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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耍弄

給我一支煙 甯願 4070 2024-01-31 01:07

  宋之淵靜靜的掃過了現場周圍。

  我的身上上上下下,以及我的送酒車。

  在我們這種酒女郎身上的衣服其實并不算太露骨,隻是都是到膝蓋上面的短裙,可是,宋之淵掃我的目光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像是被看透了一樣。

  之前在他面前脫衣服,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是這樣,竟然會覺得不好意思。

  所以,我低下了頭來躲避他的目光,又問了一句,“老闆,喝什麼酒?”

  “你賣一宿酒能提多少錢?賣酒陪不陪喝酒?不陪的話,我買它何用?”

  “陪喝。”

  我說。

  這是工作範圍内的事情,為了提高我們的酒水銷量多拿提成,我們都是陪喝酒的。

  但是陪喝酒歸陪喝酒,客人動手動腳,公關經理會攔着。

  “好。”

  宋之淵指了指我送酒車上的酒,說道,“就都放着吧。”

  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沖着宋之淵喊了一聲,“宋總,您為什麼偏改選了這麼一個地。”

  “進來,進來。”

  說完,這個男人就像身後招了招手,然後将身後的女人們悉數招呼進來,指了指宋之淵的方向,“坐,坐。”

  宋之淵的眸光冷然的隔離了那些女人,隻是坐在旁邊,問道,“聽說你們都是酒量了得?”

  這些女人我不認識,但是從打扮上來看,也是這種場子上的人,隻是不是我們這的。

  “當然,宋總喜歡,一定陪宋總不醉不休。”

  一個女人率先開了口,沖着宋之淵說道。

  宋之淵笑了一下,指了指遠處的送酒車上的酒,說道,“這位安夏小姐想和你們比一比誰的酒量好,誰站到最後啊,這隻表就是誰的了。”

  說完,宋之淵從自己的手裡摘下來随身的表。

  “哇塞,宋總大方,幾十萬的表随便送嗎?我肯定赢。”

  我聽着她們叽叽喳喳的說着,隻感覺到後背發冷。

  宋之淵這是沖着我來的,特地想要給我難堪的。

  可是,我不可能退。

  這幾日,我在這家會所的表現并不是很好,如果在這再公然得罪宋之淵這樣的主,我怕是不用再混了。

  思考間,已經又姑娘遞給了我一瓶酒,挑釁的說道,“來吧!”

  我拿起這瓶酒來,連看宋之淵都沒有看一眼,仰起頭來就喝下去了。

  對面的女人笑了一下,毫不示弱,也是一仰頭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好,好,秦歡加油!加油!”

  身後那幫女人們都是跟着這個女人一起的,拍着手叫了起來。

  這個叫秦歡的女人放下酒瓶看了我一眼,又給我拿了第二瓶酒遞給我。

  我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讓誰直接就喝下去了。

  不求赢了宋之淵那塊幾十萬的手表,我隻是希望能夠把這些酒喝完,然後平安無事的離開這裡。

  我們就這樣一瓶一瓶又一瓶的對吹着,一直到第五瓶的時候,我有些肚子漲的受不了。

  而那個叫秦歡的女人明顯已經追了,她的笑容與她的動作都變的緩慢而淩亂起來。

  “我去下洗手間,回來繼續。”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說出這些話來其實都是機械性的。

  “我也去,我也去……”

  秦歡說着,嘿嘿的笑了起來,醉了,她醉了。

  我沒有管她,先出的門,盡量讓自己走路的時候,不至于太踉跄,讓人看了笑話。

  可是身後的秦歡,連門出都沒有來得及出,就趴在地上摔了。

  身後的姑娘們吓了一跳,連忙的起來去扶着她的時候,她還擺了擺手,“沒事的,就是剛剛絆了一下,我能喝,真的能喝。”

  當那扇包廂的門被關上,他們剩下所說的話都悉數的關在房間裡的時候,我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而後,慢慢的走着,走的太快的話,好像那些喝下去的酒就會全部被吐出來一樣。

  我到了洗手間,上過廁所之後,卻耽誤了很久,才慢慢的往包廂的方向走。

  走回去,剛推開門就看到已經換了一個姑娘站在我的對面,說道,“安夏姑娘,我陪你喝。”

  “好。”

  這句話,我說的毫不帶感情。

  看着這一車酒的量,隻暗暗的在心裡含糊了一下,又不是沒有喝過這些酒,喝完了,扛過去,明天就照舊又活過來了。

  沒事的!

  我在心裡告誡自己。

  而後,看着對面的姑娘,主動地拿起一瓶酒來,遞給了對面的姑娘,這個姑娘的酒量還不如剛剛的姑娘,被喝趴下的數量比那個姑娘要短。

  可是,很迅速的就又來了一個姑娘。

  我不記得是喝了多少瓶了,我隻記得酒車上的酒已經所剩無多的時候,原本坐在宋之淵身邊的男人忽然站起身來,接了一個電話就開始往外走。

  這個房間裡,那些女人們都差不多醉了。

  我的手緊緊地握着送酒車,不敢放手,我害怕,我一旦放手,我就會倒下去。

  宋之淵漠然的盯着我,問了我一句,“爽嗎?”

