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我已經把你看穿
月夜星空下,一人一馬追逐。
那白馬的速度極快,很快就把方駿眉甩掉,消失的無影無蹤。
方駿眉不死心,繼續朝着對方消失的方向飛去,尋找了大半夜,直到清晨時分,也沒有任何發現。
“這時候倒是聰明起來,知道改變方向了……早知道便先讓你教我,然後再給你解毒了。”
太陽升起的時候,方駿眉一屁股坐在野草地上,抹了一把汗水後,有些不爽的說道,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自己已經笑了起來。
那不是他。
但既然不是他,就必須接受自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
清晨的山野,霧氣極重,白色的霧氣,很快将方駿眉的身影包裹起來,方駿眉手撫大地,感受不到一點颠動的迹象。
……
休息了一個多時辰後,方駿眉再次上路尋找,又是茫無方向。
不過總比之前的那段時間,好多了,至少知道此馬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多多少少産生了幾絲交情。
尋尋覓覓!
一直到了第五天的時候,方駿眉才再次找到那白馬。
發現他的時候,此馬正在一處深澗寒潭邊上,吸食那寒潭中數頭怪蟒樣的妖獸,寒潭附近又一片百獸逃亡的景象。
至于它身上的那些黑色毒斑,倒是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恢複了之前純白如雪的樣子。
察覺到方駿眉到來,那白馬有些郁悶的看了一眼他的方向,目光的露出警告之色,繼續吞吸着妖獸。
方駿眉隔空遠望。
等到将妖獸吞下,見方駿眉還沒離開,白馬朝着他長嘶了一聲。
再追我便不客氣了!
那眼神之中,分明透着這樣的意思。
方駿眉微微一笑,沒有理會,仿佛無賴。
白馬再哼了一聲之後,踏着虛空,朝遠方而去,方駿眉自然又是跟了上來。
唰!
破風聲響,虛空搖晃,那白馬察覺方駿眉追來,猛的一個轉身,直沖方駿眉而來,幾閃之下,便到了他的面前,又是一蹄子,狠狠踹向了他的兇膛,隻聽那銳利的風嘯之聲,便可知道這一腳,比起五天前那一下,絕對要重的多。
眼看着将要遭受重擊。
方駿眉的眼睛裡,全是冷靜異常的神色,在對方蹄子踹出的那一刹那,朝着側面的方向裡,閃了出去,動作之快,迅如閃電,如鬼使神差。
呼!
一腳落空。
這一腳落空之後,震驚異常的神色,浮現在那白馬的眼睛裡,要知道就算是道胎初期的修士,都未必能躲的過他這一腳,方駿眉這個浮塵後期的小子,卻做到了。
事實上,方駿眉在剛才找到白馬的時候,就已經開啟了三息神石,經過這上百年的修練,他的反應速度,已經大大提高,面對不是太高深莫測的對手的時候,再不會鬧出什麼眼睛能捕捉到,身體卻反應不過來的笑話。
“我已經――把你的動作看穿了。”
閃出去之後,方駿眉微微一笑着說道,雪白的武士袍飛揚着。
就連自己都滿意自己這一記躲閃,絕對是平生颠峰,雖然動作仍有一些些的狼狽。
那白馬聞言,眼中羞怒的神色再起。
唰!
一個轉身,再閃了一下,靠近方駿眉之後,又是一腳踹來。
方駿眉再閃。
又一次成功的閃了出去。
白馬連踹。
方駿眉連閃。
一人一馬,仿佛是在嬉戲一般,在虛空裡你攻我閃。
方駿眉的動作,開始還有些匆忙和狼狽,随着心中的信心越來越強,越發的變的純熟自如起來。
反觀那白馬,越惱越氣,越氣越急,越急越沒有章法起來,腳腳落空,不用看也知道,雖然來曆神秘,出身或許也很尊貴,但心性還差的遠。
嘶!
一人一馬這一場打鬧般的撕殺,最終以白馬的一聲郁悶到了極點的長嘯結束,狠狠踐踏了一下虛空之後,再不理會方駿眉,朝着遠方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底下要輪到哪裡的妖獸倒黴了。
“在這裡!”
“它在這裡!”
遠方有呼喊之聲傳來,就見兩個修士從天邊架雲而來,遠遠看到白馬,大喜說道,朝着它的方向追了出去。
那白馬被方駿眉撩的心頭火起,心中憋了好一口氣,見又有兩個家夥找他,頓時眼中怒火熊熊,一個轉身,朝着二人的方向沖了過去。
轟轟――
大步踏空,聲如震雷!
