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設宴在禦花園裡,為了君臣暢飲助興,皇帝還特意安排了樂舞。
亭台樓閣,長袖歌舞,斛光交錯,一排富貴繁華的景象。
謝芙蓉和王曦剛到了骊山書院,衆臣便舉着酒杯迎了上來:“無雙國士,王院首!”
謝芙蓉笑的滿臉謙和:“各位大人,幸會幸會!”
禦史台的張大人贊歎道:“王院首,琅琊王氏果然人才輩出啊!無雙國士不但長的一表人才,才華也是咱們大周頂尖的,這都是王院首你教導有方!”
衆人本就敬重出自琅琊王氏鴻儒世家的王曦,如今有了謝芙蓉的成就,對王曦的敬重就比往日更加深刻了。
王曦也是謙和地笑着:“哪裡哪裡!”
說着,衆人迎着謝芙蓉和王曦就坐。
雖然皇帝還沒有到,但是這樣的場合衆臣可以先行自行飲酒。
兩個小太監剛将謝芙蓉和王曦的杯盞拿了過來,幾位大臣便舉着酒樽來給謝芙蓉敬酒。
謝芙蓉推辭不過,喝了好幾杯酒。
待皇帝和皇後以及楚雲弈、斓曦到的時候謝芙蓉已經喝得有些微醺。
但這樣的場合她極有分寸,并沒有喝醉。
皇帝見謝芙蓉的眼圈和眉梢有些微微绯紅,笑道:“無雙國士,朕還沒來,你就喝的有些過頭了。不過朕今日高興,所以你得陪着朕再喝幾杯!”
說着,從席間站起身來,走到謝芙蓉的身邊,牽着謝芙蓉到了皇帝的禦桌前。
忙有機靈的小太監在皇帝的禦桌前添了椅子,又備了碗筷、酒樽、酒壺。
皇帝拉着謝芙蓉在自己身邊坐下:“今日你得陪朕喝,好好地喝!”
謝芙蓉依然滿臉恭敬且謙和地笑着:“陛下吩咐,微臣哪兒有不從的道理!”
衆臣見皇帝如此看中謝芙蓉,對謝芙蓉的崇拜之意更甚。
另一方面也是真切地替皇帝高興。
于是紛紛舉杯:“臣等為陛下賀!”
皇帝笑的眼角的年老皺紋更深,眉毛胡子都在顫抖,舉起自己的酒樽,遙遙和衆臣們互敬之後又和謝芙蓉的酒樽碰撞了一下,仰首喝下。
一旁坐着的皇後道:“陛下今兒個雖高興,但也不能忘了還有一件大事兒啊!”
“哦?”皇帝的眉毛蹙了蹙。
皇後拉起身邊斓曦的手,笑的合不攏嘴。
皇帝立即明白,給謝芙蓉和斓曦賜婚的聖旨還沒有下呢!
“哈哈哈,這事兒朕哪兒能忘記,李延年!”
站在一旁早有準備的李延年忙捧着聖旨站了上來。
衆人見此,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筷子跪在地上,聽候聖旨。
謝芙蓉和斓曦也站起身來,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李延年尖細而揚長的聲音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斓曦公主,朕之愛女,身份貴重,自幼聰慧靈敏,身份貴重,承歡朕與皇後膝下,愛甚矣。今年近豆蔻,适婚嫁之時。新科無雙國士,系琅琊王氏嫡系一脈,出生名門,人品出衆,儀表堂堂,且未有家室。與公主兩情相悅,婚配堪稱為天造地設,朕心甚悅。為成佳偶之美,茲将斓曦公主下嫁于新科無雙國士,本月擇日完婚。布告天下,鹹使聞之。欽此。
聖旨宣讀完畢,衆人笑的合不攏嘴。
“恭喜斓曦公主,恭喜無雙國士!”衆臣拱手誠心道喜。
謝芙蓉站起身來,姿态潇灑,态度謙和,回禮:“各位大人有禮有禮,屆時一定到府上喝喜酒!”
“一定一定!”
皇帝哈哈大笑了兩聲,捋着胡須瞧着斓曦。
斓曦雖知道謝芙蓉是女子,但在這麼多人面前公然宣讀被賜婚,再加上還是有些羞怯,绯紅着臉頰低下了頭。
皇後站起身來,拉着斓曦道:“陛下和衆臣今日高興,和無雙國士多喝幾杯!本宮不勝酒力,先帶着斓曦回内宮了!”
衆人又是一陣浩浩蕩蕩的跪送。
皇後走後,皇帝讓大家放開了喝。
今日皇帝确實高興,拉着謝芙蓉喝了不少酒,原本謝芙蓉在皇帝未到之前就被衆人灌了不少酒,此時已經有些上頭。
她知道,再不能喝了,如果喝下去就會喝醉,到時候會很麻煩。
便借着如廁的借口,站起身來要離席。
皇帝也喝得有些高,又被群臣敬了幾杯,口齒已經有些不清。
但還是想拉着謝芙蓉繼續喝。
謝芙蓉微紅着臉:“陛下,微臣确實不能喝……确實不能喝了!”
“不行,你是無雙國士,是朕最信任的人,你一定要陪朕……陪朕喝個盡興!”
謝芙蓉呵呵笑道:“陛下,再喝,微臣可就回不了府了!”
皇帝非要拉着謝芙蓉喝,梁王走了過來,扶着皇帝道:“父皇,無雙國士好像真心不能再喝了,兒臣陪您喝幾杯!”
皇帝微眯着眼睛,瞧着梁王:“楚钰啊……你也得陪朕喝!”
說着,拉着梁王坐了下來。
謝芙蓉趁機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席位。
雖然皇帝設的席面是從午後開始,一場酒宴下來,此時已經到了戌時都還沒有散席。
天空月光皎潔,輕柔地鋪撒在地上,照亮了腳下的路。
微風徐徐吹起了謝芙蓉耳邊的一縷秀發,也吹起了她一直壓制着的酒意。
謝芙蓉背離着身後歡鬧的聲音,跌跌撞撞地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
待離了那歡鬧的聲音遠了一些,謝芙蓉停下腳步,催動内力将體内的酒從小指上逼了出來。
随着那些酒液被逼出體外,謝芙蓉臉上的绯色也淡淡地淺了,腦海中的意識更加清晰。
“沒想到,無雙國士不僅才華出衆,竟然還有這等本事!”一個沉穩而清幽的聲音傳來。
雖然沒有見到人,但謝芙蓉一聽到那聲音,便知道來的人是誰。
收了内力,緩緩轉身,隻一瞬間,謝芙蓉的臉上便隴上了平日裡慣有的那一抹明媚的笑容:“微臣不勝酒力,讓王爺見笑了!”
楚雲弈催動着輪椅,緩緩從花圃後面轉了出來。
方才謝芙蓉的一切動作他都看在眼中,雖然知道謝芙蓉是有武功的,但從來都不知道她的武功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方才那一招從體内催酒的功夫,可不是什麼人能夠做到的。
瞧着謝芙蓉的眼底是一抹深沉的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