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爆炸之聲,絡繹不絕。
第二十一階處,依舊是炸開了花,打的十分激烈。
蘇晚狂幻化出了幾十尊分身,以一敵幾十,景象之精彩,絕對是極多修士,平生首見。
但偏偏――今天出了一個更耀眼的顧惜今。
……
争奪第一階的大戰,總比争奪第二十一階,來的更吸引人的。
連陸縱酒也不再看向蘇晚狂的方向,目光投向那最高處,眼中亦有戰意翻滾起來。
可惜,今天他是沒有機會了。
“大師兄,海大少若是和顧惜今打起來,可有勝算嗎?”
蒼摩诃問道。
“他若是能過了有敵氏這一關,我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希望他自己不會急着想這個問題,專注眼前的對手,永遠最重要。”
君不語說道,用詞十分的周全,又透着威儀。
蒼摩诃搖頭一笑,不再言語。
……
神山之颠,高高的第一階處。
顧惜今如劍帝登臨,傲視群雄,目光銳利,威嚴,驕傲。
一身金色長袍,仿佛散發着光一樣,令的整個人的氣質,更加神采熠熠起來。
不看龍錦衣。
不看死兆星。
更不看自慚形穢,沒臉再争,落到了第十八道台階上的金天王。
隻微微落在有敵氏和海放歌的身上,知道這兩人大戰結束後,肯定會有一個來挑戰自己的。
……
四面群雄環伺。
争奪二十階的本土修士裡,當然有好手。
但大多眼神掙紮,眉頭皺起,既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傲骨,落在龍錦衣,死兆星等人之下,又不願輸了去那些低的台階上,鬼知道後面能不能過關。
“你們這些家夥,要戰便戰,不戰便滾蛋,磨磨蹭蹭,猶猶豫豫,沖擊個屁的至人境界!”
顧惜今厲聲大喝,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這樣的修士。
衆人聞言,面色多不好看,卻還是沒有誰上來。
這絕不表明本土修士裡,沒有強又驕傲的修士,或許隻是這一批裡沒有而已。
……
“小子,匹夫之勇,有什麼可逞的,老夫倒要看看,你這門手段,是能施展幾次。”
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是個側面方向裡的一個道袍老者,生的高高瘦瘦,面如白玉,長須飄飄,頗有幾分老神仙的樣子,但氣質陰柔裡透着冷狠,破壞了一身好皮囊。
顧惜今聞言,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若我記得沒錯,閣下到現在,都沒有出過手,是準備揀便宜嗎?小心一會失敗在煉心這一關裡。”
老者聞言,嘿嘿一笑,傲氣道:“這就不勞閣下費心了,我的道心,也是如日月一般高懸,永不磨滅的。”
顧惜今深深凝視了他一眼,搖頭嗤笑道:“你的傲氣和信心,不過是建立在算計和擊敗一個個比你弱的多的對手身上的,虛假空洞的很,逞給誰看?比起那金天王來,你都不如!”
說不出的不屑。
嘴巴依舊毒。
老者平素也自诩老狐狸,聞言之後,也是忍不住眼中兇厲之光疾閃了一下,老面皮猛的抽了抽。
但想想接不住那一劍,還是冷哼了一聲,忍了下去,隻目光更加陰毒起來。
……
“惜今兄,下一個該我了,若我輸了,其他位置也不再争,滾到下面的第十七道台階上去。”
優雅可人的聲音,在此刻響起。
餘朝夕踏着虛空,袅袅走來。
此女氣質,格外的幹淨,走來的架勢裡,不見一點劍拔弩張,嘴角邊挂着落落大方的笑意,仿佛來赴一場約一樣,目光明亮清澈。
此女此言一出,又是大片目光射來。
好戲又來了!
……
顧惜今看向餘朝夕,目光凜然起來。
“還是我們四聖域的修士有骨氣!”
大贊了一聲,顧惜今喝道:“道友既要戰,那就我恕我顧惜今,不憐香惜玉了!”
飕飕――
話音落下,就是雙劍同起,劍嘯之聲,再一次響徹在神山之颠。
餘朝夕同樣起劍,動作飄渺潇灑。
“太初有言,無人名之,太初之後,方始得名,随萬物而生。萬物之名,皆是太初之言,萬物之道,皆太初之道,請惜今兄接我這一劍――太初天開!”
洋洋灑灑,娓娓道來。
嗡嗡嗡嗡――
天地之間,嗡鳴又起,接連四聲之後,是回蕩不絕,老天爺在回應着餘朝夕一般。
……
“奉天承運,劍帝诏曰,爾等賊子,立殺無赦!”
顧惜今這一邊,威嚴冷肅的大喝之聲,也幾乎同時再起于天地之間,劍道長河再次浩浩蕩蕩殺來!
