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朔銘彷徨的時候,朔銘的手機再一次叮咚的響了一聲。朔銘抓過來打開,内容沒看,确定是之前發照片的那個号碼之後朔銘立即選擇撥回去。
結果還是那樣,朔銘撥了幾次之後就變成對方已關機。
朔銘打開信息,這一次沒有圖片而是一段文字,憑着這段文字朔銘至少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朔銘看着手機,手心已經出汗了,信息的确是白茹雪發來的,白茹雪說:
老公,我想你了,我知道你也想我,但是現在我不能回去。原因以後我會告訴你,不用挂念我,我會好好的。愛你的白茹雪。
沒有地理信息,沒有健康信息,什麼都沒有,短短的幾行字不能讓朔銘打消擔憂,反而讓朔銘更加抓狂。
朔銘掐了自己一下,真想找個牆頭撞死,這麼長時間怎麼就想不到回一段文字呢,難道隻有打電話才能交流嗎?
朔銘立即回道:茹雪,我不管你在哪,立即回來。我知道你想要這個孩子,我不會阻攔你,反而這是我最需要的。我想你了,能回來嗎?
信息發出去,很久沒有回音,朔銘靜靜的等待,一支支煙蒂扔進煙灰缸,很快就是一堆。
朔銘又發了一條:即便你不回來,至少告訴我你在哪,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想在你身邊。我是孩子的父親,想看孩子的第一眼,我想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一直以來你都是最聽話的,這一次還聽我的,好嗎?
這條信息依舊石沉大海,朔銘不死心,又發:你不告訴我你的位置,可以。你不回來,也行。你不想與我見面,也沒問題。但你總要接我的電話,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幾條信息石沉大海,朔銘看看時間已經下半夜了,白茹雪應該已經睡了吧,希望這個女人能跟自己的孩子一起做個好夢。
白茹雪正在一家酒店裡,靠在床頭上,這是她懷孕以來第一次睡這麼晚,為了保證孩子與自己最健康的狀态白茹雪有嚴苛的生活規律。但這次白茹雪睡不着了,因為忍不住給朔銘發了一張自己的自拍,雖然沒露臉,但他知道朔銘一定知道是她。白茹雪盯着手機反複讀着信息。眼淚止不住的向外流。摸着肚子說:“孩子,你爸爸想我們了,等你快要出來的時候就回去見他好不好?你也想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對嗎?他會教給你如何做人做事,他會告訴你如何成長,他也會很細心的幫你挑選最好的玩具,他會的東西可多了,你會學到很多,也會變成像他那樣聰明的人吧。”
白茹雪擦擦眼淚,拿起一旁的筆記,又自語說:“下一站媽媽帶你去另一個地方,我敢說在你出生之前去過的地方比他還要多,将來你一定是個旅行家。”
白茹雪關燈躺下,含着幸福的淚水睡覺。
朔銘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始終難以入眠。每次朔銘看到照片都會睡眠困難,心裡亂七八糟的想着簡單而又複雜的事。
第二天,朔銘睡到中午仍然沒什麼精神,這一夜睡眠質量太差,天快亮的時候朔銘才睡過去。
下午,朔銘才去工地,問王兆甯:“萬紅财來過沒有?”
“沒,會不會看上哪個半老徐娘了,正聊的開心呢。”王兆甯沒個正型,三句話有兩句在開玩笑。
朔銘想了想,給萬紅财去個電話,想了很久萬紅财才接聽。朔銘說:“萬監理,有點事想找你商量商量,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有什麼好商量的,朔老闆也不是不懂行的人,你看着做就行了。”萬紅财敷衍朔銘。
朔銘說:“我這有點小玩意想送給萬監理瞧瞧,我聽說萬監理見多識廣,一定懂的。”
朔銘的意思非常明顯了,這是要修複關系同時送給萬紅财好處。
萬紅财沉默一會,還是抵不住誘惑,對朔銘說:“什麼東西能讓朔老闆這麼上心,先說來聽聽。”
一聽有緩和的餘地,而且萬紅财也表示出很感興趣,朔銘笑着說:“我這有兩塊紅磚,聽說是九九年的,你說是不是有點年份了?”
此時的萬紅财肯定就像驚弓之鳥,又想收朔銘的好處又不敢落下把柄。朔銘是包工頭,說起紅磚再正常不過,但這數量就有意思了。一個包工頭會關心兩塊紅磚嗎?
