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江沅一愣,手幹幹地扶住了謝芙蓉的肩膀:“是……還是!”
謝芙蓉的額頭在謝江沅兇前的衣服上蹭了蹭,抿了抿唇,滿是醉意。
在一旁喝酒的謝靖岚忽然大踏步走了過來,從謝江沅的懷中将謝芙蓉拽了起來,朝素錦和素畫喊道:“沒看到你家小姐都喝成了這樣,還不快将她扶回去!”
素錦和素畫應了一聲,忙上前将謝芙蓉扶住。
然後對謝憐玉道:“憐玉妹妹,江沅兄來的晚,這酒席咱們都吃完了?你能否讓你的小廚房再做幾個菜?我還有些沒有盡興,再陪江沅兄喝兩杯!”
謝憐玉忙應道:“好好好,我這就讓她們去做。”
說着,帶着寶娟出了湖心亭。
素錦和素畫扶着謝芙蓉正往外頭走着,謝君如不知何時,手中持着一個酒壺追了上來,攔住了去路:“芙蓉姐姐,今日兄弟姐妹們高興,還沒有喝盡興呢,你怎地如此掃興,這就要走了?”
謝芙蓉绯紅的眼角緩緩睜開,似影影綽綽間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謝君如,抿了抿唇:“是君如妹妹啊!你們喝吧,我實在喝不下了,就先回去了!”
“那怎麼成?”謝君如身子朝謝芙蓉的方向一擠,擠開了素錦和素畫,扶住喝的醉洶洶的謝芙蓉:“咱姐妹倆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個兒喝去!”
說着拖着謝芙蓉往前走,轉身對素錦和素畫道:“你們兩個别跟過來,我和芙蓉姐姐有悄悄話說!”
謝君如雖是庶出,但也算是主子,她既然吩咐了,素錦和素畫自然是不敢再跟過去的,隻能轉身回了湖心亭。
此次給謝憐玉祝賀的少說也有十來個,此刻皆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有一對坐着單獨找地方去劃拳的;有依着欄杆發酒瘋調笑的;也有望月對詩的。
隻有謝靖岚和謝江沅就着席面上剩下的幾碟子小菜飲酒,等着謝憐玉吩咐做小廚房的菜。
不一會兒,謝憐玉帶着寶娟端着幾樣小菜和一壺酒回來。
讓寶娟将桌上亂七八糟的杯盞筷碗收拾了,重新布上了酒菜。
“靖岚哥哥,江沅哥哥,我的小廚房是今兒個剛用上的,也沒存什麼貨,隻有這些了,你們将就着吃些吧!”
謝靖岚也有些醉意,給謝江沅倒了杯酒,又自己倒了一杯:“已經很好了,勞煩憐玉妹子了,我和江沅兄喝幾杯,你們随意!”
謝憐玉點了點頭,不再打擾。
轉身在亭子裡巡視了一番,又在岸上望了一圈,臉色有些沉然,走到素錦和素畫面跟前問道:“芙蓉姐姐呢?”
“我家小姐喝的有些差不多了,我二人原本是想将她扶回芙蓉院的,但君如小姐攔着非要跟我家小姐單獨喝酒,又不讓我二人跟着。這會子不知道二人去哪兒了!”素錦回道。
謝憐玉臉色一變:“她不讓你們跟,你們就沒跟着?”然後一跺腳暗自道了一聲:“壞了,出大事了”便拔腿朝着湖心亭外跑去。
素錦和素畫面面相觑,沒明白謝憐玉的意思。
“素錦,憐玉小姐這是怎麼了?”素畫問。
“誰知道呢?如今搬進沉香榭,身份擡高了,架子大了呗!連說話的口氣都變了!”
