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竹膠闆還真是朔銘從二手市場弄來的,價格便宜,肯定是大工程撤下來的,完全沒有裁剪過。雖然品相完好,但要嚴格按照要求肯定的違規的。這種做法很普遍,随便去個工地看看都在這麼做,雖然明文規定是不允許的,但誰也沒人管,除非監理故意找茬。
朔銘笑笑:“大家都這麼幹,這些東西也都是完好的,隻用過一面,另外一面不就是好的麼。”
“那也是不合理的。”萬紅财冷言冷語的說完卻沒再說下文,朔銘知道,萬紅财在提醒自己要送禮就多送點,别不痛不癢的,他能找出的毛病多着呢。随便幾張整改通知就能讓朔銘喝上一壺。
港口工程與商業小區建設很不同,商業開發講究效率效益,制藥工程質量過完就沒什麼問題,政府工程在某些方面可以開綠燈,但真查起來條條框框能讓人抓狂。
朔銘說:“萬監理,你是住在豐城嗎?”
“不然能住哪,單位在豐城給我租了房子。”萬紅财搖頭說:“豐城連個好房子也沒有,真是晦氣。”
萬紅财住的不習慣或者條件艱苦沒必要對朔銘說,既然說了肯定是想讓朔銘出錢讓他住得好一些。但朔銘不上當,也自然不會出這份錢。
朔銘出錢給萬紅财找房子也是白搭,還不如直接給錢來的實在。東西與現金可是兩回事,東西隻代表感情,現金才是互相利用的媒介。
朔銘在萬紅财的要求下帶着他轉了一圈,工地上也僅僅是挖了基槽是在沒什麼好挑毛病的。朔銘說:“萬監理,晚上我去哪接你?”
“你說地方我自己去吧。”萬紅财也不裝了,現在巴不得朔銘直接拿出錢塞給他。
朔銘說:“那就去城西聚鮮小廚吧,是我一個朋友的飯店,做羊肉不錯。”
并非是朔銘有意照顧胡廣茂的生意,一來是朔銘吃着口味不錯,二來胡廣茂一直給朔銘非常便宜的價錢,三來聚鮮小廚裝修檔次比較高,在那請客還算有面子。
“羊肉好,還裝陽呢。”萬紅财古怪的笑笑。
朔銘反倒是神經一緊,這個萬紅财恐怕也是個好色的東西。心裡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給這厮找個娘們。質量差的快餐女雖然便宜但卻入不了大部分人的眼,質量好的綠茶學生妹又貴的離譜,朔銘心說還是直接給錢好了,喜歡什麼樣的自己搞去。
萬紅财也沒什麼太多話與朔銘說,兩個人畢竟相差十幾歲肯定聊不到一起。
萬紅财走了,朔銘就在那尋思到底給多少合适。港口工程不是個小項目,給少了萬紅财肯定時不時的挑毛病找事,給多了朔銘又有點心疼。
傍晚,朔銘早早的到了聚鮮小廚。由于朔銘來的次數多了,服務員與朔銘也都很熟。定了一個房間,朔銘要了一壺茶先喝着。說有人找他直接帶到包房裡來就好了。萬紅财隻是一個破監理,不至于朔銘在大廳裡迎接。
很快就傳來一陣敲門聲,朔銘以為是萬紅财到了,起身打開門卻看到郝笑端着茶壺。
“警察親自當服務員,我這面子夠大的。”朔銘笑着接過茶壺,對郝笑說:“我一個人也是無聊,坐下聊五塊錢的。”
“我是找你算賬的。”郝笑撇撇嘴:“上次那事我請客你知道花了多少錢嗎?”
“行了,管他多少錢的。”想起上次酒駕朔銘就來氣,以後萬不能喝酒上路了,不小心被查還真是麻煩事。就算是出點什麼狀況也不好,大不了找個代駕,朔銘也不差這點錢。朔銘說:“你一會一起加到菜單上,我一起結賬就是了。”
“那是我的錢,不是飯店的。”郝笑哼哼說。
郝笑與胡廣茂的感情極為深厚,簡直像一對親生父女了。朔銘說:“這飯店你有股份吧?怎麼就不是你的呢。”
“這是廣茂叔的。”郝笑坐在朔銘旁邊,對朔銘說:“今天晚上在喝酒被查了就别找我了啊,你知道欠下多少人情嗎?”