萬紅财也是明白人,立即就聽出九九年是什麼意思。一款紅鈔發行年份就是九九年,兩塊紅磚就是兩捆,也就是兩萬塊。朔銘說的是兩塊,這不算一個固定的詞彙,具體提多少還是可以談的。
萬紅财也真是夠膽量,郝笑那掌握着自己的證據竟然還敢伸手,而且笑着對朔銘說:“才兩塊,就算是九九年的也沒太大價值,我看就别看了。”
“别啊。”朔銘說:“我朋友說了,他那還有一塊,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買家一起賣了也行。你也知道,這物件稀缺,能一次湊起三塊不容易了。”
朔銘露出底線,心裡卻罵個不停。原本隻打算給萬紅财兩萬的好處費。飯店裡萬紅财伸了伸鹹豬手給自己惹了一身騷不說,朔銘為了緩和關系竟然多付出一萬。這個萬紅财是貪婪到沒邊,這時候了還敢漲價。但朔銘沒辦法,維穩最重要。紫萱已經走了,朔銘不敢惹出任何亂子,季王莊的工程完工之後朔銘打算摔大筆的錢給自己打通一條關系之路,找一個穩妥點的靠山,到那時一個小小的監理就不放在眼裡了。
萬紅财笑着說:“我就不去看了,如果賣了錢讓人告訴我值多少就行了。”
萬紅财答應了,并且說明白是讓朔銘派别人把錢送過去,既然是送錢,朔銘肯定會找一個放心穩妥的人,萬紅财也不必擔心。
朔銘立即應下,客氣幾句挂了電話。
朔銘這個心疼啊,白白上了一頓火,萬紅财伸了鹹豬手不算自己多花了一萬,朔銘覺得冤死了,找誰評理去。心裡罵個不停,等找機會一定要萬紅财放放皿,最好讓他吐出一萬來。
朔銘想了想還是打消這個顧慮,這麼做還是在結仇,有違和氣生财的基本原則。朔銘讓王兆甯拿來圖紙,從頭代為翻看了一遍。在萬紅财監理的那個樓座還真有可以增加工程量的地方。
樓座之畔要扣一個小型花壇,圖紙上标示四周擋牆的高度是三十厘米,地下基礎就多了。朔銘琢磨着可以把這個高度提升一下。花壇規劃在一個主要路口上,以後這個位置是公路。如果有哪些不長眼的司機撞進去就麻煩了。至少也要做一些鋼構護欄,隻要增加工程量多掙一萬就是小事。
朔銘對王兆甯說:“今天你就聯系一下萬紅财,約着他晚上出來洗澡,順便給他三萬的好處,如果這小子有想法給他找幾個老娘們伺候伺候也行。”
“不會吧,讓我去?”王兆甯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可是快要結婚的人了,我要對愛情忠貞不渝。”
“有多遠你給我死多遠。”朔銘踢了王兆甯一腳,這厮竟然說忠貞,這已經超出搞笑的境界了,簡直是天方夜譚。朔銘說:“記住了,不用說太多,喝好了吃好了玩好了就行了,這就是目的。”
“三萬,是不是有點多啊。”王兆甯說:“你别忘了,你手裡還有他的把柄呢,随便給他點好處就行了,我就不信這死東西敢魚死網破。”
朔銘不想冒險,畢竟自己在明處萬紅财在暗處,可以找無數理由給自己挑毛病。朔銘攤開圖紙指給王兆甯看,說:“你去跟他提一嘴,這個花壇圍擋隻有三十公分,這個高度很多車直接飛進去了,有必要提高一下尺寸,最少也要把圍擋的高度提一下,上面再坐上護欄,花花草草也是生命,被踩死了也不好。還有,暗示他受了這些錢就行了,别沒完沒了的找刺激。”
王兆甯眯起眼睛看了看,随即點點頭說:“你也覺得給多了,想在這摟點回來是這意思?”
朔銘點點頭:“現在維穩最重要,把工程做好拿到錢才是關鍵,我聽說第一筆錢就要撥下來了,現在隻要出點小毛病就能讓錢拖延很長時間。你看工地上這些工人,定期是要發工資的,資金鍊一旦出現問題我就攤上事了。”
朔銘還真不能在此時腦袋發熱,也有一點點後悔,不應該在攪拌站投入那麼多錢購進物料,雖然已經漲價了朔銘也省下不少錢,可這對資金鍊是一個考驗,哪一個環節出問題了朔銘隻能拖欠工程款,到時候自然也拿不到最便宜的工程材料。
王兆甯聽明白之後,從朔銘這轉走三萬塊錢就去準備了。剛走幾步停下回身對朔銘說:“晚上請客的錢算你的啊。”
“他的算我的,你的算你自己的。”朔銘開玩笑。王兆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計較了。可随即腦袋一轉盯着王兆甯眯起眼。
“不對,你小子沒憋什麼好屁。”王兆甯一看朔銘的表情就知道朔銘突然靈光一閃冒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想法。
朔銘嘿嘿笑着說:“王兆甯,這半來年你那四輛車的工程款可都結清了,你在我這也掙了不少,這可是不少錢呢,是不是拿出來給我應應急?”
“沒錢,我都花了。”王兆甯轉身就走,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