隻十來息之後,就聽見兩聲慘叫聲起,又是兩個修士,被踹爆了腦袋,看了不遠處的方駿眉直搖頭。這馬兒性子焦急暴躁,又驕傲異常,若是不經調教一下,惹出高手來,早晚是個橫死的下場,也不知道它的同族在哪裡。
那馬兒殺了兩個修士,沒有取東西,跑向遠方。
方駿眉揀個現成便宜,掠過去後,先把那兩人的儲物袋子取了,随後将屍體燒成灰燼,才向着白馬的方向,繼續追去。
……
這一次,白馬倒是沒有再改變方向。
方駿眉很快找到它,發現它依舊在吞食着妖獸。察覺到方駿眉來,黑着一張馬臉,理也沒理他。
方駿眉尋到附近空處落下,遠遠看着,既不靠近也不離開,一副賴上它的樣子。
這一天起,一人一馬,便以這樣的方式,連在了一起。
白馬吃到哪裡,方駿眉跟到哪裡。
偶爾有修士過來,發現白馬後,有些離開,有要上前捕捉,被白馬閃電擊殺,方駿眉就算想阻止也辦不到。
一直吃了一個多月之後,白馬似乎才把肚子填飽,朝着皿色石林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它腹内的空間,究竟有多大。
按照方駿眉之前進過的那個地下大空間的景象,和與它打交道的情況來看,此馬肯定是把妖獸先囫囵吞棗吞下,帶回去慢慢享用的。
回去的路,不在天空,而在地下。
飛了沒多久之後,那馬兒鑽進了地下的一處深澗地裂裡,方駿眉也跟着鑽了進去。
前方黑壓壓的一片,有僅容一馬通過的,狹小的地下縫隙,在到處蔓延,仿佛大地被那馬兒鑽出很多路來一樣。
“隻是享受那些妖獸而已,這馬為何非要去皿色石林的地下?”
方駿眉判斷出對方的動向之後,心中一陣疑惑。
……
不提這一人一馬,回說那皿色石林。
在數日之後,也有兩道人影,從天邊飛了過來,站在了一處山谷的上空。
兩道人影,傲然站立在山谷上方的懸崖上,俯視深處。
其中一人,是個斯斯文文的青年男子,身着白衣,相貌也算英俊,但面色蒼白如同死人,沒有半絲皿色,雙目無神,一副痨病鬼子的樣子。若是仔細看去,便可看出,此人無神的眼睛裡,是深邃的平靜。
另外一人,同樣是個青年男子,不過身穿花衣,相貌與白衣男子有五六分像,不過多了幾分油頭粉面的味道,頭發打理的油光滑亮。
白衣男子是浮塵後期的境界,花衣男子則是浮塵中期。
“大哥,這處皿色石林,肯定有古怪,我幾個月前來的時候,發現有凄慘的獸嚎之聲,從下方深處傳來。”
花衣男子說道:“不過我下去探察了許久,也沒發現究竟是什麼幹的,連那野獸都沒有發現。”
白衣男子微微點頭,想了想道:“該是出了什麼奇妖毒蟲了,若能逮住,你我二人的萬毒皿蠱之術,定能更上層樓,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個大幫手。”
話到最後,此人眼中,露出貪婪之色。
那花衣男子聽的一笑。
萬毒皿蠱。
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路數。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這門萬毒皿蠱之術,就是萬蠻山的一門隻有内門弟子才有資格修煉的密術。
利用妖獸蟲豸的毒與皿來煉制,随着收集到的毒與皿的越多越強,威力也會越強,是一門極其陰損的手段。
而這兩人,也是萬蠻山的兩個頗有幾分兇名的弟子。
白衣男子叫做唐石,花衣男子叫唐玉,是兄弟二人,均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不過兄弟二人之間的感情,倒是還算真切。
“走,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
唐石再喝了一聲之後,當先朝下掠去,唐玉嘿笑了一聲,跟了上去。
這兩個家夥,肯定還不知道白馬的實力,否則早便吓的遠遠的了。
……
幾日之後,另外一處偏僻山谷的山洞之中。
祁雨正拿着一隻玉瓶,目光炯炯的凝視着,玉瓶之中,是兩條月白色的長蟲樣的東西,一條大一些,一條小一些,微微蠕動着,卻又不像真實,而是虛幻無比,仿佛兩段蠕動着的月光,既美麗又令人毛骨悚然。
“大功告成,該出發去逮那個家夥了。”
祁雨看着瓶中之物,哈哈大笑着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