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傳道
唰――
一片齊唰唰的轉頭之聲。
到場的修士，一起看向方駿眉的方向。
……
“那就是劍印嗎？”
“應該是吧，上一次大戰的時候，我偷偷神識看過，這位前輩大發神威，一招就殺了上千山蠻聖殿的弟子，手段可稱通天！”
大廣場上，低低議論之聲如細密的蠶食之聲，沙沙作響起來。
人群之中，大風氏也在看着。
這位雜役弟子，眼中放光一樣，射來極璀璨的光彩，仿佛看到自己畢生追求的某個東西一般。
其他不少小修，也是射來極渴望的熾烈目光。
……
很快，方駿眉就靠近過來。
“拜見前輩。”
不知道是誰，率先高呼了一聲，拜倒在地。
“拜見前輩。”
其他修士見狀，也大片大片拜倒在地。
這種待遇，就算是方駿眉身邊的陪同的凡蛻修士，都不曾享受過，不免神色有幾分尴尬。
方駿眉掃了衆人一圈，沒有發現幾個凡蛻修士來，更沒有看到多少風采極佳的凡蛻之下的修士，心中立刻明白，風野氏等人，定然還有所顧慮，嘴角一勾，微微笑了笑。
人之常情，也沒有什麼可生氣的。
唰！
方駿眉再一閃，就落到了那高台上，俯視着衆人，說道：“諸位請起，不必太拘禮。”
“多謝前輩。”
衆人謝過，又坐了下來，一起看向方駿眉。
偌大的廣場上，寂靜無聲，數千道目光，齊唰唰的看來，在磐心劍宗裡的時候，方駿眉就已經開講過自己的劍印之道，如今可謂駕輕就熟。
“我已經與你們的宗主商量過，在貴宗裡，傳下我的劍印之道，這門手段，不強迫任何人學，愛聽則聽，不愛聽則去。若是你們将來碰上有緣人，幫我傳下，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方駿眉朗朗道來，眉宇清澈，不過兩隻金劍雙瞳，着實是有些玄之又玄，不少小輩，隻是看上一眼，便感覺到方駿眉的深不可測與不同凡俗。
而他這番話，自然會引來不少小輩的疑惑，但也無人敢問。
“我的劍印之道，最根本之處，便是把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法術，每一種感悟，都化為一個獨特的劍印――”
方駿眉朗聲再道。
話音還沒有落下，便取出了神妄劍來，朝着前方虛空裡，一劍刺出，一個金色印記，頓時飛射而出。
衆修目光追去。
方駿眉劍訣變化，打出不同的劍印來。
“自身實力越強，能夠催動的同樣劍印的數量也越多，若是這劍印也很強，那麼這招劍招的威力，将更加強大。”
“比如一個風字劍印，你能催動的風字劍印越多，你的劍的速度，自然就更快，而若你催動的是閃電劍印，便成了一道閃電，劍的速度，還會更快。”
方駿眉由淺入深，娓娓道來。
下方的修士們，很快就聽的心神沉入了進去。
感覺到一個新世界的大門，在此刻向他們敞開來了。
……
北邊的山頭上，風野氏等人，也在以神識聽着。
初始還有幾分警惕，沒一會的功夫，個個就認真傾聽起來，都是極有天分才情，又經驗豐富的老家夥。方駿眉所傳，是不是真的能開一家之先河，很快就能分辨出來。
“……諸位，這劍印之道，令我眼界大開，這一位，恐怕是真的要開一家之先河了。”
有人感慨道。
話音才落下，就有人附和點頭。
一個老者神色古怪道：“他的劍印之道，令我想起了在很久以前，流傳的名為劍紋之道的手段，似乎有些相似。不過聽說那門手段很複雜，在我們南聖域，已經失傳了。”
“我也聽說過這劍紋之道，在東聖域就有人使，我還曾與一個家夥交過手，不過兩者明顯不一樣。”
風野氏搖頭說道：“一個至簡，一個至繁，劍紋之道傳授時，對弟子的天分要求頗高，他的劍印之道，恐怕更适合大多數的資質一般的修士，高深的當然另說。至于更多的，暫時我還看不出來。”
幾人哦然點頭。
“從今天開始，我們教的那些東西，隻怕沒幾個小混蛋肯專心去學了。”
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倒也無憤懑，隻有幾分自嘲。
有人笑出聲來。
再不多話，繼續聽了起來。
……
“修真界裡，大多金木水火類的法術，都以手訣打出，我這門劍印之道，便是脫胎于手訣，再以劍轟出。”
方駿眉朗朗道：“若是不理解的修士，借助别人凝結的那些劍道印記，也可來理解其中的劍道玄妙，随後再自己凝結出來。”
聽到這裡，不少小輩點頭。
