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對方已經挂斷,我握着手機的手仍舊在微微發抖。
好半天才猛地醒轉過來,我得馬上出門!
盡管内心很不安,但現在不是慌張的時候。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冷靜,要冷靜!
将手機揣回兜裡,我就急急要往外走,卻不曾想,被宋之淵直接拉住。
他微微皺着眉頭看我,沉聲問道,“怎麼了?”
轉頭看向他,此時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但是這件事,我應該尋求幫助的人不應該是宋之淵,而且我也不想讓他回想起不好的回憶。
所以,我一邊推開他的手,一邊就對他說,“這件事和你沒關系,我出個門。
“我送你。”
“不用,你忙你的!”
我是一邊往門口跑一邊回答宋之淵的話,也沒看到他是什麼表情。
電話是安琪的舍友打來的,她說,已經一天一夜沒看到安琪了!
這還得了,一天一夜,不就大概是顧升晏把她送回學校不久後就出的幺蛾子嗎?
我趕緊給顧升晏打了個電話,這件事情,總覺得由我們兩個人來解決會好一點。
因為安琪的舍友是這麼和我說的,她說安琪回到宿舍後,心情很差,還大哭了一場。
她們幾個人都很擔心,安慰了她很久。
可是後來,她在接了一個電話後,忽然心情又變好了,并且準備出門。
覺得奇怪也怕安琪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她們就問她要去哪兒。
安琪告訴她們,她要去找一個能幫助她實現願望,并且晚上還在她身上砸了重金的人。
因為安琪之前一段時間在晚上的時候都有和某人見面,她們一直以為是男朋友,還以為隻是普通的吵架,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可沒想到,安琪這一去,就了無音訊,她們這才慌了。
根據安琪的說法,她應該是去找那天晚上,花了十億将她買下來的人。
而且安琪舍友的表述是,安琪接了一個電話,也就是說,是對方主動給她打的電話。
不是說好要贈送給宋之淵嗎,怎麼出爾反爾?
我一路跑出小區,也是運氣好,在半途攔下一輛沒人的的士,就往安琪的學校趕。
顧升晏的電話第一次沒有接通,就在我要撥第二次的時候,他回了過來。
“終于忍不住要來約我了吧?說吧,什麼地點,我可得好好打扮一番。”
聽筒裡飄來顧升晏輕浮的聲音,他那邊能聽到有點像花灑的聲音,這家夥不會剛好在洗澡吧。
不過我沒時間跟他扯皮,就直接對他說,“安琪不見了。”
聞言,顧升晏短暫地沉默了一下,而後就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說要來接我,我則是告訴他我已經出發,讓他直接去學校。
在路上,我給安琪打了幾個電話,但和意料中一樣,是關機狀态。
“這個熊孩子……”
我此時簡直不知道應該對這件事作何評價,不過這也确實是安琪做得出來的事情。
不過我在意的是那個将安琪叫走的人,那個壕擲十億的大老闆究竟是什麼人。
我并不覺得他想把安琪作為禮物贈送給宋之淵是一個随機的行為,可是他究竟想要幹什麼,我卻猜不出來。
現在隻能先彙合,然後再想辦法。
車子還沒停下,我就看到校門口的馬路上停着一輛熟悉的車。
從的士上下車,我徑直走到前方那輛車旁邊,直接打開副駕駛席的門坐了進去。
“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送她回學校的時候還好好的,也說清楚了,怎麼會不見了?”
顧升晏比我還急,劈頭蓋臉就丢了一堆問題過來。
我還想問什麼情況呢,但是無從下手,就隻好把安琪舍友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了一遍,還順帶說明了當晚拍賣的情況。
還沒聽完,顧升晏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
他這幾天比較忙,所以就沒有像之前一樣蹲點守着安琪,估計也是認為事情告一段落,不會再出什麼岔子。
然而,現在卻出現了最糟糕的情況。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雖然不安,也着急,但卻沒有害怕的感覺。
這是第六感,我總感覺那個在幕後的人,不會對安琪有實質性傷害。
但是,這不代表安琪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和那個人在一起。
參加拍賣會的人,有哪個是好人?
