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麼的我要能猜到還問你?”劉偉罵了一句。
朔銘說:“猜不到再猜。”
錢是朔銘自己的錢,沒必要對誰解釋。說借的沒人信,朔銘有幾個朋友别人不知道劉偉可是知道,沒有一個比朔銘還有錢的。說貸款更沒人信,銀行就是傻子?沒有超出款項價值的抵押物别說借錢,就是看一眼錢都不行。
“别問他了。”劉偉了解朔銘,不想說的就是灌醉了也問不出來。劉偉眼珠一轉,看向尚佳軒:“尚總,我可提前跟你說好了,你怎麼研究那是你的事,我們兄弟幾個義無反顧的支持沒問題,但别把我們當二傻子,别人掙得多我們掙得少可不行啊。”
要不朔銘說要仔細思量,就是這個原因。尚佳軒一臉委屈的看向朔銘。這劉偉,明明是在說朔銘卻看着尚佳軒。
朔銘沒說話,尚佳軒說:“就這點事?”
如果為了這點事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要刻意跑一趟。
劉偉嘿嘿笑:“我們是在樓下見到朔銘的車了,這才到你辦公室坐一會,當是為你來的?”
說完劉偉起身,範宇華也跟着把杯子裡的水喝了站起身:“我們是來給工人結算工資的,你們繼續聊,我們找财會就行了。”
建築公司有一整套流程,劉偉幾個會記好每個工人上工情況,核算出應發的工資數交給财會。财會會在固定時間到銀行打款,工資直接到工人的賬面上,絲毫不亂,完全沒有扯皮的情況,就算有也是劉偉等人自己去解決。
兩人走了,朔銘無奈的搖頭,兩年前劉偉也隻能用嗓門勝過自己,與朔銘一起喝酒基本是不講道理,如果論講歪理忽悠人的能力兩個劉偉綁到一起差不多,但如今,隻要劉偉一張嘴,粗大的嗓門還極有穿透力,朔銘幾乎是立即敗下陣來。這還不算,身旁還跟着一個範宇華,兩個人一唱一和的狼狽為奸。
幾個人打趣聊天的時候尚佳軒想了很多,換上新茶泡上一壺,一邊思索一邊說:“朔總,你看這樣行不行。建築公司的技術員與項目經理三人一組,自由組隊。按照分片分工程種類詳細分包,責任到人。幾個隊伍同時建設幾個樓座。比如我來管理鋼筋工,我就隻管着鋼筋方面的事。比如朔總管理木匠,我鋼筋做完做好就行了。再來一個管理混凝土澆築的。”
朔銘打斷尚佳軒:“這不跟以前一樣嗎?”
“不一樣。”尚佳軒說:“還是按照給劉偉幾個的政策來操作,誰浪費了用工多了就少拿提成。以前是怎麼做的,管工地的頭目眉毛胡子一把抓,什麼項目都管。我的意思是誰管什麼就專管什麼,其他的也不用你操心。沒本事管理的非但掙不到錢公司還要開除他。”
朔銘聽明白了,又問:“那劉偉幾個怎麼辦?”
尚佳軒想想說:“建築公司這些人原本就是拿工資的,你給再多的提成他們也隻是員工,與劉偉幾個不同。他們沒風險也不需要投入資金,少給點提成就能讓這幫兔崽子嗷嗷叫。”
朔銘沒什麼意見,點頭讓尚佳軒去辦就行了,包括談勞務公司,全權交給尚佳軒。
喝了一會查,尚佳軒說:“朔總,你與薛勇這邊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明白尚佳軒為什麼會這麼問,朔銘疑惑的看着尚佳軒等他進一步解釋。
尚佳軒說:“之前一直有個人在建築公司這盯着平雲城的項目,這兩人薛勇突然把人調走了,我想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人家的錢在我們賬上,也是股東之一,我有些看不懂。”
朔銘知道為什麼,笑笑:“我一進門就說了,我要把薛勇那一千萬的股份收回來,既然股份都不姓薛了,他的人還在這幹啥?”
“一千萬就收了?”尚佳軒有些不信。平雲城掙錢是一定的,薛勇怎麼可能把嘴邊的肥肉推到朔銘面前。就算有什麼難處需要撤資也沒那麼簡單,掙錢是闆上釘釘的事,隻是時間問題,薛勇應該要點利息錢才對。
朔銘點頭:“對,就一千萬,等我消息,我這邊辦妥了就通知你一聲,把錢轉到薛勇的賬戶上然後再找他那邊的那什麼經理簽一份股權轉讓就沒什麼問題。”
尚佳軒沒多問,朔銘不想說的問了也沒用,那樣做隻會讓朔銘厭煩。
有一搭沒一搭的瞎聊着,朔銘接到了薛勇的電話。朔銘示意尚佳軒禁聲:“他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監聽設備,剛才還提到他這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尚佳軒認真的泡茶,隻是微微一笑。朔銘接起電話:“勇哥,我剛想給你打電話的,沒想到你就打過來了。”
“這是不是說明咱倆心有靈犀啊?”薛勇也跟着開玩笑。人是情感動物,走到哪都别離開恭維話,語言技巧可占了成功的一半。
朔銘橫豎也是沒事,笑說:“勇哥,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出來喝點茶?”