衆人之中，那大風氏聽的格外認真，尤其在方駿眉打出那些劍印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一個劍印，便是一門手段。”
方駿眉一劍刺向天空裡，一個劍印，飛射而出。
砰！
虛空頓時被轟碎，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空間裂縫來。
“同樣劍印的疊加，就能實現威力的增強。”
方駿眉又是一竄與之前同樣的劍印打出，每一個都是同樣大小，大約近百個。
轟隆隆――
一竄炸響後，虛空炸開一個百倍大的窟窿來。
“若是再經過巧妙的布局，令同樣劍印的疊加，在大小與構架上，發生玄妙的變化，威力将更加不可思議。”
唰――
又是舉劍再刺。
這一次，依然是大約百個與之前一樣的劍印，但大小已經不同，而且凝結成了一個風暴錐子樣的形狀，朝天空高處裡，鑽了出去。
轟隆隆――
窟窿再生，比起前一次，已經又大了四五倍不止。
衆修看的連連點頭，方駿眉的講解，可說是太到位了，就連資質最低下的修士，也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
“你等皆知，修到龍門期之後，就要開始感悟道心了，以道心之力釋放出來的道心神通，幾乎已經可以碾壓平常的法術。”
方駿眉再道。
衆修點頭。
“而我的劍印之道，與道心無關，就算不能感悟道心的修士，若是在劍印之道上勤加鑽研，推稱出新，靈活運用，也未必不能施展出，威力媲美道心神通的劍道手段來。”
方駿眉聲音洪亮，眼中世界裡有光一樣，掃過衆人，仿佛要把某種信念，傳遞進下方修士的心裡。
而聽到這裡，不知道多少自忖此生靠自己感悟道心成功幾率不大的修士，眼中大亮了起來。
“無法實現道心第一變的修士，同樣如此。”
方駿眉再添一句。
此言一出，那遠處旁聽的風野氏等人的眼中，都亮了起來。
……
講了大半個時辰，方駿眉演練起諸般劍印來。
這第一天，當然也不會太艱深，全從最基礎的來，古劍聖殿是方駿眉在南聖域傳道的第一站，因此也格外的用心。
下方的那一個個修士，看的如癡如醉。
……
一直到了日上中天，才宣告結束。
“今天便到這裡吧。”
方駿眉說道。
“前輩，還有下一次嗎？你下次講道，是在什麼時候？”
馬上就有人問道，還是龍門修士，今天這些基礎的劍印，對他來說太簡單，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方駿眉微微一笑，說道：“下次講道的時間，我還要與你們宗主商量一下，你等若是學會了剛才那些，可自行推演新的劍印，我一人之力，終究是有限。”
衆人聞言，多少有些失望，但也無可奈何。
方駿眉駕禦起浮雲劍印，翩然而去。
而那人群之中，此時此刻，有多少雙眼睛，向他射來渴盼的光芒，渴盼拜方駿眉為師，但又不敢說出口，人家傳歸傳，但隻要不是古劍聖殿的人，你若是拜了，便是叛宗！
……
“諸位師弟師妹，你們怎麼看？”
北方的山頭上，風野氏輕籲了一聲說道，收回目光。
幾人神色，均有一些複雜。
“我不管你們怎麼看，反正我現在，十分期待他講到凡蛻期的劍印。”
那被稱為老七的中年男子，先開口說道，眼中還殘留着興奮之色，一副方駿眉的迷弟樣子，已經被他折服。
“隻怕他未必會講的那麼深，畢竟不是他自己的宗門。”
馬上就有人說道。
“不！”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語調笃定異常道：“隻要他真的有那麼大的心兇志向，他就一定會傳，否則他的心兇志向，也隻是說說而已，他也根本開不了一家之先河！”
衆人聞言，神色複雜起來。
……
那一邊，聽道的一幹修士，紛紛散去。
大多是駕禦着遁光而去，隻有如大風氏二人那樣，境界最低下，又沒有人帶着的修士，才步行離開。
大風氏明顯震動極大，一雙眼睛裡，還在閃爍着無法言語的光芒，同來的那雄壯青年，喚了他幾聲，也不理會，仿佛着了魔一般。
“我要拜他為師，我要拜他為師，我一定要拜他為師，他的劍印之道，就是最适合我的那條道，就是我――畢生的追尋！”
大風氏在心中喃喃着。
或許是陽光照來的緣故，一雙眼睛裡，竟有金光流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