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顔夕回來的第二天,小隊的人才集結完畢。
她也這才知道,因為各位置的不同,再加上各自的優勢劣勢相差明顯,所以這一個月所有的人都被安排了自己單獨的教官,來進行特别的一對一的針對訓練。
其實林顔夕在狙擊上已經算是優勢了,如果說要針對弱點上來訓練,怎麼也輪不到狙擊。
可不管是牧霖還是高智,都是想把她培養成一個精銳的狙擊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能勝任而已。
他們都清楚,做為一個狙擊手,在能力上哪怕是有一點點的差距,到了戰場上,都可能演變為生死的距離,所以在其他人都針對弱項去訓練的時候,高智找來了皿刃的功勳狙擊手來對她進行針對性的訓練。
而林顔夕所不知道的是,最初章勝對于這個任務是拒絕的,即便高智以大隊長的身份又是請求又是命令的才把他逼出山,他也是有條件的。
也就是第一天對她的考驗,如果林顔夕能通過,那麼就可以繼續訓練她,可如果林顔夕沒有通過,或是直接拒絕執行那有些苛刻甚至是變态的要求,對不起,哪來的回哪去吧。
高智雖然是大隊長,可也不能逼着他去教,更何況這種事講求的就是你情我願,如果章勝不是自願的,教出來的效果也不見得會好。
可誰也沒想到,林顔夕不但沒有拒絕、反駁他的命令,還每一項都咬着牙完成了下來,最後竟因超出了身體的極限而暈了過去。
這樣一來,章勝不但兌現了自己的承諾,還在教授的過程中對林顔夕越來越滿意,從最初的排斥過程到最後慢慢承認了她是自己的徒弟。
還主動的要求,在林顔夕一個月的訓練之後,繼續進行教授,直到他們小隊訓練結束,這也就是為什麼其他人都已經結束了自己的特别訓練,唯獨她的還沒有結束。
當從高智的口中得知這些的時候,林顔夕還真有些哭笑不得,拿過高智給她倒的水,邊喝着邊無奈的歎了口氣,“沒想到這次的訓練還是我自己争取過來的啊?”
“當然,你當随便來個人章勝就會教的?”高智被她的話逗得笑了出來,“如果不是你第一天夠拼命,可能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那如果我沒能得到他的認可怎麼辦?”林顔夕看着他笑着問道,“我是說,如果我沒有領會你們的心意,第一天根本沒有理他,那我這一個月的訓練就自己玩嗎?”
“那麼不至于,如果不行的話,我隻能再找其他人了,比如說牧霖,他比較了解你的情況,可以單獨訓練。”高智說着忍不住頓了下,“雖然他和章勝還差了一些。”
林顔夕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話千萬别當着他的面說,否則一定跟你翻臉。”
“你當我傻啊?”高智說着看向她,“既然你已經知道章勝的情況了,應該知道這個機難得,不管是為了你自己以後能更安全,還是為了增強小隊的實力,都好好的珍惜這次機會吧!”
可還不等林顔夕開口,他卻又說道同,“不過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一定得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許受傷,更不許有危險。”
“是,保證完成任務。”林顔夕聽了故意的一個立正,正色說着。
可話一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高智也無奈的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坐了下來,而這一拉她,卻注意到了她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臉色不禁一變。
而放開她後卻什麼也沒說,起身到自己桌子旁拿出兩個瓶子來擺到了林顔夕的面前,“這一個祛疤的,一個是護膚的,早就給你買了,就是一直沒機會給你。”
林顔夕聽了頓時笑了出來,邊拿起來看了看,邊說道,“這牌子我聽說過,好像還不錯,大智哥,沒想到你還這麼細心,我未來的嫂子可真有福氣了。”
“少貧嘴。”高智說着,又忍不住叮囑道,“你來皿刃我不反對,這畢竟是你自己的選擇,可你也得學你照顧好你自己,一會去醫務室,把你這些傷都處理好,再讓我看到,就把你趕回獨狼小隊去。”
“知道了,我媽都沒你這麼唠叨。”林顔夕才不理會他的威脅,拿着他送的東西就要起身。
“你身旁的那個袋子拿回去。”高智到也不阻攔她,隻是對着她說道,“上次去開會見到林叔了,他讓我給你帶回來的。”
林顔夕聽了一愣,伸手拿了起來,“什麼東西啊,不是才回家沒幾天,怎麼又惦記上了?”
“你就是昨天才回過家,他們也是一樣想你。”高智說完無奈的歎了口氣,“你說你去哪裡不好,非來皿刃,弄得大家都跟着擔心。”
“你知道自從你到皿刃之後,這才多久啊,不管是林叔也好,大飛他們也罷,不知都打聽了你多少次,總是擔心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苦、有沒有受傷,就像我會虐待你似的。”
聽了他的話,林顔夕心裡一暖,抱着袋子笑着看向他,“你沒虐待我,對我好着呢。”
聽到她的話,高智無奈的歎了口氣趕人似的語氣,“快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顔夕頓時笑了出來,抱着袋子向外走去。
可沒想到才出了高智的房間就看到正準備敲門的牧霖碰了個正着。
看着正要舉手敲門的牧霖,林顔夕不禁笑了出來,“你也來找大隊長啊?”
牧霖嗯了一聲,而看到她手裡抱着東西,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下意識的皺眉,“都快到訓練時間了,還亂跑?”
“哦,我這就回去。”林顔夕突然被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看了看他下意識的說着。
而走出幾步才反應過來,再回頭想再開口的時候,卻看到他已經進了高智的房間,一句話堵到嘴邊,說不出來。
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嘀咕道,“他這兩天是怎麼了,誰惹他了?”
