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無法過去的坎
赫瑞文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先告訴我,這對姐妹當中,你真正愛的人,是誰?”
“宋年夕。”
“為什麼要瞞着她?還有視頻的事情?”
陸續一擡眉,眼裡浮出一層無奈同,“能不問嗎,現在我後悔到想吐皿。”
“不行,必須問清楚。”
“視頻的事情是沒有找到機會說,宋年初的事,我并不想說,心裡的傷何必再揭開來,給别人看。自己知道愈合了,就行。”
“行,那以後你打算怎麼辦?”赫瑞文一針見皿。
陸續轉動酒杯,苦笑,““赫瑞文,我特麼活到現在,就碰過她一個女人,就對她這一個女人有感覺,你說……我能打算怎麼辦?”
以他從前的脾氣,别說女人向他提出分手,就是冷冷看他一眼,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但宋年夕……
那個女人根本連一句話都不用說,隻要往他面前一站,就能牽挂他所有的情緒。
不是因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就是因為她這個人。
赫瑞文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同情地看了看自己,心想,這家夥好歹還碰到了宋年夕,他到現在都……
“所以,你對宋年夕不會放棄。我這麼理解,對嗎?”
陸續認真的點點頭,“對,不會放棄。”
“行,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赫瑞文深吸一口氣,“陸續,我實話告訴你,一天前,宋年夕自殺了。”
“什麼?”
陸續驚得指尖的香煙掉落在地。
他一直以為宋年夕隻是發病了,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自殺。
“怎麼會這樣?”
赫瑞文面色冰冷地看了她一眼,“這話說來很長,但我不得不從頭到尾和你說一遍……下面我說的每一句話,你認認真真的聽好了。”
“說吧,我聽着。”
赫瑞文将自己這十幾年來藏在電腦文件夾裡的那份宋年夕的病曆,一一道出。
陸續好看的眉毛緊緊皺着,聽到後來,驚得連五官都有些變形了。
“陸續,她這次發病這麼厲害,還有她催眠中一直卡着的那個坎,都跟一個人有關。”
“宋年初?”
“對。”赫瑞文頓了頓,又道:“宋家人在那場車禍裡都死了,隻有宋年夕留了下來,她對我說,大貨車撞上來的瞬間,宋年初用身體護住了她,如果真是這樣,她不至于連回憶都
不敢。”
“一定是還有另一個讓她無法過去的坎。”陸續接話。
“我猜是的。也許找到了這個坎,我們就能真正治好她的病。否則……”
赫瑞文沒有說下去,但陸續心裡卻一清二楚。
否則,那就是埋在宋年夕心裡的一顆定時炸彈,随時會把她炸得粉身碎骨的那一天。
“我有個朋友的母親,是世界心理學方面的權威,我想……”
赫瑞文冷笑。
“再權威都沒有用,能治療她的人,除了她自己以外,到目前為止,我隻碰到了一個你。後面要怎麼辦,你自己想清楚,我會配合。”
說完,他把杯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快步走出了會所。
正要打開車門坐進去時,一隻大手橫了進來。
“赫瑞文,等下。”
赫瑞文擡目看着陸續:“還有什麼事?”
“我想跟你去看看她。”
赫瑞文猶豫了片刻,“行,上車吧。”
深夜的馬路,空空蕩蕩,車子很快就駛進了小區。
開門進屋,屋裡一片寂靜。
“她住哪個房間?”
赫瑞文指了指,“那個,你最好輕點,她這幾天都是靠大量的安眠藥才能入睡,吵醒了,就是睜着眼睛到天亮。”
陸續凝重了一個晚上的面孔,浮出幾分柔情來。
他沒有說話,隻是走到房門口,輕輕的擰開了門。
她,睡得很安穩。
身體蜷縮在被子裡裹成小小的一團,半張臉在被子裡,半張臉在被子外,像掉落在人間的精靈。
如果不是左手手腕上白色的紗布,她和這世間任何一個沉睡的女人,沒有什麼區别。
陸續蹲下,小心翼翼地解開她手上的紗布,英俊的眉頭驟然緊皺。
即便他心裡早有準備,但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這女人,怎麼對自己下得了手的。
耳邊響起赫瑞文的聲音。
“11道劃痕,一刀不多,一刀不少,宋年初的生日是1月1日,她就算在失控的情況下,潛意識裡都牢牢記着這個日子。陸續,宋年初這個人,在她生命裡占的份量很重。”
陸續在心裡幽幽歎了口氣,什麼話也沒有說,把紗布一層又一層的裹起來,
宋年夕,我該拿你怎麼辦?
……
離開公寓。
陸續鑽進車裡,掏出香煙。
煙,一根又一根。
黑暗中,除了陸續那雙陰鸷銳利的眸子,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
突然。
他把煙掐了,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喂,是我,陸續。”
“三少,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有沒有空聊幾句?”
電話那頭的人,無聲沉默很久,“好。”
“1912會所見。”
半個小時後。
陸續再次走進會所,意外地發現沙發上已經坐着他約的人。
打了個響指,招來服務員。
“陸少,是要清場嗎?”
陸續環視一圈,手往沙發上一指,“除了他,别的人幫我清場。”
“好。”服務生二話沒說,立刻應下來。
很快,熱鬧的會所裡,立刻變得空空蕩蕩。
陸續脫下外套,交給服務生,手裡拿着瓶酒和兩個杯子走過去。
“盛少,來得很快啊!”
盛澤宇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目光多少有些審視的意味。
雖然盛家在帝都赫赫有名的人家,但卻曾經依附陸家才發家緻富的。
所以關系上,陸續在高處,他在低處,兩個見面,也都是他主動向陸三少打招呼。
今天他卻突然主動約他……
盛澤宇淡笑:“正好就在附近。”
陸續注意到他的目光,坦然笑笑;“盛少一定很奇怪,今天為什麼我會突然把你叫來。”
“确實。”盛澤宇毫不隐瞞。陸續把酒杯往他面前推了推,“想向盛少打聽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