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對峙
第769章對峙
阮奕清的臉上刹時間像被人踩了一腳,難看的不行。
陸續冷笑一聲:“常寶瑩背後的人,是你吧?用錢把她從國外弄回來,潛伏在斐不完的身邊,在關鍵的時候給斐不完注射毒品,也是你吧?”
阮奕清感覺有些耳鳴,聽别人說話像是隔了一層什麼東西。但陸續說什麼,他就算聽不見,也知道。
這個人,在過去的二十年時間裡,幾乎已經融入他的骨皿。
“阮奕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最後一句話,陸續擲地有聲問出來,阮奕清的耳鳴一下子好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笑了下沒有回答,揮揮手,示意一旁的少年先退下去。
少年溫順的像隻貓兒,乖乖的端着托盤離開,關門的時候,他朝宋年夕看了一眼。
宋年夕這時候才發現,少年的輪廓和阿續有點像,隻是臉部的線條更青澀些。
阮奕清從口袋裡掏出雪茄,用刀截斷,不緊不慢的點燃,“既然查得這麼清楚,那你猜猜,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續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自顧自道:“厲甯的事情也是你做的。趙小平背後的人,肯定是你。我不想猜,我隻想你親口告訴我。”
阮奕清慢慢吐出一口煙圈,“想知道的話,讓這個女人走。”
“我和她一起來,自然會一起走,你要不想說,那我也沒必要坐在這裡,真以為我是那麼好奇的人嗎?”
陸續拉着宋年夕站起來,作勢要往外走。
“站住!”阮奕清出聲叫住了他。
陸續回頭,轉身,緩緩對上阮奕清的眼睛,突然溫和道:“阮奕清,那三個人我已經知道了,咱們能坦承些嗎?”
阮奕清夾着雪茄的手一頓,唇瞬間失了皿色。
怪不得剛剛小五端茶進來的時候,他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原來……他竟然知道了。
沒道理啊!
他把他們藏得很好,他怎麼就知道了呢?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後,為什麼沒有沖過來質問他,而是裝着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難道就真的一點點,哪怕一點點都不介意嗎?
阮奕清心裡的笃定就像被敲碎的冰棱,落在地上,變成了冰渣。
陸續卻沒有就此住嘴,而是選擇了繼續“進攻”,“讓我來猜猜,你動斐不完和厲甯的目的。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想通過他們來打擊我,對不對!”
阮奕清沒說話,目光死死的看着他。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對付我呢?”
陸續笑了笑,“這一點,我這幾天想來想去,總想不明白。于是,我隻能設身處地的站在你的角度去想,如果我對一個男人有了企圖心,我會怎麼看待他的朋友。後來我想明白了,你是嫉妒我和他們走得近,是嗎,阮奕清?”
宋年夕這會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她甚至怕自己尖叫起來,拼命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阮奕清對阿續有企圖心?
天啊!
她沒有聽錯吧!
心思被戳破,阮奕清的臉上半點局促都沒有。
原來,這幾天他都在揣摩他,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回憶起很多他們從前的事情。
阮奕清一想到這裡,心裡有些癢,又有些興奮。
于是,他沖陸續文質彬彬的笑了一下:“你們三個人,從小就像連體嬰兒,你爬樹,他們倆個也爬樹;你跳水,他們兩個也跳水,可真要好啊!”
陸續沒接話。
“我每次到陸家,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他們都在邊上叽叽喳喳的圍着,真是讨厭。特别是斐不完,他就像是你的跟屁蟲,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阮奕清長長的歎了口氣,伸手彈了彈煙灰,既然都說開了,他也不瞞着自己的情緒。
這情緒圍繞着他很多年,太累了。
“厲甯雖然好一點,但他卻和你住一個屋檐下,甚至一張床,你對他,比對你二哥還要好。”
“就因為他們和我朝夕相處,你就要害他們?”
阮奕清臉色白的得近乎透明,本能的想搖搖頭,卻停住了。
沒錯,就是因為他們朝夕相處,天天混在一起,他嫉妒了,吃醋了,甚至恨了。
“阿續,你要相信,有些東西是本能。”
陸續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本能是什麼,我不懂,不過變态像什麼樣子,我今天算是見識過了。”
“變态?”
阮奕清的語速很慢,聽起來一個字是一個字,“你說我是變态?”
“沒錯。”
陸續臉上紋絲不動,“你養了三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少年,和他們睡在一張床上,這不是變态是什麼?”
阮奕清瞬間感覺自己被掏空了一樣,所有的體溫都從心口漏了出去,漏得他形銷骨立,一無所有。
原來,他的種種行為,在阿續的眼裡,隻是變态。
“好吧,既然你說我變态,那我就是變态。”阮奕清冷笑一聲,用力的拍三下掌。
不過短短幾秒鐘,三個青澀的少年齊唰唰站在面前。
宋年夕驚得心口怦怦怦直跳。
一模一樣!
真的一模一樣!
阮奕清站起來,走到少年們的跟前,修長的手指擡起其中一個少年的下巴。
“他叫小六,他和你長得最像,幾乎連眼神都一樣。每次我看着他,就看到了你小時候的樣子。你還記得不記得,有一回我到你們家,你又被你二哥狠揍了一頓,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含而不落,我拍拍你的頭,安慰了你幾句後,你才肯讓眼淚掉下來。”
阮奕清轉身,笑道:“其實,你每次挨打,我都在邊上,我就喜歡看着你哭。”
陸續反胃的直想吐,終于忍無可忍道:“阮奕清,你給我閉嘴。”
“他叫小五,你的眉心有道疤,他的眉心也有道疤,一模一樣。”
阮奕清撥開小五額頭的碎發,笑眯眯道:“除了這道疤痕外,他的性子和你也一樣,一樣的好強。小七和你像的地方是對待感情,他從來不争,從來不搶,隻會默默的在邊上看着。當初你對宋年初,就是這樣的吧!”
轟!
久違的名字從一個變态的嘴裡說出來,宋年夕渾身的雞皮疙瘩一下冒了出來,手心裡不停的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