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南乘仙國
極北世界，一片雪白。
天空高處裡，有五顔六色的長虹樣的光芒，縱橫在天空裡，将這極北世界的天空，渲染的仿佛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尤其在夜晚看來的時候，更是格外的绮麗夢幻。
方駿眉身外，一層護身靈光開啟，但依舊被凍的瑟瑟發抖，嘴唇發青，肉身上傳來凍僵般的感覺。
這裡的寒意，就算是道胎期的修士，也無法完全抵抗，方駿眉可以清晰的感覺，那寒意中蘊藏的極寒之力，進了自己的身軀之後，一點一點破壞着自己的肉身，仿佛冰修的攻擊一樣，需要運轉法力來驅趕出去。
“極北之地的最北端，肯定不會錯的，龍口的真正進口，竟然被深埋在這裡的海底，難怪沒幾個人知道。”
方駿眉在心中自言自語。
他此刻施展的，仍是化虹術，沒有因為新得了萬裡白雲舟這件法寶，附近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其他修士，就肆意張揚。
……
這片廣闊的冰霜天地，大多是平原樣的存在，但偶爾也會聳起數千丈的冰川，雪花常年飛揚，寒風常年凜冽。
人煙看不到，妖獸的影子，似乎也看不到。
但方駿眉不敢大意，靈識一直開啟到極限。
從龍口出來之後，他沒有立刻先往南方然後斜向西方去，畢竟向南去仍是龍斷山脈的龍首處，碰上那些妖獸，仍舊是麻煩。
而且照他估計，唐杞等人，最終應該能出去，方駿眉不想與他們太早的再一次碰面，免的惹上猜測和觊觎。
這一天，感覺到法力消耗了七八成，方駿眉在雪下開鑿出一個洞窟，鑽了進去。
打上禁制，隔絕寒意，取出一把火靈石，随意的放在地上。
感受到火靈石中傳來的暖意，方駿眉一陣舒服，摸出買的最烈的酒來，狠狠灌了幾口。
呼――
猛灌了幾大口，是一聲長籲，心神無比放松。
想起久違的閃電，方駿眉摸出封妖牌。
紅芒一閃，雄烈如火的妖獸氣息，立刻現出在了這狹小的洞窟之中。
“方駿眉，你這個混蛋，這一次竟把老子關了久，那枚金色玉玺，我早就祭練成功了！”
閃電依舊是老樣子，才一出來，就長嘶着罵道，馬嘴巴邊上，吐沫星子橫飛，因為空間狹小的緣故，幾乎大半都往方駿眉臉上飛來。
方駿眉神色從容的先開啟了一層光幕，擋住吐沫星子。
“不要抱怨了，你隻是在裡面修煉，我卻是真的被人關了一百多年，關完之後，又被逼着去賣命，幾乎是在生死邊緣打滾，直到前幾天，才剛剛逃出生天。”
聲音很無奈，表情很無語。
閃電聞言，先是楞了楞，想想若真的沒有特殊原因，應該不至于如此。
但想讓他低頭，卻是太難，馬嘴巴一撇，硬着嘴道：“你怎麼樣，大爺我管不着，反正你不能這樣一直關着我，我決定了，以後再也不進封妖牌了。”
歪着腦袋，揚着蹄子，金色鬃毛飛揚。
仿佛賭氣的孩子一般。
方駿眉聽的再次無語，也不知道閃電什麼時候才能心志更加成熟一點，若永遠如此，方駿眉非得頭疼死。
也懶的理他了，繼續喝起酒來。
閃電哼哧哼哧了一陣，見方駿眉不理他，有些沒趣的白了他一眼，趴在他的身邊，哼唧道：“我的呢？”
方駿眉聽的眉毛耷了耷，又從儲物袋子裡，摸出一把酒壺來，放在他的身前。
哧溜一聲。
閃電運轉法力，吸了起來，烈酒如柱，倒飛進了他的嘴裡。
……
幾壺老酒下肚，閃電先開口問道：“怎麼回事，說說。”
一人一馬鬧歸鬧，但去的很快，沒有隔夜仇。
方駿眉一個人憋着心事也不痛快，放出閃電來，正是要與他聊聊，也順便讓他長長心。
他沒有被赤炎淵逼着立下不得傳開此事的誓言，因此顧慮不多，掏了大半出來，隻把關于北鬥妖星的事情，給簡單帶過了。
閃電聽的目中精芒連閃，也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
聽完之後，神色古怪的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你這一次，又立下了不少誓言？”
方駿眉點了點頭道：“雖然我也不想，但形勢所逼，不得不立。有些已經了了，有些還沒有。”
閃電聞言，神色更加凝重起來。
“有什麼問題嗎？”
方駿眉奇道。
“大有問題。”
閃電嚴肅道：“我爹娘傳給我的皿脈傳承裡，曾經提到過，這人祖誓言，妖祖誓言之類的東西，不是随随便便立的，立的多了，要出問題的。”
“什麼問題？”
方駿眉聽的也神色微凝起來。
