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怡依言坐下,朔銘慢悠悠說:“說說薛勇,你了解多少?”
小心的瞧了眼朔銘,顧書怡卻沒說話,心說你跟薛勇這麼熟怎麼還來問我。見朔銘看過來,顧書怡隻好揶揄說:“我隻見過一次,什麼也不知道,談得上了解嗎?”
這話倒是不錯,但朔銘問的重點不在這。想想也是自己的表述有問題,朔銘說:“我指的是他的産業,比如高利貸什麼的,不管與他有沒有關系,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顧書怡憋着嘴,深吸一口氣,小心問:“我欠的那幾十萬你不是已經跟他商量好了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别打馬虎眼。”朔銘有點上脾氣,這種被人玩了的感覺非常不好。薛勇這厮,也是瞅準了朔銘才會這麼做的,如果朔銘關系背景硬完全不在乎這單麻煩,如果沒什麼關系背景還不敢去質問薛勇,兩頭堵,真是好手腕。尤其是這時候再薛勇看來朔銘已經與顧書怡睡在一起了,背着邢大小姐玩女人,這罪過可大可小啊。
顧書怡吐吐舌頭,見朔銘臉色很難看也隻好把知道的說出來:“現在有很多借貸公司,沒事就給你打電話問你有沒有資金需求。有的是高利貸,有的比較正規。具體誰是好的誰是壞的我分不清楚。但想沒有抵押物或者抵押物不合法的情況下拿到錢肯定是不正規的。”
朔銘點點頭,這些自己也清楚,示意停頓的顧書怡繼續說。
顧書怡小心的看了眼朔銘,自從兩人相識這個小蘿莉一直看不透朔銘,感覺脾氣很古怪,要麼闆着臉要不就是沒緣由的怪笑。顧書怡說:“現在借錢的方式很多,有信用貸款,也有用車子房子抵押的,還有……還有用照片……就是那種不穿衣服的照片。”
說到這,顧書怡又不說了。朔銘瞪了一眼,覺得這樣談話很費勁,擠牙膏一樣。顧書怡說:“其他的我真不清楚,我了解的也不多。”
朔銘嗯了一聲,顧書怡不過二十歲,社會經驗嚴重不足,他能懂得多少。
覺得頭有些疼,擡手揉揉腦袋。顧書怡小心的問:“我幫你捏捏?”
耳熱臉紅心跳,顧書怡已經下了很大的勇氣,對她來說,這句話就相當于告訴朔銘捏完之後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朔銘也是心煩,這事不大,解決起來卻麻煩的很。又不想被薛勇看穿自己沒了靠山的底細,又不想陷進去等出了事栽跟頭。這種事很難說,或許幾年都不會有什麼問題,也不會有人查上門,或許趕明就有人把你拷走。這把危險的利刃一直懸在朔銘頭頂,至于什麼時候落下沒誰說的好。
朔銘點點頭,示意顧書怡可以開始了。
顧書怡扭捏片刻,用蚊蠅大小的聲音說:“去床上躺着吧。”
“哦?”朔銘眼睛一擡,明白顧書怡的意思。朔銘可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對顧書怡也沒什麼感情。既然要養她肯定不能白養,自己有一個固定的,總比外面找小姐好的多。
按着肩膀,朔銘趴着頭含糊不清的問:“你學醫?”
“想考醫學院的,沒考上。”顧書怡很唏噓。上天根本沒什麼公平,對這些孤兒更是毫無憐憫,從小缺愛,長大了也沒什麼靠山,一切都要靠自己的雙手。
“學醫就要買骷髅模型放在家裡?”一旁的房間朔銘也隻進去過那一次,到骷髅就瘆得慌,家裡擺這個東西打心眼裡覺得晦氣。
顧書怡沒說話,很認真的幫朔銘捏着。朔銘又問:“你這按摩的手法跟誰學的?”
“雜七雜八的。”顧書怡說:“一個老中醫教過我,色色的很煩人。之前我還在洗浴中心幹過幾天,适應不了客人動手動腳,隻學了點手法,錢也沒掙到。”
“沒想到你還真是多面手啊,幹過不少工作吧。”朔銘開玩笑。
顧書怡說:“你們有錢人根本理解不了我們的苦。”
“把你的苦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朔銘半開玩笑,實則是想多了解一點,或許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朔銘都會時常來這過夜。雖然不會喜歡上顧書怡,多少有些了解也不會有在外面買春的感覺。
“其實我能看出來,你嘴上不饒人,心地還是挺好的。”顧書怡小聲說。
朔銘趴着身體,看不到顧書怡眼角的狡黠。人,都喜歡聽好話,顧書怡沒讀太多書年紀很小就闖社會很自然比同齡人懂更多的道理。誰不喜歡被人恭維,即便嘴上說厭煩,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朔銘呵呵笑,不置可否。隻能說朔銘不是一個壞人,要說好人也不對,沒有救世的心也沒有那本事。别人遭難受苦冷眼旁觀就是了,不踩上兩腳就算好人。
朔銘又問:“你是通過什麼途徑與薛勇這邊搭上線的?”