  我看着宋之淵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我該問你,過瘾嗎?”

  玩弄我,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是不是他現在的心裡充滿了快感。

  折磨我的快感。

  可是,宋之淵隻是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身邊,圍着我身邊轉了一圈,前後打量着我。

  然後過了好一會才說道,“還好,一般。”

  我呵呵的笑了幾下。

  代表着我對他這句話的藐視。

  他說,“這種日子要比在我身邊的日子好是嗎?這就是你喜歡的?你的莫錦榮呢?”

  我隻覺得太陽穴疼,伸手想要揉一揉,卻又感覺不扶着送酒車的話,我整個人就像是踩在棉花堆裡的感覺一樣。

  所以,我隻能繼續這樣。

  任由着腦子裡一片混沌,已經開始耳鳴。

  這些話,大概很早很早很早之前也有人問過我類似的吧。

  那個人是張卿卿。

  也是在我陪酒喝了很多酒,都喝吐過無數次,卻一夜掙的錢還不及她出台的二分之一的時候,她和我說,“安夏,你幹脆别賣酒了,和我一樣出台吧。”

  我堅持說不行,張卿卿問我為什麼啊,就因為江峰的愛情嗎?

  我說是啊,也不全是。我總得有點骨氣吧,要麼我怕我自己鄙視自己。

  張卿卿當時很訝然,她告訴我,愛情是個屁,自己的骨氣也是個屁。

  骨氣重要還是命重要。活的像狗一樣,還不如不活。

  我沒有聽她的。

  後來,她便睡了江峰,沒有多久,我就意識到,其實愛情這種東西,似乎很容易就沒了。

  甚至我都不知道我有過沒有。

  這一次,面對着宋之淵,似乎就又一次走到了這樣的境地。

  我感覺,他們的話都仿佛離我很遠的樣子,我閉着眼睛,聽着宋之淵的呼吸聲在我的耳邊擴散的樣子。

  我忽然笑了。

  什麼都沒有說。

  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麼?我好像是在笑命運開的這一個大大的玩笑!

  要什麼都不會得到什麼?活的像狗一樣,還不如不活。

  我以後的下場,會不會比莊小雅還慘。

  忽然,感覺到胃裡一陣翻騰,我連招呼都沒有打,就快速的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跑。

  趴在那裡吐了很久,感覺膽汁都要被吐出來了,而且吐得時候,就覺得分外難受的想哭。

  一直到很久,我才直起腰來,強撐着走到洗手池的前面,給自己洗了洗臉,又拍了拍額頭,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去的。

  我隻知道我回去的時候,包廂裡已經沒了人了,我坐在沙發上想要休息一會,再之後,就聽着耳邊是有人來收拾的聲音,以及有人叫我的名字搖晃了我幾下,我想應聲的,但是我的喉嚨發不出聲音來,眼皮也擡不起來。

  再後來,當我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散場,我從包廂裡走出去,胃裡仍舊難受的厲害,整個會所都空空蕩蕩的,都在下班了,隻有清掃的阿姨,在忙碌着。

  那是我第一次在白天走出會所,卻沒有刺眼的陽光照在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降落的霧霾,可見度不足五米,我的面前灰蒙蒙的一片,沒有太陽,沒有路。

  什麼都沒有。

  甚至我環顧四周,稍稍往前走了兩步再回頭,連會所都是看不見的。

  我憑着印象走到地鐵口,然後迷迷糊糊的回家,趴在床上,連洗漱都沒有,直接就睡了。

  當我睡醒了,已經晚上八點,我走進洗手間去洗漱,清醒的坐在床邊再去回憶昨天發生的一切的時候,忽然怅然若失。

  我拿起手機來,翻找出來昨天莊小雅給我發的短信的那個電話号,給莊小雅撥過去的時候,莊小雅意外的接了起來。

  我說,“在哪裡啊,見一面吧。”

  莊小雅在電話那端興趣寥寥,她告訴我,“見什麼見?各奔前程多好。”

  我說,“昨天宋之淵見我了,我差點喝酒喝死。”

  莊小雅沉默了,片刻沉默之後,還是拒絕了我。

  “安夏,那就改天見吧,我今天實在是有事,走不開。”

  說完,她挂了電話。

  這種表現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吧,我并沒有什麼太大的意外,所以,我靜靜的把手機放在一旁,看了看時間尚早。

  給自己做了些晚餐,默默地吃過晚餐,是九點半了。

  我化了妝,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上班。

  除了上班,我似乎根本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這慢慢長夜,并不是那麼好熬過的。

  可是,當我到了會所,還沒有走進去的時候,就見到了一個男人。

  他笑着朝着我走了過來,臉上是挂着溫柔的笑容的,他攔住了我的去路。

  是莫錦榮。

  “你怎麼來了?”

  我擡頭望了莫錦榮一眼,問道。

  莫錦榮笑了一下,看着我說道,“我聽說你在這裡,過來看看你。”

  “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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