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擡起頭,抹一把眼淚偷看朔銘,也正看到朔銘嘴裡叼了一根又粗又長的東西,正滋滋有味的嚼着。
“這廚師做的還行,隻是起發的有些過頭了,水分太多,沒有嚼勁。”朔銘吃過的飯館多了,海參什麼品質不用嘗看一眼就知道。
柳若寒愣了,再看面前的盤子,裡面全是朔銘幫他夾的菜,想到自己誤會了朔銘,又想到自己肮髒的想法不由臉得更紅了,就像被朔銘發現心思一樣,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是柳若寒吃的最安心的一頓飯,也是最糾結的一頓飯,眼淚還沒幹,臉上卻是盈盈笑意。看朔銘的眼神也清澈很多,朔銘也不再是那個肮髒的人,柳若寒覺得這一路一直到前一刻都是自己的思想太髒了,朔銘就是個大好人。
朔銘嘿嘿笑,掩飾不住臉上的猥瑣表情:“咱倆吃不了,一會你打包帶走,我還有點事不方便。”
若是之前,柳若寒一定會覺得朔銘的表情讨厭,可此時卻突然覺得有點帥了。柳若寒剛畢業不到一年,剛參加工作就遇到這種打擊,骨子裡還是一個社會經驗欠缺的學生。學生自然有學生的思維,崇拜英雄,仰慕大男人,尤其是有擔當有能力的大男人,也總有幻想,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小白馬會站到自己身前,為自己遮風擋雨。
這一切朔銘都做到了,在自己最無助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前一刻柳若寒還面如死灰,此時卻對生活在此充滿了希望。朔銘是超級英雄,是她一個人的超級英雄。
這段時間柳若寒飽受煎熬,吃什麼都沒胃口。雖然并不能确定朔銘能幫到自己到什麼程度,但胃口卻提上來了。柳若寒差點就把淑女形象丢了,放下筷子時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朔銘雖然吃的多卻吃得快,撐着下巴盯着柳若寒。欣賞美女是一種很爽的享受,尤其是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以直直的盯着看。柳若寒就坐在朔銘身旁,兩人相距不到一米。柳若寒吃的也比較快,鼻尖上已經冒出細微的汗珠。
朔銘抽了一張紙,很聊騷的幫柳若寒擦掉:“吃飽了?”
柳若寒紅着臉,低垂着頭,總是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吃飽了。”
朔銘打開房間的門,嚷嚷:“服務員,打包。”
拎着飯菜從飯店出來,朔銘捉住柳若寒的手,很自然,但朔銘也很緊張,就像……就像當年初戀,想要伸手去抓田佳的手。隻是當時朔銘沒有那份勇氣,而田佳也變成了朔銘惡心的樣子。
柳若寒渾身一僵,本能的想要抽回手。擡頭看了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朔銘,心裡知道朔銘是喜歡自己,就當是朋友握手吧。就算朔銘此時提出更非分的要求柳若寒能拒絕嗎?如果連手都不讓朔銘碰,柳若寒覺得會惹怒朔銘。
其實,在柳若寒心裡,雖然不情願,但卻不反感。不讨厭朔銘,甚至有點小喜歡,但卻絕談不上什麼男女感情。
朔銘很後悔自己把車停的這麼近,第一次捉柳若寒的手也就握了十秒八秒,放開手的一刹那心裡空落落的。
上了車,朔銘說:“我給你送回去吧。”
柳若寒點點頭,依然是低垂着頭的老樣子。
把柳若寒送回去,朔銘就給賀美琦打個電話,讓賀昕薇準備自己的簡曆。朔銘可不想聯系賀昕薇,那叫沒事找抽。
接着,朔銘就打電話問了一些郝笑的情況,郝笑奇怪的問:“你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今天的問題好奇怪?”
