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天被破!
一片狼籍,無人生還!
這消息,幾乎是飛一般的爆炸開來,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傳向四面八方裡。
消息流傳到鏡中世界的哪裡,哪裡就仿佛水開一樣沸騰起來,議論之聲,從煉氣小修到人祖,幾乎是人聲鼎沸!
議論的最多的,當然是是誰幹的?
而懷疑的最多的,還能是誰,隻能是秦夫子!
……
這條消息,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天命的閉關之地,萬界遊仙的閉關之地,也傳到了白鹿書院!
“師傅,到底是誰幹的,分明是要嫁禍到你的頭上!”
大殿,一個白衣青年怒喝,眉目之間大急。
還有不少修士,也是大罵,自己師傅最近有沒有離開白鹿書院,或者說仙神之身有沒有離開,其實并不完全清楚,但肯定是站在自己師傅這一邊!
而上首處,秦夫子卻沒有動怒,一邊老神在在的喝着茶,一邊思索着什麼一般,老書生一般。
“師傅,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喝的下茶,天命和老仙,随時都可能打過來的!”
一個女修大急道。
“慌什麼!”
秦夫子終于忍不住一喝!
喝聲出口,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老家夥掃了衆人一眼,淡淡道:“老仙他們,若是要對我出手,根本不需要這個由頭,甚至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在邪魔眼中,你們以為殺一個人,還要講理由講證據嗎?”
衆人聞言,更加說不出話來,想想也是!
這麼多年來,他們都一直在擔心着老仙會殺來,又何差這一次。
“你們呐,不要想錯了方向,分不清重點!”
秦夫子再道一句。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更加冷靜了幾分。
“師傅,你以為,這樁事情,是誰幹的?”
白衣青年問道。
秦夫子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要麼是鏡中世界裡,又出了新的兩步半,不知天高地厚,想混水摸魚,要麼便是――有鏡外高手過來了,雖然我還沒明白他此舉的目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通過那兩個通道,和通道處的守衛的。”
衆人哦然。
“不過,我還是覺得後者的可能多一些。”
秦夫子又道一句。
衆人點了點頭。
“師傅,我等現在,如何應對?”
白衣青年再問。
“你帶上所有人,從後路傳送陣離開,先去避一避吧!”
秦夫子回道。
衆人聞言,面色又是一變。
“雖然老仙他們,以前随時都可能對我出手,但這一次的可能性,或許是最大的。”
秦夫子又道,目光深邃。
衆人聞言,神色更加難看起來。
“師傅,那你呢?”
白衣青年再問。
秦夫子道:“我當然要留下,我若是也走了,他們一定是會滿世界的追殺你們的!”
“師父!”
“便是自爆,也與他們拼了!”
衆人聞言,有人悲呼起來,有人義憤填膺。
但最終,還是在一聲斥裡,歸于平靜。
“除非收到我沒死的消息,否則永遠都不要再回來,去吧!”
秦夫子最後道了一句,大手一揮,自己也是一把站起,極有風骨的朝外走去。
……
山門外,山野碧綠,生機盎然!
秦夫子立于草地上,背負着雙手,仿佛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他的身後,是白鹿書院莊嚴的門口,而身後的山中,此刻是一副什麼樣的亂像,他已經全然不再過問。
風吹!
雨打!
秦夫子獨立于天地之間,迎接平生最大對手到來,或者說,迎接着自己的死亡的到來。
看起來早了些,蠢了些,迂了一些,但老家夥一身古怪的道心氣息,那散發着雖千萬人吾往矣一般的頂天立地的道心氣息,就是在這樣的等待中,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有些自動起伏起來,昂揚起來。
老家夥身在鏡中世界裡,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對抗滿世界的邪魔到現在,對他的心境的巨大考驗,恐怕是鏡内鏡外兩個世界裡,沒有任何修士可以媲美的。
“動的真不是時候。”
秦夫人察覺道心異常,先是眼中猛亮了一下,随後黯然下去,一聲微歎,風聲一般,在山野中吹過,面上浮現出一個苦澀笑意來。
“若是能成,你就早一點成,否則被他們發現了,隻怕永遠都再沒有大成的機會了。”
看着身上的道心氣息,老家夥再道。
仿佛對道心氣息說,又仿佛自言自語。
道心氣息,自然不會回答,依舊是慢慢騰騰的翻滾着,上揚着,速度極慢,仿佛可以醞釀上一百年,一千年一般。
……
轟隆隆――
這一天,遠方天裡,有雷鳴之聲傳來。
開始隻是一記,聲音也極小,但很快就是一記接着一記瘋炸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明顯朝着白鹿書院的方向,靠近過來。
遠方天地裡,飛快的黑了下來。
一片巨大的紫色雷雲卷集而起,生成了一個巨大的劫雷漩渦,雷霆電絲鑽進鑽出,轟隆之聲,從漩渦裡傳來,朝着白鹿書院的山門,飛快靠近,無比浩大的威勢,鋪天蓋地!
“終于來了!”
秦夫子看的目光一凝。
而他的身上,道心氣息的浮動,在還繼續着,從這一刻開始,似乎更盛了幾分起來,仿佛終于要到了某個臨界點一樣。
但到底還是沒有在對方來之前蛻變成功。
很快,那紫色旋渦,便來到了秦夫子的頭頂上方,雷霆電絲漸漸凝聚成了一雙冷漠而又空洞般的巨大眼睛來,天道老子一般,俯視着下方的秦夫子。
“有意思,老夫難得來找你一趟,竟然将你的道心層次,逼的向更高境界蛻變了。”
天空裡傳來一道老年男子的聲音,慢慢騰騰,聽似蒼老,但說不出的雄渾有力,聲音出口,雷霆之聲更是大作,為他助威一般。
那雙眼睛裡,沒有太多驚訝,隻有威嚴冷漠。
“所以,道兄這一次,終于打算把我徹底解決了,對吧?”
秦夫子仰面朝天,笑着問道。
越到此刻,越是坦蕩,越是笑的從容不迫,仿佛在塵世間遊戲的老玩童一般歡快,目光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