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江湖代代有正氣
七塊靈石，放在冷玄的掌心裡，一一驗過。
冷玄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心髒跳的砰砰作響，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緊張到額頭冒汗。
方駿眉引動着靈石中的靈氣，進到冷玄的身體，那靈氣雖然進去了，卻全是方駿眉催動的，從速度上來看，沒有加快半分，也就是說，冷玄的身軀，無法吸收靈氣。
“你不是靈根體質，無法修道。”
微微歎息了一聲之後，方駿眉将靈石收了起來。
冷玄聞言，面色瞬間蒼白了下去，如遭電擊。
“祖師叔，你這麼厲害，一定能想到辦法的，求求你，帶上踏上修道之路吧。”
冷玄再一次跪了下來，哀求起來，他所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無緣便是無緣，求也沒用。”
方駿眉硬起心腸，闆着面孔道了一句。
冷玄卻不理，不光沒理，反而更加哀求起來。
方駿眉見狀，目光漸冷，說道：“小子，不要因為見到了我，見到了我展現出來的力量，就忘了你自己的目标，想一想你被曹複折磨的時候，心中的那團對未來的期望！”
話到最後，喝聲陡起。
“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在這裡給我好好思考，如果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你還是沒想明白，我立刻離開，再不管你的任何事情。”
話音落下，方駿眉大步而去。
隻留冷玄跪在那裡，神色複雜。
……
方駿眉離開墓地之後，沿着石階路，在山上行走，冷玄的事情，已經被他暫時放下，專心感受着山頂的一草一木，和熟悉的道路。
速度不快不慢，一如當年。
一幕幕往事，在方駿眉的腦海中閃過，最思念的，自然還是負劍老人。
不自不覺間，便走到了負劍老人當年居住的屋子前，當年的屋子，已經不存，蓋了新的。
方駿眉定住腳之後，朝某個方向裡看去，仿佛看到負劍老人依靠在門邊，神色異常和藹親切的，笑着看着他。
“……師傅，我回來了。”
方駿眉目光微茫，低聲說道：“追上時光，趕上流年，我做到了……我還會做的更好，背負着你的夢想，去看更廣闊的天地！”
風聲微嘯而過。
似在回應方駿眉一般。
笃笃――
有腳步聲從後傳來，那是冷玄的腳步聲，已經明顯平靜有力了許多。
“祖師叔，我想明白了，我要重振劍北山城，把它帶上正确的方向，償還先人們造下的罪孽。”
走到方駿眉深厚，冷玄沉聲說道。
方駿眉轉過頭去看他，隻見此子已經洗過臉，找了一身幹淨衣服換上，相貌倒也英俊，棱角輪廓處，頗有幾分冷千秋當年的影子，目光裡再無搖擺與乞憐之色。
方駿眉看的微微點頭，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冷玄道：“山上仍有幾個我的暗子，江湖上也分散着一些我們劍北山城的人，放出風聲之後，應該會回來，隻是要借用一下祖師叔你的名聲，至于以後之事，就要徐徐圖之了。”
方駿眉點了點頭，說道：“對外便說我是你的師兄吧，我會在山城住一段時間，幫你震懾宵小，順便指點你的武功。”
“多謝祖師叔。”
冷玄大喜道謝。
……
之後的事情，便簡單多了。
這一天起，冷玄召集舊部，又放出風聲，說曹複和他的精銳，已經被回歸的師兄殺了，劍北山城重建。
消息傳開之後，江湖震動。
要知道曹複已經是江湖上五指可數的高手之一，幾乎所有的正邪門派，都在擔心着他為了自己的野心，将其他門派并滅了，得到消息，自然是半信半疑，紛紛派出探子打探消息。
而那些原屬山城的人，本已打算隐姓埋名，了此殘生，得到消息之後，也是半信半疑，打探消息知是确有其事，紛紛大喜回歸。
再加上新招募的人手，新的劍北山城的人氣，終于興旺起來。
冷千秋這幾個孫子後輩，均已經轉了性子，不再幹黑道的營生，因此在江湖頗有幾分聲譽和俠名，已經是白道的一份子。
白道衆派來賀。
三個月之後，又有消息，震驚江湖。
黑道裡的幾個最醜名昭著的門派，盡數被人挑了，屍橫遍野。
收到消息之後，冷玄立刻來見方駿眉。
……
小院之中。
方駿眉一下接着一下的揮劍擊向虛空裡，面色平靜，動作精準到沒有絲毫的偏差。
在他不遠處，白馬閃電匍匐在大地上，喝着專門為他準備的一隻大酒壇子裡的酒，神色百無聊賴。