說的自然是借高利貸的事。顧書怡說:“學校裡的小混混。”
“哦?”朔銘皺眉:“那個學校?大學城那邊?”
顧書怡所在的這個小區距大學城并不是很遠,穿過一條隧道就是大學城的地界了。明山市的大學城還沒形成很大的規模,如今也隻是少數一些大學搬遷到這。剛過隧道那一片還是顯得有些荒涼,所以這裡的房價也偏低一些。可以預見,大學城真正成了規模就這個地理位置絕對得天獨厚。可也不對啊,顧書怡是先借錢後有的這個房子。
顧書怡點頭:“我在大學城找了份工作,也就是那時候接觸到的。”
許是不想說傷心事,顧書怡停下手裡的工作,不再與朔銘聊。輕輕緩緩的,面色糾結的脫掉睡衣,輕輕趴伏在朔銘的後背上……
有些事總要有第一次,顧書怡在為自己的決定買單。同樣,朔銘買過單就應該享受服務,誰也沒虧,誰也沒欠。但朔銘郁悶的很,因為中了薛勇的圈套。心情郁悶的很,朔銘翻轉過身,把對薛勇的怨氣全都發洩到顧書怡身上……
自古便有外宅一說,雖然朔銘沒家沒室,顧書怡這也算朔銘的一個外宅了。
顧書怡畢竟不是白茹雪。若不是遇到絕大的難處白茹雪絕不會向朔銘要錢,但顧書怡卻深知錢的重要,奉獻了自己,在朔銘要離開的時候就張嘴要錢了。
朔銘也沒所謂,顧書怡的理由很充分,日常生活的開銷,以及按照朔銘的要求要換幾樣家具,這些可都需要錢的。
尚佳軒開疆擴土的攬工程不行但做工程絕對沒的說。平雲城在尚佳軒的管理下進度相當快,這才半個多月,十幾棟樓基本都到四五層的高度。此時天氣還冷,如果混凝土固化快可能進度還能加快不少。
幾個樓座輪換施工,鋼筋工做完之後立即換到下一個樓座,接下來就是木匠活,再然後就是澆築,就像工廠裡的流水線,進度不快才怪。朔銘注意到劉偉帶領的那一幫工人被尚佳軒安排打零工了。
找到劉偉,這家夥樂呵呵的在工地上擺起了茶陣,雖然沒喝什麼好茶,但架勢在這,俨然一個給地主家監工的管家模樣。
見了朔銘劉偉就遠遠的嚷嚷:“這段時間幹啥了,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怎麼時常幾天看不到人。”
朔銘搞不定薛勇設下的局也隻能先放到一邊,享受顧書怡的按摩也享受小蘿莉的嬌喘。朔銘對人生其實沒什麼太大的追求,活得滋潤就好,至于掙錢更确切的說是一種偏執的嗜好。
朔銘坐下,接過劉偉遞過來的茶杯。工地上也不講究什麼,茶杯也不見得幹淨。朔銘喝了一口,咂咂嘴:“這茶葉次了點。”
時常到尚佳軒辦公室喝茶已經把朔銘的嘴養叼了,好茶破茶一進嘴就能喝個八九不離十。雖然對這方面沒什麼追求,也不是特别嗜好,仍忍不住吐槽一句。
“我哪能跟朔總比,别看小小的茶壺,一年到頭可真不少錢呢。”劉偉撇嘴:“你大爺的也不送哥們幾斤茶葉嘗嘗。大别墅住着,豪車開着,人生志得意滿啊。”
“我他麼的欠你的?”開玩笑慣了,朔銘很自然的吐粗口。提到季王莊的别墅,已經裝修有一段時間了,朔銘一共沒在那住上幾天。
朔銘琢磨,是時候過去住着,畢竟大房子剛裝修的舒服一些,可一個人覺得很無趣,賀美琦卻把這事一直拖着。去賀美琦那陪孩子的時候賀美琦倒是說過,也就這幾天了,三甲醫院就要開始籌備,調到豐城遲早的事。到時候賀美琦也就沒什麼話說,自然要住到别墅區。
劉偉說:“現在六證齊全,尚佳軒拖着不賣房是什麼意思?難道不缺錢?”
這事尚佳軒沒提過朔銘也明白,如今的房價雖然漲勢趨緩但畢竟還在漲價,不缺錢就拖上一段時間。
劉偉湊上來小聲說:“我幾個朋友想托我買房,不知道能不能便宜。哎,我就問一句,不行就算了。”
房價的事之前就定過,給關系戶準備的就那麼多,沒有實在關系一律不買賬。朔銘說:“要你自己要買房我沒話說,要是給别人問就算了吧。現在你也知道,别說豐城,整個明山市的房子都不好買。許多樓盤看似沒人住實際上都賣光了。”
劉偉撇撇嘴:“朔銘,這你可說錯了,我覺得你現在應該盡快賣。”
朔銘皺眉:“怎麼說?”
劉偉張口說出了一個重磅消息:“群星新城中心區的房子開始預售了,你猜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