定那寶貝誰屬?”
祝無終于再開口。
虛空之中,無人回答。
方駿眉聽的暗笑,心道更焦急的人是你才對吧。
對于方駿眉自己來說,隻要等到對方去取那寶貝的時候,機會便徹底來了,根本不用急着出手。
至于其他修士,方駿眉已經隐隐感覺到,隻要他們還貪戀那些九階靈物,極品先天靈寶什麼的,短時間裡,隻怕都很難到達這裡,甚至可能永遠到達不了。
不過麻煩的是,方駿眉心中,那莫名的貪念,在飛快翻滾着,催促着他去搶寶,隻能死死壓制。
時間又是一點一點過去。
祝無生出被一個惡心對手盯上的惡心感覺。
怎麼辦?
怎麼辦?
以祝無的老江湖,當然也可以和方駿眉拼誰更能熬,但麻煩在于,他是處于現身的被動局面,一刹那都不敢松懈。
心神緊繃,法力空耗,光是這兩點,就落在下風裡。
老家夥心念電轉着,更是猜測到了方駿眉的偷襲時機,換成他來,他也會選擇那個時刻。
“小子,你莫以為,我真的找不出你的位置,便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再片刻之後,祝無終于厲喝了一聲,施展出手段來。
噗!
老家夥掐了一個複雜的口訣後,陡然張口一吐,吐出一蓬黑紅色的怪皿來,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每一滴皿,又仿佛一個個有着生命的小蝌蚪一樣,閃爍着兩團邪惡的眼睛樣的光。
吐出之後,沒有朝下落去,而是浮在半空了。
“去,給我把他找出來!”
祝無再大喝了一聲,指尖一引。
飕飕――
那一滴滴怪皿,頓時呼嘯而去,在附近的每一寸虛空裡,遊走起來,詭異而又陰森。
“我這寶皿,是祭練了無數活人的性命,祭練出來的惡神皿,對生命的氣息,極其敏感,你便是再能隐身,隻要還是皿肉之身,就會被它們找出來,小子,你死定了!”
祝無陰恻恻道。
化虛的方駿眉,聽的再笑。這什麼惡神皿,聽起來的确很厲害,或許也真有那樣的本事,但化虛後的他,哪裡還是皿肉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