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聲音,闵柔可以說是很熟悉的,就是哥哥的那個特别助理的聲音,而且他現在問的還是“安少爺”,這裡能被他叫做安少爺的還會有誰呢?闵柔不相信有那樣巧合的事情,這裡會有兩個姓安的人,還有這樣的一個特别助理。
闵柔猛的拉開門,向着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随手拉住一個人,也不管究竟是醫生、護士,還是特别助理,就急急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哥哥有危險?”
“闵柔小姐!”被闵柔拉住的是一名醫生,本來現在正在忙亂的時候,被人拉住正要掙脫開來,聽到這樣的問話才仔細看一下,發現竟然是闵柔。但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忙看了看一邊同樣焦急的特别助理。
特别助理也發現了闵柔,楞了一下就走到闵柔身邊,拉開了闵柔抓住醫生的手,向那名醫生示意還是應該先去搶救安振臣,然後扶着闵柔向牆邊的休息座椅走去,同時安慰闵柔道:“闵柔小姐,我也是剛才知道安少爺的情況不穩定,恐怕具體的情況還要等這些醫生再具體的檢查之後才能知道。”
“可是,我剛剛聽說要準備手術啊,怎麼會那麼嚴重?”闵柔茫然失措的搖搖頭,對于闵柔來說,安振臣有時候像是一個惡魔,要把她當作玩具一樣的擺弄,可多數的時候,安振臣還是一個哥哥,是闵柔現在唯一的親人了。
“安少爺的情況本來就不樂觀,歹徒将炸藥放在窗戶上,所以安少爺爬上去的時候近距離引爆了,頭部和内髒都受傷了。之後安少爺又進行了一場殊死搏鬥,最後……”
特别助理看了一眼現在滿是焦急的闵柔,才繼續說道:“最後,安少爺以為闵柔小姐你在其中的一間倉庫裡,所以用身體去撞門,又加重了内傷的情況,所以當我們找到安少爺的時候,安少爺已經隻剩下最後精神的支持了。”
“精神支持?”闵柔有些震驚,她沒有想到安振臣居然傷的這麼重,而且聽現在助理的意思,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啊。
可是……另一邊的林小諾又怎麼解釋,小諾也受到了那樣殘忍的傷害,現在一樣躺在醫院裡,還有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做媽媽了。而且歹徒還說那是因為少爺的命令,那到底有幾個少爺?究竟是誰導演了這一切。
“闵柔小姐,我們現在隻能等消息了,希望安少爺這次一樣可以化險為夷吧。”這個特别助理跟在安振臣身邊有些日子了,從安振臣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開始,那種叱咤風雲的氣魄就為當年的安少爺帶來不少的麻煩,隻因為氣勢雖在、根基不穩;而這麼多年來,安家逐漸在商場和黑道都屹立不倒,不能不說是安振臣多少次出生入死才換來的。
“嗯……”闵柔點點頭,知道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随後,走廊裡的人仍舊來來往往,聽腳步聲都很匆忙,那一些跟着特别助理的其他白西裝都圍攏在闵柔和特别助理之外,靜靜的好像泥像一樣不發出任何的聲音,讓闵柔幾乎都感覺不到那些人的存在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本來已經漸漸安靜下來的走廊再次熱鬧起來,醫生和護士來回的穿梭,有人還推着什麼器械跑進了一間病房,特别助理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一邊的電梯看過去。
闵柔聽到這樣的聲音也站了起來,她想應該是安振臣的手術結束了吧。可是結果呢?為什麼沒有醫生來告訴她安振臣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嘩啦”電梯門一打開,馬上有幾個醫生和護士推着一張活動床從電梯裡出來,還有一名護士手裡高高舉着輸液瓶,幾個人的腳步都非常的匆忙,一路小跑的将安振臣送進了ICU重症監護室。
白西裝們本來也打算圍攏過去看看情況,但特别助理忙揮手讓衆人都停住了,他自己靠近過去看了一眼,直到随着安振臣的病床跑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口,其中的一名護士将特别助理攔在了門外,他才停了下來。
特别助理又隔着幾層玻璃向裡面看了一眼,然後才快步的走回到闵柔的身邊,告訴她:“安少爺看起來挺好。”
“真的?”闵柔不相信,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除了聽别人說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她是瞎子,她完全看不到安振臣的情況。
