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老夫不過一過路之人,在此休息一下,也要打我的主意嗎?”
白衣劍主一聲冷喝。
目光陡然正氣凜然的洞射向四方,很快,看向側面地下深處的方向裡,亦一把站了起來。
一身風骨,那叫一個超世脫俗。
聲音在沙漠中回蕩,但無人接話。
“原來是土巨人族的兩個小輩,罷了,便不與你們計較了,老夫隻是路過貴族的領地,在這裡歇一歇,恢複一下法力,一會便會離開。”
白衣劍主洞穿大地一般,灑然一笑,一派心兇開闊的老前輩般的派頭。
說完之後,再次坐下。
仙神之身,繼續守護在身邊,潇灑又謹慎,修真界的常見做派。
嘩啦――
又過了好一會之後,揚沙聲起。
那大地之下,陡然拱了一大塊,然後從地下鑽出一個一丈半高的巨大身影來,看似人形,肉身卻是黑呼呼的泥巴一般,生的又胖又闊。
面孔極模糊,耳朵鼻子,都仿佛沒有,根本看不出年輕或者年老來,兩隻眼睛,空空洞洞,令人看的膽寒。
正是一頭土巨人,有着至靈中期的境界。
這頭土巨人,鑽出來之後,望向白衣劍主的方向。
白衣劍主亦看來。
“見過前輩。”
那土巨人先開口,學着人族一般,行了一個拱手禮,巨大的身軀做起來,多少顯得有些滑稽,聲音嗡聲嗡氣,仿佛中年男子的聲音。
“不必多禮。”
白衣劍主淡淡說道。
那土巨人默然下來,仿佛不知道底下該怎麼說了一般,一副愚魯樣子。
“你是要趕老夫離開嗎?你們土巨人一族,未免太霸道了一些!”
白衣劍主冷道。
該做出人祖姿态的時候,也是做的個十成十。
“前輩莫要誤會!”
那土巨人連忙說道,又道:“敢問前輩……既是木修……又是人祖層次的修士……在療傷之道上……可有獨到之處?”
來了!
白衣劍主眼底,有狡詐笑意一閃而過,面上卻是傲氣道:“老夫既是木修,療傷手段自然不差,但與你何幹?”
“不知前輩可否,可否……”
那土巨人蠢蠢笨笨,結結巴巴般道,話到一半,說不出來,許是覺得有些太過唐突。
“可否什麼?”
白衣劍主冷冷問道。
已經感覺到,還有數道氣息,從地下浮了上來,同時放出神識,朝他這裡看了過來,神識水準不俗。
……
“蠢東西,滾一邊去!”
風沙又一卷,又是一道丈五高的身影,憑空出現在第一頭土巨人的身邊,厲聲斥了一句。
聲音依舊是甕聲甕氣,但要蒼老的多了。
砰!
大手一揮,便吧那第一頭石巨人給拍飛了出去。
來的又是一頭土巨人,氣息更強,至靈大圓滿的境界。
“見過前輩!”
這第二頭,也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白衣劍主再點頭。
“這蠢東西不太會說話,請前輩勿要見怪,路過便是有緣,不知可否請前輩,去我們族中一坐?”
第二頭土巨人,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的多了。
白衣劍主卻聽的目光一閃,冷冷道:“怎麼,莫非打算把老夫引進你們族中的陣法裡,然後猝下殺手,宰了老夫,搶了老夫的寶貝嗎?”
“前輩說笑了,晚輩等絕無此意!”
那第二頭土巨人,連忙擺手,又道:“前輩若是不相信,晚輩可立下誓言來,絕無一點惡意?”
“那你為何招呼老夫進去?若有什麼事情,便直接道來!”
白衣劍主神色緩和了一些。
那石巨人目光閃了閃,終于提出,請白衣劍主幫忙,查看治療一下老祖宗的傷勢的事情。
上鈎了!
“老夫為何要幫你們?”
白衣劍主卻還要再端一端,做戲做足全套。
那土巨人聞言,頓時急了,許下好處來,但連九階靈物這種層次的,都掏不出來,嘴巴也開始笨拙起來。
“罷了,老夫見你頗有幾分誠心,又是為了治療貴族的老祖,這條件我就不多開了,先幫他看一看吧。”
白衣劍主見端的差不多,也是終于松口答應。
那土巨人聞言,自然是連聲感謝,領着白衣劍主,朝下方深處裡而去。
能請到一位人祖級别的修士幫忙,已經是千恩萬謝,這個愚魯的種族,哪裡還會懷疑他,還敢懷疑他别有用心?
大地下方,浮沙一重接着一重,每一重,都是一層陣法和禁制,這土巨人一族的巢穴,也是布置的古怪。
白衣劍主一路下來,一路冷眼打量着,思索着自己若是強破,有無成功的可能,老家夥已經開始計算起,若土巨人一族的那老祖宗,就是息壤生成,底下――該如何走。
很快,下到十數萬裡深處裡,終于來到一片地下堡壘般的世界裡,到處都是土巨人,其中景象,與人族也大同小異,不多描述。
白衣劍主的到來,惹來了不少族人的矚目,那領路的土巨人,頗有幾分威勢一般的喝斥了幾句。
很快,進了一片守衛格外森嚴的宮阙,再來到深處的一座大殿前。
還未進去,白衣劍主已經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生機之力,從那殿中深處裡傳來,仿佛其中住了一尊頂級的靈根修士一樣。
“不會真的是息壤吧?”
白衣劍主心神一震,眼中都亮了幾分,他之前沒有見過生泥,也無法做出一個比較來。
“前輩,請随我進來。”
那土巨人和守門的兩個至靈後期的老家夥介紹了幾句,就朝白衣劍主說道。
白衣劍主點了點頭,随對方進殿而去。
……
進了殿中,先是一條長而黑的通道,大約百多丈,在那最深處裡,有白色的亮光。
白衣劍主目光如電,已經清晰的看到,那殿中深處的景象。
六個土巨人,守衛在六個邊緣方向裡,一動不動。
而在大殿的中間,則是有一高台,高台之上,有一坨體積龐大的黑色東西,隐約可見手臂和大腿樣的存在,但已經不成人型,仿佛被打爛了八成一般,一動不動。但偏偏,那就是那濃郁的生機之力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