“拍賣會上竟然還發生了這種事,你沒看到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無奈歎氣,我搖了搖頭,“那個人早在成為焦點前就離開了。”
聞言,顧升晏沉默了一下,而後沉吟道,“這個人很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很謹慎,要找出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拍賣會應該有他的個人資料,可是要從這裡知道他是誰,簡直比登天還難。”
顧升晏說得沒錯,這種拍賣會之所以能存續至今,除了背後有人外,也是保密措施做得好,怎麼可能随便洩露客人的信息。
可是,除了這個途徑,我想不出其他辦法。
車廂内的氣氛頓時有些沉重,半晌,顧升晏說,“先别急,我去查一查,當天去參加拍賣會的人,總不能一個都沒見過那個人吧?”
話雖如此,可實踐起來難度大不說,也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吧。
我不知道,安琪能不能等,或者說我能不能等。
但眼下,别無他法。
兩相權衡下,我就打算再去問問安琪的舍友。
她們剛好下晚自習,我們約在校外的一個小咖啡屋見面。
顧升晏也跟來了,他在進來前,打了好幾通電話。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突然很想向店家借一個大麻袋,然後戳兩個孔當眼睛直接套顧升晏腦袋上。
他因為心切一點僞裝都沒有做,我已經看到好幾個女生在偷偷拍他,興奮得臉紅的樣子隻讓人感歎年輕真好。
直到我面前坐下幾個女生,顧升晏才握着手機從外面走進來。
他一屁股坐到我旁邊,看了我一眼,而後微微搖了搖頭。
大概是剛才打出去的電話,都沒什麼結果。
不過,顧升晏真的不愧是少女殺手,本來是要來談很嚴肅的事情的,但是安琪舍友在認出顧升晏後,立馬一個個都露出了花癡臉。
我有些頭疼,早知道就不帶這個醬油瓶來了。
現在我們這張桌子,幾乎成了全店的焦點。
然而顧升晏不知道是後知後覺還是故意的,還既溫柔又燦爛地對她們笑了笑,我看到有兩個女生捂着心髒一副快暈倒的樣子。
默默地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顧升晏,他則是轉過頭沖我眨了眨眼,那樣子,仿佛完全不知道我的意思般。
“……”
行吧,看來黑臉還是要我來唱,我勉強地笑了笑,而後就對她們說,“特意把你們叫出來,真是不好意思,我……”
“沒關系,沒關系!”
我話還沒說完,她們就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視線一直在顧升晏身上。
眼角抽了抽,我忍着揍顧升晏一頓的沖動呢,繼續說,“我想問,安琪在走之前,還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或者說,她有沒有再說什麼,你們仔細想想。”
“這個嘛……”
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聽進我的問題,似乎一整門心思都在顧升晏身上。
這時,顧升晏開口了,他笑眯眯地把我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然後,對面就炸了。
幾個女生都賣力地回憶起來,不得不說,這招美男計還是有點用的,在顧升晏的笑容攻勢下,還是挖掘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的女聲想了想,而後微微紅着臉說道,“我記得,安琪似乎說了一個地名,但是我沒聽清楚,你們有誰聽清楚了嗎?”
這個女生話音剛落,其他幾個就皺眉拼命想起來。
看着她們這副樣子,我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臉長得好好辦事。
顧升晏一直保持着微笑等她們讨論出一個結果,不過他眼底卻沒有笑意。
我知道,他有些自責,但這件事,可以說和他沒有半毛錢關系。
想了想,我還是輕輕用胳膊肘再次碰了碰他,顧升晏轉頭一臉狐疑地看我。
被他看着,我忽然又有些說不出口,就随便整了個無關緊要的借口搪塞了過去。
然而,顧升晏還是看着我,末了,他突然向我湊過來,小聲對我說道,“想和我說話就直說,雖然我的光芒是太耀眼了一點,但絲毫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
聞言,我也是什麼安慰他的心思都沒有了,自戀到顧升晏這種程度,活該讓他難受一下。
最後,安琪的舍友們讨論出了一個地名,是一個高級住宅區。
可是,隻知道範圍,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幫助。
顧升晏讓我别洩氣,起碼現在不用滿城去找了。
從咖啡館出來,我們又找了另外的地方商量接下來的計劃,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
在經過客廳時,意外發現桌上有一個保溫杯,下面還壓着一張紙條。
好奇地走過去将保溫杯拿起來打開一看,是牛奶。
再看紙條,顯然是宋之淵的字迹,上面飄逸地寫着幾個字。
“需者自取”。
我不禁笑出聲,心中壓抑的情緒頃刻緩解了些。
然而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迎接我的,會是更大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