不過看了眼時間,的确快到訓練的時間了,于是忙快步走了出去,把東西放回去,跑到了訓練場。
不得不說,章勝這一個月的特訓還真的起了不小的作用,不管是體能上還是在狙擊上,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而章勝雖然也回到了皿刃的營地,現在的訓練卻并不能僅圍繞着狙擊來訓練了,章勝基本上都是見縫插針似的利用零散時間來給她安排訓練。
所以似外牆攀爬樓體,到高塔頂上拍個自拍,這種詭異的命令,對她來說已經再正常不過,都已經到了習以為常的地步。
可沒想到才适應了章勝的訓練,可當重新歸隊後,卻發現小隊的訓練也有了很大的轉變。
如果說之前小隊的訓練是偏軍事一些,那麼自回來之後他們的訓練卻更偏文一些,也就是更多的開始傾向于SNU的訓練。
最初幾天到是不難,基本上都是她之前學過的,抑或是在選拔時就訓練過的,畢竟許多訓練都是一通百通的。
可今天當林顔夕跟着他們下了車後,卻發現已經到了皿刃的一個訓練基地,而這個訓練基地她卻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當初選拔時被審訊的地點。
雖然已經過去的事,而且也知道當時不過是考核她,可即便是這樣,對這裡也會本能的排斥,尤其再次到了這裡,心裡一點也不舒服。
而沒想到,這次連牧霖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而看到罂粟也在這裡,牧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皺了下眉頭才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裡?”
“因為你們接下來的訓練,将由我來負責,而這裡面也包括你。”罂粟說着還指了指牧霖。
而見他表情不對,笑着将一張紙送到了他的面前,“你不用懷疑,這種事我還不會假傳聖旨的。”
牧霖接過看了眼,表情卻并沒有好到哪裡去,“我的隊員都經過審訊訓練了。”
聽到這話,林顔夕心裡一驚,下意識的看了眼罂粟,果然她沒有反駁,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們真的要進行審訊訓練?
而在林顔夕疑惑之時,罂粟卻冷笑了下,自一旁助理的手裡接過一個文件,“我看過你們的記錄,你們的确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經曆過審訊。”
“各種嚴刑拷打,以及精神折磨,每一樣都不缺。”而說到這裡,卻看向了林顔夕,“尤其是大小姐,還特别的加了一項。”
聽到這話,林顔夕臉色變了變,想到當初的考核,心裡愈發的不舒服。
可罂粟卻不理會她的臉色,繼續說道,“可這些在你們眼中的合格甚至是優秀,在我這裡卻是小兒科,根本不能當作考核成績來看待。”
而邊說着,掃了他們一眼,“你們别不服氣,我知道你們的意志力都很強大,也很忠誠,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就算是打死也不會說出我想要的。”
“可你們不要忘了,現在是什麼時代,有些時候,人的意志力再強大,也對抗不了科技。”
“你們不用這麼看着我,不要說你們在考核的時候,就是現在,如果要我來審訊,就你們這些沒有經曆過真正訓練的人,真的是想得到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看着他們一個個變了臉色,罂粟反而笑了出來,“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教你們怎麼對付現代的高科技的審訊。”
聽到他的話,胖子不屑的笑了下,“說大話誰都能說,你來讓我審訊,我也能審得出來。”
“說實話,我也想給你們這個機會,隻不過很可惜,你們的訓練時間有限,就算是我想,你也沒有這個時間了。”而邊說着,卻對着他詭異的笑了下,“可我是不是說大話,到是可以向你證明一下。”
牧霖聽她這話,也明白了什麼意思,有些不滿的看着她,“罂粟,你确定要進行這樣的訓練?”
“當然。”罂粟直接對着他說道,而邊說着看向所有的人,“其實我的訓練計劃很簡單,首先,讓你們了解一下,現代戰争中,審訊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粗暴的體力活動。”
“而是已經成為一種集心理學、醫學,甚至是藝術的集合,我知道你們都是不喜歡這些,更喜歡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面對敵人。”
“可有的時候,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你越是不喜歡的東西,就越是會出現在你們的面前。”罂粟說着指了指他們,“因為你們小隊的特殊性,會讓你們增加許多特殊的任務,而這些任務與你們平時所接觸的不同。”
“也就意味着你們會有更大的幾率被俘,而不是被擊斃,可你們所掌控的秘密是即便死也不能說出去的,那麼,審訊訓練,也要比其他的小隊更看重。”
“而今天……”罂粟邊說着指了指身後,“這個地方,你們應該很熟悉,在這裡我會在這裡對你們來一場審訊,當然,既然已經告訴你們是訓練,就不設什麼假設了。”
“我會随機審訊,問一些我想問的問題,所以……最好保守好你們心裡的秘密。”
幾人聽到她的話,忍不住都相視一眼,卻發現,反而是孫倚雪和符志強最輕松,尤其是孫倚雪,竟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還帶着笑意看了眼林顔夕。
見此,林顔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可她忍了下來,卻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忍下來,莫雷可不僅僅隻是這個小隊的成員,在這之前連教官都做過,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樣看不起?
于是站出來說道,“如果我們能堅持下來,是不是這項訓練就可以取消了?”
聽到他的話,罂粟笑了出來,“沒問題,隻要你們能撐得過我的審訊,那麼……在别人訓練的日子裡,你們完全可以自己選擇項目,甚至是休息都沒問題。”
可看着她這麼輕松的就同意,林顔夕心裡的那種不安的感覺卻愈發的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