閃電整理了一下語言和思緒，說道：“每立下一個這類誓言，便相當于與掌管天地衆生和法則的道，産生了一個因果糾葛，就會有無形的牽挂與羁絆，誕生在你的心神上，少也就罷了，若是這種羁絆多了，會影響到你對劍心和天地法則的感悟的。說白了，便是感悟的難度增加了，腦子再不如以前一般空靈通透。”
方駿眉哦然。
這種感悟難度的增加，聽起來有些空，但到了更高的層次，說不定會直接決定能走到哪一步。
沉默了片刻，想到閃電的前半段話，方駿眉又問道：“何為道？他是如何掌管天地衆生和法則的？”
“這個問題，我可回答不了。”
閃電少見的謙虛道：“道或許是個有形有生命的存在，或許是個更虛無飄渺的存在，但肯定是存在的，否則你立下的那些誓言，誰來監管？”
“我的誓言，是向人祖發的，難道人祖就是道？”
方駿眉問道。
閃電聞言，幽幽道：“或許是吧，也或許他們隻是某一條道，隻是把自己融進了道中，自己就成了道，但道卻不是他們，須知修真界中，還有妖獸之祖，天魔之祖……”
“……你好象還知道很多東西。”
方駿眉凝視向閃電，首次意識到，自己身邊有個寶庫，卻從來沒有認真挖掘過。
閃電聞言，不出意料的再一次傲嬌起來，高高揚起頭顱，做睥睨狀，得意洋洋道：“也沒有那麼多，隻是最重要最隐秘的那些，都恰好知道一點而已。”
德行！
方駿眉看的臉色微黑，在心中罵了一句。
“說幾條來聽聽，不要吹牛皮。”
方駿眉說道。
閃電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就算再怎樣激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除非有一天，你能達到人祖的境界。”
“人祖是什麼境界？難道就叫人祖境？”
方駿眉心中郁悶了一下，就馬上問道。
閃電搖頭道：“當然不是人祖境，這隻是一個籠統的說法，人祖是開天辟地之初，誕生的最初的那批人族生靈，他們的肉身，和你們的肉身是有區别的，我說的人祖境界，就是擁有和人祖一樣的肉身，隻有到了那時，你才有達到遠古那些最強大人祖的資格。”
方駿眉心神激蕩，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誰開的天，誰劈的地？”
方駿眉再問。
以前，他根本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是如何來的。現在卻是越想越覺得玄奧，越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秘密。
閃電這一次，又賣起關子來。
哈哈大笑了一聲，斜了他一眼，故意壓低着聲音不屑道：“你尚未有資格，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方駿眉聞言，臉色猛黑，轉過頭去，喝起酒來，不再看他。
閃電更是樂不可吱起來，仿佛每一次看到方駿眉吃鼈的樣子，都能享受到無窮快感。
……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第二天一早，一人一馬上路，方駿眉沒有再将閃電收起來，一味苦修，不經人事，也未必就是好事。
看着遠方的白茫茫的風雪深處，連方駿眉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具體位置，又究竟有沒有離開龍斷山脈。
一人一馬，仿佛在隻有他們的世界裡，孤獨的旅行。
一連趕了半個月的路，方駿眉終于決定掉轉方向，斜着朝西南方向而去。
根據蹉跎道人贈送的玉簡介紹，過了龍斷山脈之後，就是一片被稱為南乘仙國的人族地盤。
這處南乘仙國，雖然還不算修真最繁榮之地，但比起大河九派，已經強出不少，凡蛻修士，已經不算太稀奇。
南乘仙國的範圍極廣，大約有着當年的大河國的十倍之大，從北方的雪原，到南方的海邊。
凡人衆多，凡人多了，有靈根能修煉的，自然也多了，因此南乘仙國的修道之風極盛，修真勢力，更是錯綜複雜。
再加上這裡靈山寶地極多，修道資源豐富，是極理想的暫時停留修煉的過度之地。
腦海之中，飛快的閃過玉簡中的介紹，腳步沒有停留。
身外世界，随着時間一天天推移，漸漸呈現出了不一樣的風景。
深山溝谷，漸漸多了起來，極其耐寒的草木，也漸漸出現，當然，也有不少二三階的妖獸，不過沒見到半頭那四大種族的。
這一天，方駿眉在翻過一道山梁之後，下方遠處，一片人類城池般的存在，終于出現在眼簾之中。
南乘仙國，終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