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城市欲眠
西裝男靠着赫瑞言坐下,他身上有巴布瑞的男士香水味道。
赫瑞言斂眉,往邊上移開一點。
西裝男遞過酒杯,“為了相遇,幹杯。”
赫瑞言仰頭一口喝盡。
西裝男拿起一塊西瓜,送到赫瑞言嘴邊,“我喂你?”
赫瑞言懶懶地往沙發上一靠,沒動。
“嗯?”男人顫出一個微妙的字,身體往前蹭,目光柔情似水。
赫瑞言接過西瓜,扔回果盤裡,從包裡掏出十張毛爺爺,“下班吧,我今天不舒服。”
西裝男閱人無數,接過錢老老實實坐一邊,“姐,等你走了我再下班,陪你坐會,抽煙嗎?”
“不用!”
赫瑞言将領口的襯衫再解開一顆扣子,若隐若現的弧度,讓人遐想!
這時有服務生送酒來,門半掩半開。
走廊盡頭,一行人擁着陸繹走過來,走到包間門口時,陸繹無意識看了對面包間一眼。
這一眼,他無聲冷笑。
前腳剛和男人勾搭不清,後腳又跑這種地方來找小鮮肉……這離婚女人的私生活,果然要多亂,有多亂。
“兄弟,看到熟人了?”
陸繹搖頭:“沒有,走吧!”
馮倫笑笑:“這包間是酒吧老闆的私人間,隻招待女賓,能進這個包間的,都是帝都最有錢的女人。”
“和咱們沒關系!”陸繹勾住馮倫的肩,走進去。
果盤酒水端上來,馮倫低聲道:“你這一進去,兄弟急都急死了,偏偏幫不上忙,這酒,算賠罪。”
陸繹一幹而盡,“沒事,都是自家兄弟。”
話說得很漂亮,陸繹眼底的笑卻很淡。
兄弟分兩種,一種是可以以命換命的,另一種則是酒肉之交,這一撥子統統都是後者。
你有權有勢,他們湊上來;你陷入囫囵,他們躲得比哪個都快!然而你還不能太過得罪,這些人與陸氏集團或多或少都有着交集。
這邊馮倫開了頭,那邊幾個兄弟都上來敬酒,陸繹來者不拒,一時間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這時,有服務生領着一排漂亮妞進來。
陸繹起身,“我上個廁所。”
“兄弟,我幫你留兩個最正點的。”馮倫在背後喊。
陸繹笑着擺擺手,既沒說要,也沒有說不要。
走出包間,外面換了民謠歌手,唱的是宋胖子的歌。
民謠歌手中,他對宋胖子也算情有獨鐘,站着聽了幾句,正要轉身,目光被吧台前的女人吸引。
米色襯衫,緊身牛仔褲,一頭銀色的短發在一衆長發妖娆的女人中,顯得鶴立雞群。
小鮮肉玩膩了,跑外頭來勾男人?
陸繹扭頭就走,上完廁所再回來時,目光掃過吧台,那個位置已經換了另一個長發美女。
他目光環視一圈,沒找着人,心想:都是成年人,愛死不死吧!
……
赫瑞言去了哪裡?
她被人請去了卡座,請她的人是陰魂不散的趙明初。
趙明初冤枉,他哪裡是陰魂不散,明明就是緣份到了,查個小案子竟然能碰到他心目中的女神,老天都在幫他。
小圓桌上放着一打啤酒,酒女郎穿着制服,頭上頂着一對亮閃閃的兔耳朵,笑成一朵花。
“這酒很好的,國外進口的,口感超級棒,一打780,已經是打過八折了。”
“來兩打!”
一旁的楊奕琳一記警告的眼神看過去,老大,公款還是私款啊,别忘了你可才出來!
趙明初翻她白眼,管這麼多,你可以滾了。
楊奕琳故意扭頭不去看他:就不滾,氣死你!
赫瑞言看着兩人“秋波傳神”,笑道:“和你們老闆說,就說是我說的,這酒讓他送了。”
“兔耳朵”陪了個笑臉,放下兩打酒就走了。
“這裡的老闆……言言你認識?”趙明初撓撓頭皮:“那多不好意思。”
“沒事。”赫瑞言笑了笑:“我請小楊喝的。”
楊奕琳眼睛亮成燈泡,立刻變成馬屁精,“言姐,你真好。”
赫瑞言:“還想吃什麼,随便點,果盤要嗎,再來點小吃?”
“都要,都要,言姐,你就是我的女神!”
趙明初氣,明明是他的女神好嗎,這丫頭回去給她穿小鞋。
他撈起一瓶啤酒,放在嘴邊用牙技巧性的一磕,再用拇指一頂,瓶蓋就起開了,“言言,給你。”
赫瑞言接過來,“牙不錯!”
趙明初把外套一脫,露出黑色的緊身T恤,他故意挺了挺兇:“其他的地方也不錯,請組織放心考驗。”
嘔!
楊奕琳作嘔吐狀。
赫瑞言抿了口啤酒,話鋒一轉,道:“晚飯後收到消息,汪局退休正式下來了,星期一新局長到任,你們自己小心。”
小楊的臉立刻塌了下來:“言姐,那赫律師還擔任我們局裡的顧問嗎?”
“他?”赫瑞言搖頭:“他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一定會的。”
趙明初笑得一臉得意,隻要弟弟在,做姐姐的能不常回家看看嗎?
亢奮與沖動随着酒精一股腦往上沖,他把臉湊過去,可憐巴巴地說:“言言,我會想你的,很想,很想。”
赫瑞言見狀,勾勾手指,示意他再靠近點。
趙明初趕緊把臉湊過去,赫瑞言扭頭,用手半掩着嘴巴,“你再叫我一聲言言,我會揍你的,很疼,很疼!”
話落,一道冰冷的視線直直射過來,兩人同時察覺,同時擡頭。
雕花格木外面,陸繹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正頓足向他們看過來。
他皮相好,半邊臉逆着光,把五官線條映得十分完善,神色是輕松帶笑的,隻這笑……實在不那麼友善。
仿佛在看被捉奸在床的一對狗男女。
赫瑞言到底是赫瑞言,幾秒鐘的時候,她就索性把腦袋往趙明初寬闊的肩上一擱,挑釁似的勾起了唇角。
陸繹臉上的表情依舊,隻眼神中的譏諷又外露了幾分,然而,他扭頭,姿态閑适的走出酒吧。
赫瑞言這才直起身子,“不早了,你們喝完就散了吧,我先走!”
“那個……小言!”趙明初聽話的換了一個稱呼:“我送你回去吧!”
“言姐,我也送你!”楊奕琳跟着站起來。
趙明初把這丫頭恨個底兒朝天,有眼色嗎?知道燈泡的意義嗎?
赫瑞言站起來,将表扣解開,又清脆一聲扣上。
她說:“那走!”
城市欲眠,燈影杳杳。
三人上車。
赫瑞言搖下車窗,“不介意我開窗過過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