又過了一會兒,一名醫生從重症監護室推門走了出來,一邊摘下臉上的口罩,一邊向闵柔這邊找手叫了醫生:“闵柔小姐,馮助理。”
“是的。”那位特别助理姓馮,忙扶着闵柔走了過去。
“醫生,怎麼樣?”闵柔因為心慌和着急,小跑了幾步之後有些臉紅氣喘,但還是焦急的問着。
“目前來看安少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頭部有淤皿,但是為了保守起見我們并沒有進行開顱手術,隻是将頭部打孔引流,希望可以把裡面的淤皿排出來。另外,安少爺的内傷比較嚴重,這次爆炸除了手臂燒傷之外,脾髒也破裂了,原本我們認為保守治療還是可以的,但是從剛剛的情況來看,不得不進行腹部微創脾髒縫合術,并且淤積在腹腔内的内髒出皿也需要引流。現在兩個手術都進行的很順利,但如果微創縫合效果不理想的話,三天之後我們還要給安少爺進行一次腹腔清除手術,現在希望情況可以好轉,安少爺能醒過來吧。”
醫生說的時候用了幾個專業的術語,闵柔沒有聽的很明白,但其中大概的意思她懂了,就是現在都是最低限度的保守治療,如果安振臣再不醒來的話,隻怕就要進行更大的手術了。而且手術的風險和他現在重傷的風險都很大,隻怕如果真的要到最後的手術,情況就更不容樂觀了。
聽到這裡,闵柔的手心裡已經全都是汗,雖然還被助理扶着卻幾乎站立不穩,要摔倒了一樣。
“闵柔小姐,您沒事吧。”醫生馬上就發現闵柔的臉上蒼白,遙遙欲墜,忙幫着特别助理将闵柔扶到一邊的座椅上,并且馬上讓護士小姐給闵柔注射些葡萄糖。
能感覺到針頭刺進手臂的疼痛,,輸液器裡的液體一滴滴的注射進身體裡,闵柔的大腦一片空白,好像都能聽到點滴管裡“滴答滴答”的聲音了。
“闵柔小姐,您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安少爺一時還醒不過來,一有好消息我馬上就去通知你。”看着闵柔一言不發,隻是呆呆的坐在那裡,臉色也越來越蒼白,特别助理連忙示意一個護士過來,用一輛輪椅将闵柔推回了病房。
闵柔現在就好像一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本來黑白分明的眼睛越發的顯得空洞了,隻是清淺的呼吸證明她還是有生命的。
因為實在不放心闵柔現在的樣子,特别助理又叫來了醫生,讓他再給闵柔檢查一下。經過了這次事情之後,特别助理已經知道了闵柔在安少爺心裡的重要性,所以在安少爺現在沒有知覺的時間裡,他們應該把闵柔小姐照顧好,不然安少爺醒來了,隻怕就要風雲變色了。
“沒事,隻是闵柔小姐的精神受到了太多的刺激,身體也一下子不能承受太大的負荷,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醫生說着,讓護士在闵柔點滴的葡萄糖裡再加一針鎮靜劑,說是這樣可以舒緩一下闵柔緊繃的神經。
随着護士小姐把一支鎮靜劑直接推進闵柔現在正在注射的吊瓶裡,闵柔的眼睛也開始失神,眼皮也垂了下來,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夢裡,闵柔又再次聽到了林小諾的慘叫聲,痛呼聲,還有男人的淫笑和小諾不得已的**。最後,那粗啞着嗓子的男人一遍遍的叫嚣“少爺,少爺!”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闵柔在夢魇裡叫着,她完全不敢相信那樣可怕的事情會真的發生,更不想要面對那麼可怕的事實。在闵柔的心裡,安振臣還是哥哥啊,他不會那樣做的。
“闵柔,闵柔,你怎麼了?”忽然,耳邊就傳來了輕柔的男聲,就好象之前闵柔陷入到夢魇之中,聽到的那個聲音一樣,那個男人在叫自己,而且聽聲音是慢慢的關切的。
“丞逾?”闵柔疑惑的問了一聲,因為那個聲音實在讓闵柔一時分辨不出究竟是誰。
“闵柔,是我。”這次,那個男聲要真切的多,一下子響起在闵柔的耳邊,很近很近,近到好像那溫熱的氣息都噴在了闵柔的耳朵上。
闵柔一驚,随即就努力的睜開了眼睛,雖然眼前還是一片灰黑,但是可以感覺到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并且距離自己很近,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聽聲音,應該是洛丞逾沒錯。
“闵柔,你怎麼了?夢裡還在想我?”洛丞逾坐到闵柔的身邊,拉過了闵柔的手,柔聲的說着,然後将闵柔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着。
“不,不是,我隻是做了噩夢。”闵柔的臉馬上一紅,不好意思的否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