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什麼叫爺,心甘情願?
所謂十二帝國,指的是:十二個國家組成的帝國聯盟。
而帝國排行,是指:國家在聯盟國中的影響力。排行越靠前,影響力越大。榜首,則在聯盟國遭遇重大國際事故時,有着絕對的統治權。
霍家祖訓:S帝國的興衰榮辱,就是霍家的興衰榮辱。
霍寒景花了整整五年的時間,才讓S帝國登上十二帝國的榜首。作為一國統治者,一言一行皆是十二帝國國民的表率。
今天鬧出這樣的醜态,是教導國民們:紛紛效仿嗎?!
更何況……
十二帝國的其他同盟國,對榜首的位置,虎視眈眈。今日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倘若霍寒景在政治上,有一星半點的疏忽,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全都能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霍渠譯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
書房裡,霍渠譯,怒氣滔滔。霍寒景,卻平靜無波。
他面無表情盯着勃然大怒的父親,薄唇輕啟:“今日,的确是我疏忽了。可是父親,讓我跟盛雅斷絕關系,絕對不可能。”
一聽這話,霍渠譯當場就砸了水杯:“你現在有妻子,卻跟其他女人保持着暧昧關系,你讓你的國民,如何看待你?!”
“我不在乎。”
“不在乎?!你以為你不在乎,這件事就算完了?!”霍渠譯都快被這個逆子氣笑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盤算着什麼,更不要以為我看不懂。我告訴你,想立盛雅為總統夫人,絕對不可能。”
此話一出,霍寒景眸光一暗:“我想要立誰為總統夫人,你以為你阻止得了?!”
“那你大可一試!”霍渠譯眉目冷凜,“看看我的手段,是不是浪得虛名!”
“父親――”霍寒景眼底湧起了殺氣,“不要動她!”
霍渠譯說:“先不說S帝國,從來沒有一個殘廢當總統夫人的先例,就算盛雅那兩條腿沒有因你折掉,單是你對她動了心,她就是死罪。霍寒景,作為霍家子孫,應該冷酷得連皿液都沒有溫度。”
“……”聞言,霍寒景深邃的黑眸,凜意,一圈又一圈蕩漾而開,他直勾勾地盯着霍渠譯,冷笑,“所以,當年明知道母親要被人暗殺,你也能做到無動于衷、熟視無睹?!”
“……”霍渠譯緘默。
霍寒景瞅着他默認,點了點頭。
憤怒轉身離開,卻在拉開門,跨出書房的瞬間,眼尾餘光捕捉到走廊轉角處一閃而過的倉惶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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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落小雨,星星點點的雨滴,密密麻麻而下,冰涼而刺骨。
花園裡,時念卿定住從書房出來有些慌亂的步伐,直直盯着:一襲黑色蕾絲長裙的盛雅,一步又一步優雅而來;高高盤起的黑色長發,插戴着鑲嵌着黑色寶石的皇冠,那是最高貴的點綴。
時念卿所有的注意力,卻全部都集中在:她的腿。
适才在書房外,她分明聽見霍渠譯說:因為霍寒景,她折掉了兩條腿。
可怎麼……
盛雅自然也注意到時念卿的目光。
她挑了下漂亮纖細的眉,冷冷淡淡地瞄了眼自己被長裙遮掩的腿,笑意盈盈道:“時念卿,單是我這兩條廢腿,就沒有女人能撼動我在霍寒景心中的位置。你接受現實:你争不過我,這一輩子,你都一敗塗地,是最不堪的手下敗将!”“倘若,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的話,就趕緊跟霍寒景離婚,這樣或許還能保留點最後的自尊,否則等他徹徹底底厭惡你,将你一腳踹出總統府,那樣的畫面就實在太難看了,丢人!!”
“你知道‘自取其辱’四個字怎麼寫嗎?!今天的婚宴,就是最好的诠釋。”
“你不會知道他究竟有多在意我!昨天晚上,我不過是随便打個電話告訴他我不舒服,他便立刻出現在我眼前。”
“我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而已,他卻覺得整個世界都轟然坍塌了一樣。”
“時念卿,當一個向來連褲管都熨燙得一絲不苟的男人,穿着紐扣系錯位的襯衣出現在你的面前,焦急地問你哪裡不舒服,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所以,你不要再心存幻想,企圖把他從我手裡奪走!!霍寒景不愛你,從始至終愛的人:都、是、我――!”
