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黃沙世界,熾熱幹燥,熱浪蒸騰,綿延了不知多少裡。
比起一般的大漠來,這裡的熱浪,不是隻熾熱無比,更有股直透肉身裡,灼心,灼靈魂般的味道。
但方知守卻是仿佛沒有一點感覺,隻是繼續向前方狂掠,目光癡癡,仿佛最執着的修道人一般!
……
又不知多少天之後,遠方的大地盡頭,終于凸起一座數萬丈高的,巨大的神山黑影,刺天而去。
這神山被白色霧氣,籠罩的嚴嚴實實,隻見到一個黑色的輪廓,更外面還有一層巨大的半圓形的光幕,整個籠罩着。
細看去,那光幕表面,鋒芒流轉。
而那霧氣中,那山頂上,不時又有金黃色的劍影劍氣,沖天而出,一看便知,山中絕對有着一把劍形的好寶貝。
方知守看的瞳孔直凝!
而到了這裡,他心中的那莫名的顫動,已經到達了頂點,心髒都是壓抑不住的劇烈跳動起來。
一雙眼睛,無限明亮起來。
再無懷疑!
這就是我的使命!
這是我該來的地方!方知守心中喃喃,這一刻,竟不知是該興奮,還是該怅然,坦白說,他并不想把自己的未來,固定在某個地方,某個位置上,但天道若是真的選中他,豈是他可以推辭的
。
……
唰唰――
再幾閃之後,方知守終于來到了那光幕邊上,附近沒有任何修士,而到了這裡,更能感受到光幕傳來的鋒利之意。
凝視了片刻,方知守大手伸出,輕輕撫了上去。看似要探測什麼一般,實際上卻是下意識般的動作,好似誰在推着他這麼做一般。
孳孳――
雷電之聲,頓時大起。
那光幕瞬間大亮起來,更有雷霆電光閃爍在表面,随後,是細小的裂縫,一點一點的誕生在那光幕上。
開始速度還極慢,但越來越快,以一個恐怖的速度,蔓延向遠方裡。
蓬!
隻百息之後,一聲格外沉悶的破碎聲起,整個光幕,就是大片大片的破碎開來,化為了點點金光,又消散于虛空當中。
開了!
這封鎖了劍氣山無數年的光幕,終于開了!
可惜這一幕,隻有方知守一人見到,而到了這裡,他更加不用有任何的懷疑,當年還在鏡外的時候,他可是聽說過龍錦衣他們入主神山的過程的。
……
短暫的失神之後,方知守再次目光凝起,看向前方裡,也是又一腳踏了出去。
唰!
身影再一閃,來到霧氣邊。
到了這裡,他的腦海之中,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翻騰起來,不用人教,前方大陣的玄妙,已經開始湧現在他的腦海中,仿佛有誰在給他灌注着一般。
一腳踏入,仿佛回家一般,進了大陣中。
慢慢騰騰,又熟絡無比的過了霧氣後,前方天地,豁然明朗起來,一片山野天地,印入眼簾之中。
這片山野,靈根草木處處,生機勃勃,高處裡更有飛瀑傾瀉而下,空氣裡靈氣濃郁,一點不顯得燥熱,反而涼爽宜人,一派仙山福地景象。
呼――
他這一進來,就是風起。
那些靈根草木,一起朝着他的方向,搖擺起來,仿佛在朝拜他,迎接他一般。
方知守看了幾眼之後,就是騰空而起,朝着山頂方向飛去。
很快,便是目光一閃。山頂之上,有巨大青石一塊,那青石上,又插着一把黃金色的長劍,劍身半入,散發着遠超極品先天靈寶的浩大氣息來,那氣息裡,透出的是鋒利,剛直,凜然之意,不
含一點陰冷邪魔。
此時此刻,那劍正在劇烈顫抖着,連着那青色大石,一起顫抖着。
方知守看的心潮起伏,再忍不住,沖到那大石上,便是一把拔出了那把長劍來。
嗤啦――
撕裂之聲響起!
無盡黃金劍氣,沖霄而去!
興奮的嗡鳴之聲,從劍身裡傳來,那劍,在方知守的手中,歡喜的顫抖着,終于等到了自己的出世之時。
……
沙漠之中,少有人來。
即便如此,這浩大的景象,還是惹來一些遠方裡的闖蕩修士的注意,靠近過來之後,更見那光幕消失,哪裡還不知道,第四位大尊,終于要出世了。
一些好奇的,忍不住就在附近等待起來,要看看到底是誰。
還有一些,則是連忙與同伴商量,把消息傳向四方裡。
衆人這一等,就是數月時間!
“天道在上,我方知守今日起,願以先天至寶仙罡誅魔劍,代天司職,守護黃泉司,懲戒擾亂修士,若有違背,天誅地滅,人神共棄之!”
這一天,雄渾,有力的聲音,陡然從山中傳來,瞬間就是惹的風雲激蕩。
響起之後,沒有消散下去,反而越來越大了起來!
傳向遠方。
傳到沙漠裡。
傳到沙漠外的天地裡。
要傳到黃泉司的每一個角落裡一般。
聲音不斷回蕩,越來越大,彙成一股浩大的天道玄音。
方知守的身影,也是憑空出現,金光閃閃,又不斷膨脹起來,形成一尊要頂破天去一般的巨大虛影來。
無論是在這個黃泉司的哪個角落,所有的生靈,都陸續聽到從天空高處裡,傳來的那聲音,也見到了他的身影。
那雙格外威嚴冷肅的眼睛,仿佛在盯着每一個修士看一般,深深烙印在他們的心中。
“大尊慈悲!”
有弱小的修士,不自覺的就跪倒在地,高呼起來!
但更多的強橫修士,卻是桀骜看着,目光複雜又陰冷,對于他們來說,才不想有這麼一個人,來管着他們。
“第四位大尊,終于出世了嗎?”
“方知守?”
“他是誰?”
“為什麼他的樣子,尤其是那兩條眉毛,和鏡外的那個方駿眉這麼像?”
重重疑惑,也是生起在衆人心中,有來有大的,馬上就是布置起人手,打探起方知守的更多消息來。而桑暮雨三人,留下的仙神之身,也在第一時間裡,出了各自的閉關之地來,看着遠方天空裡的景象,個個露出深邃的思索之色來,誰也沒有一點欣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