“我倒是有時間,剛想問朔兄弟有沒有時間呢。”薛勇話鋒一轉:“不知道弈雲書記有沒有時間。”
邢璇離開有些日子了,薛勇左等右等也沒等來什麼消息。就在二十分鐘前,薛勇聽到确切的消息,群星新城的開發權的确已經開始下放,薛勇雖然有投資開發的錢,卻畢竟是一個痞子混混上不了台面,連投标的資格都沒有,人家根本沒把薛勇當盤菜,别說邀請,薛勇主動拿去資料想參與進去手下辦事的還被趕了出來。薛勇不好給餘修文打電話問情況,聯系了一次劉廣也沒得到一個确切的消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了好一會,這才給朔銘打來電話。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讓薛勇與弈雲見上一面。
朔銘看了眼時間,雖然不晚但也不早了,這時候邀請弈雲出來吃飯不知道能不能行。朔銘說:“要不這樣勇哥,我現在就打電話請示一下?”
薛勇笑着說:“那可麻煩朔老弟了。”
朔銘還沒聽說群星新城的事,再加上平雲城這邊剛計劃大規模施工,八字還沒一撇呢哪來的資本去玩群星新城。
朔銘立即給弈雲去了電話。心裡盤算着怎麼說才好。
一般來說朔銘應該給趙靜打電話,畢竟這是個秘書,作為豐城的大班長一把手,想要約見或者請示什麼問題都要經過秘書這關。也是邢璇夾在中間的原因,朔銘根本不清楚趙靜的電話是多少,當時記的也就是弈雲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就傳來弈雲尖細動聽的嗓音:“朔老闆,有事?”
“彩雲書記,沒事就不能給你打個電話請安了?”朔銘開個玩笑,想試探一下,邢璇離開了,弈雲能看出兩人不會再有什麼瓜葛。人走尚且茶涼,更何況朔銘與邢璇徹底沒了交集,弈雲買不買邢璇的面子真不好說,嚴格意義上朔銘就沒抱太大希望,當時那句話沒準就是說給邢璇聽的。
“好了,你的請安我收到了。現在可以跪安了。”弈雲的聲音不冷不熱,朔銘聽不出是個什麼情緒。話沒什麼問題,但措辭卻是開玩笑。
朔銘撓撓頭,沒辦法隻能開門見山:“不知道彩雲書記晚上有沒有時間,我想當面請安呐。”
“時間倒是有,我還真期待你怎麼請安。”弈雲笑,同時腦補出朔銘卑躬屈膝谄媚的樣子。
“那一會我給你發個位置,你看……”朔銘又看了眼時間,時候不早了,商量好就讓薛勇定個酒店。
弈雲嗯了一聲,說讓朔銘去接自己下班就行。
朔銘摸着下巴,有些猜不透弈雲是個什麼狀态。如果看在邢璇的面子上朔銘可以刷臉不給好處,頂了天帶個不值錢的小玩意聊表敬意。如果是想利用朔銘撈金朔銘就要好好斟酌了,弈雲會開出什麼條件呢?
給薛勇打過去,薛勇立即表示這就定飯店。随後問朔銘:“朔老弟,知不知道弈雲書記都有什麼喜好?”
面對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交往方式,但習慣帶随手禮的人通常混的不會太差。雖然有句話叫禮輕情意重,但還有一句是禮多人不怪啊。薛勇每次見人都盡量帶上一份随手禮,很容易拉近彼此的距離,也很容易能把事談成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雖然太多人不要臉拿了吃了就當理所應當,但大部分人這一招還是管用的。
但朔銘對弈雲是真不太了解,朔銘送過什麼,幾箱大饅頭。朔銘總不能告訴薛勇弈雲喜歡豐城的大饅頭吧?朔銘就是說了薛勇也不會傻到信朔銘的話。
朔銘尴尬的說:“其實吧我沒送過什麼禮物,真心不知道她的喜好。”
薛勇嗯了一聲,隻能自己琢磨着準備了。其實這種飯局沒必要準備這些東西,按照以往的慣例準備一張購物卡最好,喜歡什麼自己去買嘛,這世道,還有什麼是比錢更實惠的?
看時間不早了,朔銘開車直接去了區委區政府。有點可惜,大門外不是那個正直的保安。朔銘上前說明來意,這個保安隻是接了朔銘一支煙就把朔銘放進去了。
原本以為弈雲能帶上秤不離砣的趙靜,當看到弈雲一個人拎着包與朔銘走出大樓朔銘長舒了一口氣,與那隻恐龍坐在一起吃飯絕對節食,包子臉水邊看幾眼就沒了食欲。
朔銘幫弈雲打開車門,伺候弈雲上車之後坐進駕駛位才回頭說:“彩雲書記,今天晚上吃飯不介意有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