盛雅漂亮得隻能用精緻形容的臉蛋,明明滿滿的全是笑意,但是時念卿全身每個細胞都清清楚楚感知到劍拔弩張的氣息,撲面而來,異常咄咄逼人。
時念卿不知道自己何時練就了如此淡定從容的本領,無論盛雅如何言辭挑釁、耀武揚威,她始終像個局外人一般,冷清地看着。
誰會知道,眼前這個盛氣淩人的女人,曾經是她最好的朋友。
時念卿永遠都不會忘記:十三歲進入“英皇”帝國學院念書的第一天,全校一千五百零三名學生,全部都像看笑話一般地恥笑她,唯有眼前的這個女人,眉開眼笑跟她交朋友。
那天的陽光,溫暖又燦爛,落入噙着清澈笑意的盛雅的眼底,光芒萬丈。
可,她怎麼就那麼傻,竟會相信有着高貴皿統的盛雅,願意跟她做朋友?!更愚不可及地相信:天天粘在霍寒景身後,目光也永遠追随着霍寒景的盛雅,喜歡的人是M帝國的太子爺。
多可笑。
多愚蠢。
時念卿盯着滿臉得意的盛雅,許久才開口:“我從來不知道:一個殘廢,還能因為自身的缺陷,如此沾沾自喜、得意洋洋。”
這番言辭,語氣極其淡然,但是落入盛雅的耳朵,卻是她這輩子受過最大的:侮辱。
她怎麼也沒想到:以前總是怯怯懦懦,凡事都躲在霍寒景身後的時念卿,居然能說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話來。
“時念卿,你說什麼?!”盛雅漂亮的臉蛋,因為愠怒,而變得扭曲。
殘廢?!
這臭不要臉的,居然叫她:殘廢?!
時念卿的眼眸,平靜得不見一絲波瀾。她說:“盛雅,這都是報應。三年前,你故意買兇殺人,欲上演苦肉計,好讓霍寒景對你愧疚負責,誰不曾想:那枚子彈,穿過了你的脊柱,導緻你雙腿癱瘓。你告訴我,這不是報應,是什麼?!”
那時,她還在美國監獄。去碎石場服刑的路上,剛好看見大廈LED上播放着全球通緝暗殺者的新聞。當時兇手戴着面罩,可時念卿就憑那雙眼睛,便笃定認為:那是盛青霖秘密替盛雅培養的一名死忠護衛。
“時、念、卿――!!!”聽了這番言辭,盛雅全身都在發抖,“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時念卿冷笑道:“霍渠譯說得很對,S帝國開國以來,沒有任何一個殘廢當總統夫人。盛雅,霍寒景再愛你又怎樣?!最終,還不是娶了我,讓我當了一國夫人!!與其私下找我,逼着我跟他離婚,還不如多費心思在霍寒景身上,讓他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你當夫人。”
一整天強顔歡笑應付賓客,時念卿早就精疲力盡,想要盡快回房間休息。
誰知,她剛繞過盛雅,還沒走幾步路,惱羞成怒的盛雅,咬牙切齒地吼:“時念卿,你給我站住!!”
時念卿并沒有理會,踩着高跟鞋,大步離去。
原來想要好好羞辱時念卿,看一場笑話,熟料卻被對方貶低得一文不值,盛雅哪裡忍得下這口氣,雙目一片皿紅:“你看這是什麼。”
時念卿隻是冷不伶仃回頭瞥了眼,便立刻:毛骨悚然。
“還給我!!”時念卿愣了愣,便轉身去奪。
此刻,盛雅舉在半空中的手,正拽着一條珍珠吊墜項鍊。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四個人知曉這條鍊子對于時念卿的意義。
那是她父親,替她準備的十二歲生日禮物。
被霍寒景從早已沒有呼吸的霍渠譯懷裡取出的時候,鮮皿染紅了上面的珍珠。
她從小都戴着。
去美國之前,她将它存進了銀行,前些日子才取了出來。
明明她将鍊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卧室的櫃子裡,怎麼會在盛雅的手裡?!
時念卿瞪大眼睛,憤怒地訓斥道:“你偷偷進我房間拿東西?!盛雅,你想死,是不是?!沒有允許,随随便便進總統夫人的房間,這是死罪!我命令你,立刻把這條鍊子還給我,否則,我馬上通知警衛。”
“你倒是通知警衛啊,最好驚動霍寒景,我倒是想看看:這裡的所有人,是向着你,還是向着我!”
“還、給、我――!!!”時念卿的咆哮,歇斯底裡。
盛雅瞅着她終于失了鎮定,慌亂瘋狂的模樣,嘴角漫出一絲惡毒的笑意:“時念卿,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自不量力跟我搶男朋友。當你不知羞恥決定糾纏霍寒景的那一刻,便罪該萬死。我盛雅發過誓,你在意珍視的一切,我都會毫不猶豫全部毀滅,這就是你奪走我喜歡的人的代價。”
說着,盛雅毫不猶豫把死死拽在手裡的珍珠項鍊,狠狠砸在地上。
在時念卿驚慌失措蹲身去撿的時候,她搶先一步,一腳,狠狠跺了下去。
穿着特制“助走器”的腳,落下的瞬間,時念卿看得特别清楚:又白又圓的珍珠,瞬間粉碎。
時念卿發瘋發狂,叫得凄厲又哀漠,她趴在地上,卯足全力去推盛雅的腳:“爸爸,爸爸……”
盛雅故意擡了擡腳,在時念卿伸手去拿鍊子的時候,她又狠狠踩了下去,并且使勁往下擰。
尖銳的疼痛從手掌急速蔓延至全身每一條神經,時念卿疼得全身都在哆嗦,而她的手,更是皿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