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冷玄進來之後，便看到方駿眉在揮劍擊向虛空，他之前已經看過很多次，完全搞不明白方駿眉在修煉什麼，難道仙人們都是這麼修煉的？問方駿眉，他也是笑而不語。
時間一長，冷玄也知趣的不再問了。
“祖師叔，你已經是世外之人，又何必沾上太多殺戮，交給我來便行。”
上前之後，冷玄行了一禮，有些無奈的說道。
方駿眉似知他說的是什麼事情，沒有停止拔劍擊空的動作，一邊說道：“晚上一天滅了他們，便讓他們多造了一天孽，能為這江湖，争取二三十年的和平時間，也算我為這裡的百姓盡的一點微薄之力。”
冷玄道：“二三十年之後呢？祖師叔你總會離開的，而江湖永遠不缺野心枭雄。”
“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江湖代代刮邪風，但也代代有正氣！”
方駿眉凜然說道。
冷玄一怔，正色應是，心中陡有豪情起。
又聊了幾句之後，告辭而去。
……
方駿眉自此，就在新生的劍北山城裡住了下來，大部分時間，均是在感悟空間扭曲之道，偶爾指點一下冷玄的武功，不見外人。
冷玄的練武資質，隻算中上，但有着方駿眉的指點，再加上方駿眉将自己當年修煉的，已經無用的一身内力傳給了他，短短時間裡，此子也成了江湖上有數的高手，足以震懾群邪。
閑暇之餘，方駿眉又去了一趟大草原，打探阿黛兒的消息。
大草原上，依舊是戰火連天，部族更替不斷，再加上草原人尚武輕文，沒有記載東西的習慣，最終也沒有打探到阿黛兒的消息，巴果兒的消息，同樣沒有，方駿眉黯然回歸。
算算時間，離那秘境的開放，還有幾年，方駿眉就留在劍北山城修煉起來。
修道乏味無聊，但人事卻是複雜而又豐富多彩。
随着年齡的增長，冷玄當然是要娶妻的，娶的是名門正派裡的一位大家閨秀，随後兩三年裡，又有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冷玄沒有忘記自己的修道之夢，既然自己修不了，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孩子身上。
孩子出世沒多久，就送到方駿眉這裡，查看他們有無靈根資質。
可惜他的願望依舊落空，這兩個孩子，也沒有靈根資質，大失所望之下，冷玄終于不再作此念想。
不過方駿眉對這兩個孩子，倒很是喜歡，賜了兩塊通靈寶玉給他們護佑平安。
……
這一天，小院之中。
方駿眉停止了揮劍刺空，看向似乎肥胖了幾分的閃電，問道：“閃電，我如今每一劍都能擊中虛空的同一點上了，為何還是引動不了空間波瀾？”
“當然是因為你的力量不夠！”
閃電聲音不屑道：“你才完成第一步，還早的很，下一步，你要令那一劍中的力量，強到足夠引動空間波瀾，從現在起，你的刺空的修煉可以結束了，要麼專心修煉提高境界，要麼想辦法提升對法力的操控運用，要麼換一把更強的劍，令那一劍的威力變的更強。”
方駿眉微微點頭，他剛到浮塵後期境界沒多久，短時間裡，想要再提升，幾乎不可能，手裡也沒有更強的寶劍，那就隻有提升對法力的操控運用了。
“你有沒有好辦法？”
方駿眉問向閃電。
閃電聞言，眼中久違的傲嬌之色再起，哼道：“我當然有，不過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來換？”
方駿眉笑道：“你想要什麼？”
閃電道：“你打算在這人間厮混多久，我還等着你去找解除連心蠱的方法呢！你是否想把這件事情，永遠的拖下去，好讓我一直為你賣命？”
聲音不悅又不滿。
方駿眉聞言，苦笑了一下，算了算時間，說道：“再一年之後，我就打算回宗門，回到宗門裡，我就會打聽方法，信不信随你。”
閃電悶哼了一聲。
“你體内的劍元氣，是如何催動的？”
閃電問道。
方駿眉想了想道：“剛開始的時候，就像一條河流一樣，引動它們從我的身體裡宣洩出去。不過我師傅指點我，可以像螺旋或者針芒一樣更細微的操控，我一直在練習之中。”
“不夠！”
閃電道：“光是這樣，還不夠把它們的力量發揮到最強。”
方駿眉道：“怎麼做？”
閃電道：“我們族中，有一篇高速催動皿脈之力的輔助法門，叫做皿解燃爆密術，你或許可以活用到你的劍元氣上，若能成功，或許威力将增加幾成。若是不成，受傷别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