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慢既然能察覺到世界之樹就在附近,世界之樹自然也能察覺到她的到來。
雖然轉世重生,肉身已經沒有一點關系,但二者的靈魂上,依舊有着某種玄之又玄的神秘聯系。
而同樣的,因為融合了近半世界之樹的緣故,扶桑大尊同樣也開始有所察覺。
距離楊小慢,不算太遙遠的方向裡的某一處雪谷之下,扶桑大尊盤坐在一個小小洞窟裡,停止了打坐,滿眼的困惑之色。
“奇怪,我的心神上這莫名其妙的感覺,從何而來,世界之樹僅剩的那點意識,又是在呼喚誰?”
老家夥自言自語。
再思索了一下,便是站了起來。
出了洞窟後,是雲封霧鎖的小雪谷,扶桑大尊從陣法的縫隙裡,探出神識到外面的天地裡,搜索起來。
此人也是修煉了無數年的老家夥,神識之力,龐大無比,過了沒片刻之後,便察覺到了楊小慢的靠近。
楊小慢同樣感覺到了他的神識掃來,猜到對方應該也通過世界之樹,感覺到了自己的到來,也是無可奈何。
就算她想等到自己的兩尊仙神之身,或者方駿眉一起來了再動手,扶桑大尊也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要麼打,要麼逃。
“這個女人是……我記得她好象是……當年逃進棺材裡的小丫頭……也是仙梨的那個小徒弟,她竟然也到人祖境界了?”
扶桑大尊神識打量着楊小慢,心中再嘀咕。
“難道進來的兩步半就是她?不可能,她當年才是祖竅修士,現在絕不可能已經兩步半境界了……難道有高手和她一起進來了?”
老家夥腦子又一次飛轉起來。
分析着局面,琢磨着對策。
同樣,楊小慢還在靠近過來,暫時沒有說話。
唰!
再一閃之後,終于來到雪谷上方的一座山崖上,踩在崖頭的雪地上,俯視着那雪谷的方向。
銳利清冷的目光,仿佛洞穿了禁制,看到其中的扶桑大尊一般。
“扶桑,看夠了嗎?連出來打一架的膽氣都沒有嗎?枉你也是一代枭雄!”
楊小慢冷冷喝道。
杏黃色的衫子,和烏黑如雲的秀發,在寒風中飛舞着,修長健美的身軀,散發着無窮的剛強之意,說不出的英氣勃勃。
頭頂上方裡,是滿天的雪花紛落。
此刻的楊小慢,仿佛暴風雪中,最堅強的花兒一般。
“……小丫頭,你到底是誰,為何與世界之樹之間,竟然有着心神上的聯系?”
沉默了片刻,扶桑大尊的傳音到來。
楊小慢聽的嘴角一勾,幽幽說道:“扶桑,我的本體用的還趁手嗎?是否該還了?”
此言一出,下方山谷中的扶桑大尊,聽的心神瞬間劇震起來。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是……”
老家夥罕見的失态。
“若我不是靈祖的轉世之身,你以為――仙梨大尊為何會收我一個人族當徒弟?”
楊小慢再開口。
扶桑大尊聽的又是心神震蕩,腦子之中,無數回憶湧了上來。
當年,楊小慢為何出現在那棺材裡?她為何能進去?
仙梨大尊對她的保護,又是如此的嚴密,連他都花了不小的代價,才打聽到楊小慢的存在。
最關鍵的是,她的心神,為何可以和世界之樹相連?
想到了最後,老家夥心中,懷疑漸漸小去。
……
雪谷地面上,扶桑大尊無聲屹立。
一雙狹長的枭雄眼裡,精芒飛閃着。
“哈哈哈哈――”
隻片刻之後,老家夥就是癫狂一般,大笑起來,須發振動。
“老夫明白了,難怪這麼多年,我最多隻能融合一半的世界之樹,原來是陰魂不散的你在做祟!”
扶桑大尊厲聲再傳音。
“放肆,這便是你對靈祖的态度嗎?”
楊小慢眼中,無窮威嚴橫生。
“哈哈哈――”扶桑大尊聽的又是大笑,聲音裡全是譏嘲不屑之色,笑聲落下後道:“你不過是因為――是天地間的第一株靈根,才被尊為靈祖,當真以自己有多麼了不起嗎?真正論起來
,你有何德何能?不過是和仙梨一樣的迂腐僞善之徒,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更不要說帶領木靈祖崛起于萬族之林了!”
楊小慢聞言,面色不動,早就過了輕易被人言語動搖心志的年紀。
“你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給自己的野心,找個借口嗎?”
“笑話,老夫何須借口!”
扶桑大尊道:“修真界裡,強者為尊,你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我又何用對你找借口!”
話音落下,又道:“我還要感激你呢,若非是你留下的本體,我又怎麼會,得到那膜拜力量!”
“不錯,你的确應該感激我!”
楊小慢微微點頭,大有深意道:“你若是能再殺了我,以後那所有的力量,都将進到你的身上,而不是有一半歸了我。”
扶桑大尊聞言一震。
對于信仰之力,他之前沒有過任何的經曆和參考,并不知道在一段時間裡,可以聚攏到多少信仰之力,一直以為自己全得了。
如今楊小慢一說,他才知道,敢情自己才拿了一半!
聽到這裡,老家夥心中,是湧起濃烈的郁悶,和要殺了楊小慢的念頭了,之前他還有些猶豫,擔心對方的幫手,随時會到來。
而這,也是楊小慢的目的――隻要對方不逃!
“我也想――從此獨得了那所有的力量!”
楊小慢幽幽再道,目光竟似乎有些邪氣起來,仿佛有貪婪之意橫生,又道:“扶桑,你還不滾出來,讓你我二人,就在今天,了結了這一切!”
扶桑道人擰眉不語,又想到一重問題。
自己既然擁有一半的信仰之力,變的更加厲害起來,楊小慢又怎麼會不厲害?自己的仙神之身,就是被她殺了嗎?
“扶桑,殺了你的仙神之身的人,不是我,他此刻還在無數裡之外。而我的仙神之身,也去了其他方向裡搜尋你了,此刻隻有我的本尊在此。”
楊小慢大方再道。
“這樣,你都不敢打嗎?錯過這一次,我是絕不會再給你這麼好的機會了!”
扶桑道人聞言,依舊不語。他豈是随随便便信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