朔銘說:“郝警察,以後真要叫你郝警官了。等着升職吧。”
郝笑嗤笑,不相信朔銘的話。朔銘也不多說,到時候郝笑一定會第一時間打給自己問明情況。朔銘往回開着車,忍不住笑起來。幾個人的工作解決了,還幫了柳若寒的父親一把,柳若寒欠了一個大人情,這個人情可太大了。朔銘最高興的還是那五百萬,對朔銘來說這可是巨款,能抵得上自己全部身家。
朔銘弄着下巴,按照這個節奏搞農建林幾次自己就不用做包工頭了。城裡一個投資公司開發樓盤都行了。
想法歸想法,朔銘知道尺寸,真這樣那是玩火自焚。
朔銘去了石坑,範宇光無所事事在那坐着玩手機。朔銘敲敲門還懶洋洋的說請進,真像個文明人了。
朔銘說:“怎麼,閑的蛋疼?要不出去搬石頭去。”
範宇光擡頭見是朔銘,站起身伸個懶腰:“還真能閑出毛病來,成天沒什麼事,每天要做的就是把現金收了然後存到銀行,這不是混吃等死嗎?不行,不能這樣,等我讓工人挖一塊大石頭,用石頭給我打磨一個啞鈴或者杠鈴石鎖之類的東西。”
“得了吧。”朔銘擺手:“你還是去買一套回來,讓工人給你打鑿更貴,一個工人一天三百,一個石鎖就夠他玩上一天的。”
範宇光點頭:“那你報銷啊。”
朔銘無所謂,剛得了五百萬,這其中範宇光可是立了首功的,就是分他一百萬都不為過。
但朔銘不會分錢也不會多說。這就是為人之道了。這錢如果要分,人本能的就會想在其中出任了什麼角色,自己又出力多少。這樣一來就會感覺這是應得的。朔銘給了錢還什麼好沒撈着。從這方面講。分給範宇光兄弟二三百萬不為過,朔銘得到的也隻是一個仗義而已。
如果朔銘換種做法,範宇華眼看就要結婚了,朔銘作為老闆給他買套房買輛車意義就完全不同,範宇華會感恩,範宇光也會覺得跟對了人。
不是朔銘算計自己兄弟,都是這個社會逼得,也是人性使然,都想什麼不算計,可事實上每走一步都要想明白算清楚,隻有這樣才能經營自己的關系網。
一個會做的老闆絕不會隻給員工發酬薪。福利待遇占據員工幸福指數很高的位置,比方一個員工公司每個月要承擔一萬人力的成本。老闆隻給五千的工資,每年取暖費,高溫費,餐飲補助,假日補助,甚至有的還會有孝敬老人的錢。這些錢加起來還是一萬,但員工就會覺得幸福指數上升了,老闆的人情味也濃了。與人談起自己的工作也會驕傲的說我們公司啥福利待遇。員工有了幸福感自然就努力工作,老闆隻是利用了模式就賺了更多的錢。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這也是做老闆的基本手腕,也叫做禦人之道。
朔銘說:“光哥,你那車也不是什麼好車,怎麼能配得上你現在坑長這個重要職位,要不給你換輛好車?”
範宇光依然停留在讓朔銘拿出一百萬的歉疚中,嘿嘿一笑,摸着後腦勺:“不用了這車開着不錯。”
朔銘說:“過兩天,我手頭寬裕了就給你換輛二十萬以上的車,最好是個SUV,進出小馬蹄山也輕松點。”
“真不用。”範宇光拒絕着。心裡想的是朔銘對他可以,結婚時還給他一套房,至少讓範宇光結婚時不像是倒插門有面子。
朔銘擺手,又說:“這次你們幫我大忙了,不僅這些,我還打算讓宇華把他現在住的房子賣了,在你們小區再買一套大的,差價算我的。你們兩個一起換車,不過宇華用不着太好的,隻要底盤高點開着舒服就行。”
“朔銘。”範宇光張張嘴,朔銘這一點做的就讓他佩服,對兄弟沒的說就是大方。知道朔銘決定了,他再拒絕就有些矯情了。範宇光說:“這兩天礦上進錢太少了,攪拌站那邊是不是少送點貨,幹不下來這麼多,你看看,多少車等着拉石子。現在往外走的石子,出了小馬蹄山還是熱乎的。”
朔銘知道,但攪拌站是自己的買賣,缺了物料還能行?朔銘奇怪,難道三甲醫院的混凝土澆築還沒做完?
朔銘對範宇光說:“我會跟攪拌站把說的,自己的石坑不需要存貨,攪拌站有兩天的存料就夠用了。剩下的緊着這邊。但如果攪拌站要貨,誰也不給,先緊着攪拌站用。”
範宇光點點頭:“這賬不用你說,小學的孩子都能算明白,我也隻是說一嘴,别讓他那邊存太多,我們這邊不夠分的。”
朔銘點頭。範宇光追上兩步,又問朔銘:“這兩天來的車明顯少了,我們的價格是不是高了?”
現在雖然物料還是存不住,有多少能消化多少。但範宇光看出門道了,也算是在未雨綢缪。
朔銘盤算過這個問題,石坑開業也有些時日了,最初送那半車貨這些車老闆早就兌完了,之所以造成人越來越少的情況也隻有一點,那就是這裡必須用現錢買貨。
朔銘給範宇光下的是死命令,沒錢一邊玩去,在這提誰都不好使,隻認錢。除非你有強大的關系,但朔銘也說了,這種情況直接讓關系人打電話來,礦上直接送一車,不要錢。就是官再大也是要臉的,總不能天天來拉免費的。經過這些日子,都知道朔銘這的規矩,隻認錢其他的什麼不好使,簡直六親不認。起初還有人有怨言,如今也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