天氣轉暖,郝笑穿了一身黑色小皮褲小皮衣,臉上也化着淡妝,看起來更有女人味了。尤其是這身裝扮能把妖娆的身段襯托的更加誘人。朔銘卻想象着郝笑穿着警服被自己欺負時的感覺有點意動。朔銘對那身衣服還真是情有獨鐘。這種感覺并非完全意義上的制服控,而是對某一種裝扮格外的偏好。
朔銘上下打量郝笑,郝笑則一瞪眼,斥道:“你瞅啥?色眯眯的惡心人。”
“瞅你咋地?”朔銘肯定不服輸,嘿嘿笑着去抓郝笑的手:“我總覺得某人對我是有意思的,不知道你是不是那個某人。”
郝笑的手被朔銘抓到,臉一紅條件反射一樣推朔銘:“流氓,死一邊去。”
朔銘本以為郝笑能躲開或者向後抽手,身體一趔趄差點摔倒,本能的抓着郝笑的手撕扯一下這才坐穩。但郝笑被朔銘這一拉一扯一下鑽進朔銘懷裡。
朔銘嘿嘿小奸笑:“這可是你自己鑽進來的,占我便宜怎麼都要負點責吧?”
“滾。”郝笑的臉紅成大蘋果,掙脫一下卻沒掙脫開,低吼:“放手。”
朔銘還沒玩夠,心裡想着要是郝笑穿着警服就好了。正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朔銘與郝笑不雅的體位被推門而入的萬紅财看了個現場直播。
朔銘聽到門聲趕緊放手,心說自己越活越回去了,這可是在公共場合。或許是因為胡廣茂看來朔銘與郝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朔銘才會在聚鮮小廚放肆吧。
郝笑大囧,趕緊站起身低頭整理衣服,之後逃命一樣奪門而去。
朔銘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種事被服務員看到也沒啥,大家都知道朔銘與郝笑非比尋常的關系,胡廣茂也不會瞎說,就當小兩口打情罵俏了。可萬萬想不到看到這一幕的竟然是萬紅财。
朔銘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說:“萬監理,你可算來了,我等你好一會了。”
朔銘把頭身處房間,對外面喊了一嗓子上菜。
萬紅财呵呵笑:“朔老闆可真是有豔福啊。在這吃個飯都能上手。”
“關系不錯,一個朋友而已。”朔銘随口應付一句。這個萬紅财也是個不會說話的人,這種事一般看到了都會當沒看到,萬紅财還故意說上一嘴,不無打趣的成分。朔銘也沒跟萬紅财好到那個程度,甚至兩人現在還算不上朋友。
“朔老闆的朋友遍天下啊。”萬紅财還揪着不放了,又說:“剛才這個姑娘是這裡的服務員嗎?”
朔銘随便應付,懶得提這件事幹脆就點點頭,立即轉移話題說:“萬監理,也不知你喜歡喝什麼茶,我就随便上了一壺。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是新茶嗎?”萬紅财很認真的看着茶壺,聞聞氣味端起茶杯仔細端詳:“嗯,沒想到在這樣一個普通的小飯店裡竟然能喝到今年的茶葉。”
“今年的?”朔銘可不懂這些,什麼明前茶,什麼發酵茶,完全像聽人念經,一點不懂。
“對,明前茶。”萬紅财說:“這清明眼看就要到了,過了清明就算不得明前茶了。”
朔銘有意恭維萬紅财,感興趣的說:“萬監理對茶葉這麼有研究啊,一看就是知識量淵博的人,不像我們這些泥腿子,當初就因為沒好好上學,字都認不全。”
“可别這麼說。”萬紅财說:“我哪有說老闆發财啊,我這種監理又有幾個人看得起。還不是仗着朔老闆這樣人照顧?”
萬紅财說到點子上,朔銘立即說:“我們是互相照顧,萬監理照顧我多一些。”
萬紅财說:“朔老闆,沒想到國建集團所有的工程都給你了,這次你可是賺大了。”
“這個工程是一個長輩讓給我的,原本沒我什麼事的。”朔銘說:“我能有什麼關系,還不是各級領導還有長輩們提攜照顧,要不然我算哪顆蔥。”
見萬紅财把茶水喝了,朔銘立即倒上。萬紅财眯起眼看這朔銘:“長輩?你有親戚在國建集團?”
“也不是。”朔銘呵呵笑:“關偉關少爺跟我私交不錯,而且其中有個市裡的長輩提攜,所以國建集團才會把工程大包給我。”
朔銘語速很慢,每個字都斟酌過才說。沒稱呼關偉的職稱顯得兩人關系匪淺,而且還叫關少爺,這足以證明兩人的關系非常之好。市裡的長輩就有點意思了。朔銘這句話字面意思是年齡比較大的人,但聽到萬紅财耳朵裡就是另一個感覺。什麼樣的關系可以稱之為長輩?還能影響到國建集團。
朔銘就是想讓萬紅财誤會,就算是想多了也與朔銘無關。
果然,萬紅财立即低頭喝茶,心裡就在想朔銘有什麼關系,自己能得到多少好處。如果朔銘關系很強萬紅财獅子大開口要好處要多了就成了麻煩事,朔銘的關系是不是可以影響到監理公司,把萬紅财直接調走。如果是這樣萬紅财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還惹一身騷。
原本萬紅财還琢磨着盡量榨取朔銘的好處,現在看來最好是适可而止。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後都有利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