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現在倒知道動腦了,竟要我幫你置他于死地!”
鬥雄冷哂。
“不,恰恰相反,我很欣賞這個人族小子,哪怕他殺了桀重!”
鬥天淡淡否認。
衆人聽的一愕。
“若他肯投我,我不光可放他一馬,徹底揭過桀重之事,更可許他一個黑山島的統領之位!若他不肯,我也隻好殺了,還望諸位,也不要包庇他,否則我定會再殺過來!”
鬥天說道,一副愛極恨極好欣賞之相。
鬥雄哦然點頭。
……
之前追殺過方駿眉的那一票修士,則是全都反應過來,心中大歎。
自己這位首領,也是轉的好心計,既然找不到方駿眉,那就勾的他自己送上門來,但這勾的前提,卻是逼,先逼的你走投無路!
如何逼?
自然是讓流火城這一邊通緝方駿眉。
而鬥天剛才這番欣賞話,肯定是要放出去的,要讓方駿眉知道。
……
一個時辰飛快過去。
鬥天親自去追殺帝天罡,當然是一番裝模作樣,這位看起來沒腦子的修士,轉頭就到處尋找方駿眉去了。
法寶要緊,哪有空管你一個帝天罡?
這一場風波到了這裡,算是徹底落下。
幾乎是流火城的所有人,都以為帝天罡是這一場風波的中心,卻不知道方駿眉才是真正的起因,包括鬥雄都沒有察覺。
……
而此時此刻,在遙遠的一處浮島上,方駿眉正在療傷中。
這一次,他的傷,罕見的重。
同時也知道自己惹上了不小的麻煩,黑山島的修士,多半會找自己報仇,因此逃去之後,一路療傷一路逃,根本沒有在一個地方裡療傷到徹底好為止。
這浮島,名為望月,比起至陽島來,還在黑暗群島的更外圍的多。
方駿眉來時,十分謹慎,刻意戴上了那死石面具,搞的神神秘秘,連他是個人族,都無人知道。
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絕對是個不差的主意。
……
密室之中,青光閃爍。
方駿眉仿佛一個青色的人型大燈籠一樣,盤坐在床上。
沒管其他,又一次瘋狂修煉着生生不息道典,比起其他手段來,生機的自我恢複效果,比其他任何丹藥,都來的更好更直接。
青色煙雲,無聲缭繞。
方駿眉的肉身表面,已經恢複到了之前的飽滿,肌膚骨肉重新長好,但内裡之下,卻依然有不少傷。
這一次,他不光要恢複,還要把耗盡的肉身生機,重新修練到颠峰狀态,需要的時間,絕不會短。
每一次耗盡之後的重修,都比之前更長。
這一次,起碼是萬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
時間一天天,一年年過去。
鬥天和他的手下,始終沒有放棄尋找方駿眉。
這望月島,不算偏僻,鬥天的兩個手下,已經來過,但沒有打聽到方駿眉的消息,隻得去其他地方裡尋找。
……
方駿眉,龍錦衣,顧惜今這一批修士,還在滿腔豪情的為未來拼搏,更舊時代的修士則要落幕,而更新時代的修士,已經從後追近上來。
……
中央聖域的四聖聯盟,各有地盤。
東聖聯盟是在星羅島,南聖聯盟是在南聖山,西聖聯盟是千河域,北聖聯盟則是在群星之下,萬峰之上。
……
群星之下,萬峰之上。
位于中央聖域的流星綠洲的中央,是中央聖域裡,極有名的一處靈山寶地,也是風景勝地,連本土修士,也十分垂涎。
此處萬山連綿數十萬裡,其中有上萬高到出奇的山峰,接天摸星一般,群星之下,便是這個意思。
北聖聯盟的地盤,就建立在那些山峰上,山峰之間,又以吊橋鐵索相連,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山頂之城,分離又相連。
聽起來都覺得很亂,但事實上,這萬峰和其間的吊橋鐵索,布置的極有講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超級陣法,将整個群星之下,萬峰之上籠罩起來。
布置這一手的,就是那位四聖聯盟中,唯一的兩步半修士,那位神秘的青袍老者。
……
最近,北聖聯盟,迎來一場盛事。
為激發小輩們的上進之心,挑選後輩人才培養,北聖聯盟每五千年,有龍門修士大比,每三萬年,有凡蛻修士大比,每八萬年,又有祖竅修士大比,而半年之後,就将迎來祖竅修士的大比。
獎勵之豐厚,自然不用多說。
而條件之複雜苛刻,也是極多的。
譬如隻限祖竅中期和初期的,因為祖竅後期的,基本都去了十八重地獄了,誰若硬是留下來,一來顯得沒志氣,二來也顯得欺負比他低的。
因為四大族域連通的緣故,這一次,額外加了一個條件,隻限人族。
這消息早早就傳開,惹的極多修士,從遠方趕來。
本來就熱鬧異常的群星之下,萬峰之上,更加的客似雲來起來,天天是沒完沒了的遁光來去。
……
某座吊橋上,兩個老者模樣的修士,并肩而立,遙看群峰。
其中一人,高大威武,滿面紅光,雖一頭白發,但目光微閃間,如閃電掠過,氣息極攝人。
另外一人,就要矮小的太多了,頭發已經白到發黃,一副垂死之相,但目光同樣是精亮到駭人,嘴角勾動間,一副老狐狸的樣子。
正是許久不見的衛西風和莊有德。
二人如今,依然是祖竅中期的境界,氣息算是快到祖竅後期的門檻了,但怎麼看都依然很慘。
看二人的樣子,顯然已經放下舊怨了。
……
看着那些飛來飛去的遁光,莊有德想到什麼,嘴角陡然一勾。
“師弟,我聽說這一次的獎勵裡,極有可能有二變丹這種頂級貨色,你不去參加一下嗎?”
莊有德先開口。
“師兄,就别說笑了。”
衛西風搖頭一笑,說道:“那是後輩們的舞台,你我二人,比他們大了多少歲了?混成這樣,哪有臉面上這個台?”
又道:“最後争不到名次,自然是臉面徹底丢盡,若是争到了,那些晚輩同輩前輩們,多半也要笑話我們欺負人。”
莊有德聞言,目光微閃了一下,笑的更有深意起來,說道:“你這一生,就是太好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