即便已經看了三遍,依舊令人目眩神離,心神震蕩,仿佛永遠看不夠一般。
但下一刻,異常的感覺就來。
……
飕飕――
随着餘朝夕的長劍舞動,,所有觀戰的修士,都生出了怪異感覺到來。
那高高的神山頂上,仿佛陡然暗淡了下去,要進入黑夜一樣。
不!
準确的說,是在餘朝夕和顧惜今之間的那一片天空,陡然黑了下去,仿佛入夜,景象如夢幻,所有的旁觀修士,在這一刻,都仿佛進到了一個幻象世界裡。
那閃亮的劍道長河,當然沒有拐彎,而是沖向那黑暗去,要沖破那黑暗,奔襲向黑暗之後的餘朝夕。
嗖!
餘朝夕再輕輕一劍落下,目光深邃玄妙無比,仿佛從鴻蒙天地裡,走來的神邸一般。
這一劍落下,異狀又生。
那一片黑暗,仿佛一張紙般,被撕裂開了一道口子來,又從那口子中蹦出來了光來,初始隻是一道,随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強一般,呈一個扇形,照射向天地裡。
天開了!
光來了!
世界亮了!
這一刻,天地之間的嗡鳴之聲,更加的大了起來,竟充滿了某種人類般的喜悅之意,在慶祝一般。
……
這景象,這天地之聲,令人震驚到無語複加,哪怕是驕傲如顧惜今,同樣是目光直瞪!
更令他震驚的,還在後面。
他轟出的劍道長河,轟在那片黑暗虛空裡,呼嘯之聲大作,但來到那片光射出的口子處的時候,竟源源不絕的開始被吸了進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仿佛那口子下的黑暗裡,連着一個無底洞一樣。
沒了!
沒了!
顧惜今的攻擊,開始被詭異的消弭了下去。
……
“這是怎麼回事?”
“劍修還能這麼玩?”
衆修看的大震,四下裡一片驚訝之聲。
已經出局的龍錦衣,死兆星,金天王等人,同樣是目瞪口呆。
……
數百裡外的神殿大門口。
劍中君和沙青青同樣是震驚。
“劍兄,你是劍道上的高手,這小丫頭的這一劍中,是什麼名堂,可看的出來?”
沙青青問道。
劍中君聞言,俊美的面龐上,露出一個尴尬慚愧之色來,說道:“道友若是非追問我,我隻能辭了這職務,找個深山鑽進去,從頭修練起來。”
沙青青咯咯嬌笑,難得聽的一個人祖修士,這麼郁悶的言辭。
“不要是說我,就算是曾經的劍皇複生,隻怕也未必明白這一劍。”
劍中君再唏噓了一句。
……
陸縱酒和蒼摩诃,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之後,均是見識無限開闊,但此刻也搞不清楚狀況了。
二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君不語,仿佛隻有他才能給出答案一般。
此時此刻,君不語竟然也看的瞳孔呆直了幾分,眼中有毫不掩飾的驚訝和不敢相信之色。
“大師兄,這世界上,還有能令你驚訝的事情嗎?”
蒼摩诃奇道。
君不語搖頭苦笑,傳音給二人道:“天道何其深也,它的布局,我也是深感不可思議。”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說!”
陸縱酒急問道。
君不語又思索了一下,才再次傳音給二人道:“你們兩個,知道兩半步的秘密嗎?”
二人聞言,面面相觑。
這話題扯的太遠了吧!
“那一世的時候,隐隐約約聽過一些。”
陸縱酒先道。
蒼摩诃點了點頭,亦道:“我記的那一世的時候,你還曾讓我去思考一個問題,說是關呼進階兩步半,可惜小弟慚愧的很,連二境都沒有修到。”
“最後的結局怪不得你們,若是不隕落,你們兩個仍是有希望的。”
君不語先安慰了一句,才道:“修道之路,既要感悟自己的道心,也要體悟天心,想進階兩步半,便要體悟天心,得到老天爺的認可,然後――方可借到他的力量,這力量便是天道之力。隻有進階了兩步半,借到天道之力的修士,才能真正稱為天道寵兒。”
二人哦然。
“難道那小丫頭――”
陸縱酒想到什麼,再震道。
君不語微微點頭。
“怎麼可能?她不過才祖竅大圓滿的境界?”
蒼摩诃已經無法再保持冷靜,隻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事實就是這樣,我不會看錯的,雖然或許連她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
君不語再苦笑道:“她就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寵兒之一,老天爺太厚愛她了,在她境界極低的時候,就借了天道之力給她。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她将來,隻要能走到,一入二境,就是兩步半!”
二人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若有其他人聽到他們的話,保管也要徹底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