“我看着倒不像,她似乎是在擔心小姐……”
“小姐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是和君如小姐去喝酒,且又是在咱們府上,又不是……”
素錦的話剛說到一半,猛然想到了什麼:“壞了素畫,小姐可能真的有危險,前幾日罄竹院的事情素心曾懷疑君如小姐有問題……”
素畫頓時臉色大變,環視了一圈四周,除了在亭子裡喝的橫七豎八的衆人,周圍一片寂靜,根本就看不見謝君如和謝芙蓉的影子。
“我去通知素心過來!”素畫道。
“來不及了,小姐今日似乎真的喝醉了,如果磬竹院的事情真和君如小姐逃不脫幹系,那她一定也是會武功的,小姐醉酒之下支撐不了多久!“
素畫更加着急了,瞧了瞧亭子裡的謝江沅和謝靖岚:“那咱們叫上江沅公子和靖岚公子!”
“雖然都姓謝,畢竟還是外人,如今還信不得。此事不宜張揚,還是咱們自己去。方才我看着君如小姐是拽着咱家小姐去了荷香院的方向,咱們去那邊找找!”
“好!”
…………
謝芙蓉和謝君如出了沉香榭,二人互相攙扶着,跌跌撞撞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芙蓉姐姐,同在府上住了這麼多年,且你我又是一同長大,好像從來都沒有像今晚這麼開心過,你說是還是不是?”謝君如念道。
謝芙蓉滿臉的醉意:“是從來都沒有像今晚這麼開心過,咱們去哪裡喝?”
“咱們找個他們誰也找不見的地方,安安靜靜地,敞開心扉了喝酒。”
“好,咱就找個他們誰也找不見的地方!”謝芙蓉搭着謝君如的肩膀,踉踉跄跄。
走了幾步,謝芙蓉忽然停下腳步,眯着一雙微醺的醉眸,伸出手指朝前面指道:“那邊應該是憐玉妹妹之前住着的荷香院了,你看,是還是不是?”
謝君如也似醉的有些眼花了,瞧了好半晌:“可不正是憐玉妹妹之前住着的的荷香院麼?要不咱們就在這裡喝?這裡僻靜,平日裡可沒有幾個人來。再往前走可就到錦鯉池了,之前趙姨娘死在了那裡,怪滲的慌。”
“好,咱就在這裡喝!”謝芙蓉應了一聲,往荷香院走了過去。
荷香院本就偏僻,且陰冷潮濕再加上謝憐玉一直住在芙蓉院,長久都沒有回來住過。
院門口淩亂不堪。
院門一開,頓時一陣陰風卷地襲了過來,謝芙蓉頓時清醒了許多,雙眸一眯,帶了幾分防備:“君如妹妹,這裡不比沉香榭好玩,咱們還是回去吧。或者去我的芙蓉院喝!”
謝君如在謝芙蓉看不見的地反嘴角冷冷一笑:“怎麼?芙蓉姐姐怕了?還是擔心妹妹我在這院子裡做了什麼手腳,要陷害你?”
謝君如這話,明顯帶了幾分挑釁。謝芙蓉竟從來都沒有看出來,謝君如竟有如此膽量。
謝芙蓉内心一怔,轉瞬又換上,滿臉醉意的模樣:“君如妹妹,你還真别說,我是真怕你在這院子裡做了什麼手腳來暗害我!”
這回換成謝君如有些愣怔了。
就在謝君如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謝芙蓉又滿臉無害地笑了兩聲,指着謝君如一張陰冷又呆怔的臉:“哈哈哈,瞧你被我吓的,我方才是在跟你開玩笑呢!這可是榮國府,如今被祖母和三嬸兒看守的緊,三步一崗,兩步一哨。就算有人要害我,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
謝君如臉上的陰冷表情緩緩不見,頓時怒道:“不跟你玩了,你這個人嘴上果然沒什麼正經!”
說着,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謝君如前腳剛跨出門,忽然身後“砰”然一聲,傳來似什麼被摔碎的聲音。
她猛然回頭,隻見一團黑影朝着謝芙蓉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