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下,衆人向後退了一步,頓時愣了。
楚雲弈的臉色也猛然一陣黑沉。
那是豫王,當今皇帝的親弟弟,當朝皇叔。
可從來沒有人敢在皇室之人面前說這樣晦氣的話。
這王榮甫果然是膽大包天,不要命了?
衆人像瞧着鬼魅死人一般地瞧着謝芙蓉。
謝芙蓉不以為意,說完話直接轉身,給楚雲弈留了一個背影。
楚雲弈的臉色一陣黑沉之後轉而一笑,聲音分外好聽,揚聲道:“淘氣,不過本王就是最喜你這樣子!”
說着一揚手,讓人将那副薄棺擡到了一邊。
聽到楚雲弈這話,衆人内心之中又是一陣嘀咕。
感情豫王這是專程來秀恩愛的?
豫王對這王榮甫可真上心,真縱容!
王榮甫都說了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他竟然都不生氣。
隻可惜王榮甫是個男子。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到,貴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賢妃娘娘到!”李延年尖細揚長的聲音喊了一聲。
衆人忙嘩啦啦跪地接駕。
一陣凜冽的寒風而過,幾個小太監搬了五把椅子來放在了首位上。
皇帝、皇後和三位父子坐定之後皇帝揚手讓衆人起身。
皇帝沒有過多的寒暄,也沒有多餘的客套話,隻是在看到一旁楚雲弈帶來的那副棺材之後眉頭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多問。
直接進入主題,問謝芙蓉道:“王二公子,你可想好了?如今若後悔還來得及,若你真沒有能力揭開無字碑之謎,可要盡早說,朕會特赦你,給你留一條命!”
謝芙蓉笑了笑:“不必!時間不早了,陛下,咱們開始吧!”
說着,對身後的李總管到:“總管大人,煩請您再給我準備一個香案,一盆米,幾張黃紙,一碗朱砂,兩根蠟燭,一壺酒。時間隻剩下一刻鐘了,要快!”
李總管皺了皺眉頭!
要這些東西,還不早說,到了這等關鍵的時刻才要,明顯就是在故意吊衆人的胃口。
不過這話李總管自然不會在嘴上說,也不可能說出口,不慌不忙地應了一聲,帶着幾個人去準備了。
沒過多久,李總管一件不落地帶着謝芙蓉所要的東西回來,按照謝芙蓉的意思擺在了無字碑的前面。
謝芙蓉走到香案前,不慌不忙地點上了蠟燭,又将米碗擺在了兩根蠟燭的中間。
衆人都有些看不明白謝芙蓉這是要做什麼,但誰都不敢說話,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楚雲弈還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瞧着謝芙蓉的動作。
此時,天氣漸漸冰涼了起來,平地生起一陣冷風,風中夾雜着嗚咽的呼嘯聲,吹的人們有些站立不穩。
而空中原本圓如中盤的明月漸漸被一塊烏黑的烏雲吞噬。
香案上的兩支蠟燭忽暗忽明,氣氛十分詭異。
衆人開始驚慌起來,有些膽兒小的都已經吓的跪在了地上。
“大家不必太過驚慌,這隻是一種天相,是天狗吞月!”欽天監的李大人道。
衆人聽到李大人的聲音,雖然心頭的恐慌和忌憚平息了些,但内心還是十分不安。
謝芙蓉就像什麼都沒有瞧見,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
拿了兩柱香,點燃之後有模有樣地跪在地上拜了拜,然後又轉身朝着那無字碑拜了拜,插在米碗之中。
又舉起酒壺,将裡邊的酒全都澆奠在了石碑前。
就在謝芙蓉手中酒壺裡的酒全數澆奠在石碑前的時候空中的明月全數被烏雲吞沒,周圍完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啊!”衆人中一陣驚呼。
皇帝噌一聲,站起身來:“王榮甫,你這是在搞什麼名堂?”
謝芙蓉眸光淡然,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陛下,還請您稍安勿躁,莫要驚擾了長孫太後的亡魂,學生正在請長孫太後移駕此處,跟她老人家請教無字碑的秘密呢!”
然後扭頭,對剛才膽小的驚呼出聲的那位大臣道:“張大人,您要膽子小,實在害怕就躲遠一些,驚了長孫太後的靈駕你能擔待得起?”
長孫太後?
那張大人吓的當場直接暈了過去。
衆人忙齊刷刷跪在了地上:“恭迎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王榮甫真的能将長孫太後的靈駕請到這兒來?
皇帝瞧着謝芙蓉那纖細的身闆兒一副有模有樣的手法擺弄着手底下的動作,有些猶豫。
但再猶豫,他也不能公然對長孫太後的亡靈不敬。
更何況現如今大臣們跪了,豫王也跪了,他作為天子,作為長孫天後的兒子,若是不跪就是不孝了。
于是站起身來上前走了兩步,跪在地上:“兒臣恭迎母後!”
皇後和三位妃子也忙起身跪了下去。
謝貴妃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跪在地上有些不便,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謝芙蓉擺弄完手底下的活兒,掐着手指念叨了些什麼,拿了一張黃紙在蠟燭上點燃,在那無字碑上撩了撩,在黃紙即将燃盡的時候揚手一扔,扔道了半空中。
霎時間,那小小的火苗唰一下引成了一團大火,瞬間調落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大臣們,滕然向後退了一步,表情驚訝地瞧着那團憑空燃起的大火漸漸燃盡,然後變成一縷青煙,那青煙再徐徐便成……一個人行。
大臣們的表情都驚呆了,愣愕地瞧着這不可意思的一切,都忘記了反應。
有些膽子小的都已經吓的暈了過去。
難道是長孫太後的靈魂真的被請回來了?
皇後不知怎的,面色慘白,嘴唇沒有一絲皿色,全身簌簌地顫抖着,幾近哭出聲來:“母……母後!”
皇帝雖然強自鎮定,但藏在寬大的龍袍之下的手心裡全度是汗。
謝芙蓉沖着那黑影猛然跪在地上:“學生王榮甫見過太後娘娘!實在不是學生有意要驚擾娘娘您的在天之靈,隻是學生參加此次春闱,有幸過了重重關卡,如今就卡在了這無字碑上。雖然學生此刻心中對無字碑的謎底已有了一些想法,但您沒留下答案卷參考,所以有些拿不準我自己所想的是否正确。可這畢竟是關乎性命的大事兒,還請太後娘娘明示!”
謝芙蓉又嘿嘿一笑:“是……是,那神英鐵卷學生已經過了!”
皇帝聽到這話,不知為何,猛然一怔,忙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