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坐在莊小雅定的那個房間裡一直哭,從天亮哭到了天黑。
臉上的妝早就被我哭的慘不忍睹。
但是我都沒有顧忌。
我和江峰被盯上了,如果不是我遇見宋之淵,可能最後我也是要死的。
先淪為他們玩樂的工具,然後再被一點點逼死,自相殘殺。
我之前不懂,包括很早之前被拉着看一些國外的電影的時候,我也不懂,為什麼古羅馬的鬥獸場要把同樣是人的奴隸扔進去,和動物搏殺。
難道他們就沒有同理心嗎?
甚至一度我騙自己,這也許是經過千百年來傳岔了的,那個時候沒有這些,也許是獸鬥并非人與被人當做獸去玩樂。
可是,今天我見識到了真人版了。
而這個被放入鬥獸場的可憐蟲就是我深愛過的男人江峰。
碰巧,我還觀賞了這一場困獸之鬥。
莊小雅見我哭的傷心,後來她幹脆坐在我的身邊也不勸我了,知道勸我沒有用。
我問她,我說,“為什麼他們可以随便玩弄人命毫不在乎?”
莊小雅說,“因為無聊。”
“呵呵。”
我冷笑着,我仍舊無法理解,我說,“那他們不會意識到那也是一條人命嗎?”
莊小雅沒有看我,她說,“那你覺得我們人與人之間是生而平等的嗎?那些被客人随便玩死的小姐怎麼算?”
我無話反駁。
當然不是平等的了,他們是上帝,在雲端。
我們命如草芥。
我問出這些話來,明顯是自欺欺人。
伸出手來,我緊緊地抓了莊小雅一把,我說,“宋之淵知情不知情?”
為什麼問這句話?
大概在我的心裡,我還是想要問清楚,宋之淵與這些人是一樣還是不一樣的。
莊小雅愣了一下,她點了點頭。
我愣了。
我希望看到的是莊小雅的搖頭,可是,莊小雅偏偏是點頭的。
“哈。”
我冷笑着,心裡冰涼。
“好了,起來了。”
莊小雅伸手想要把我拉起來,我仍舊坐在地闆上,搖了搖頭,我說,“小雅姐,我想報仇!”
也許聽起來可笑,但是我想的是真的。
莊小雅靜靜的看着我,猶豫了很久,點了點頭。
她伸出手來,蒼涼的笑了一下的,她說,“好啊,那就報仇吧,你知道應該怎麼報仇嗎?”
我搖了搖頭。
莊小雅失落的笑着,她望向窗外,然後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頭,說道,“你這個仇人比我的仇人簡單,其實還真的是很好報仇的!”
“利用宋之淵,讓宋之淵幫你弄掉石骁。”
我點了頭,我說,“好,好。”
宋之淵在這裡面有錯嗎?當然有。
他知道這一切,他有能力去幫我們,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甚至,他還阻止了我去救他。
我也恨宋之淵。
說完這些的時候,我的心裡忽然就釋然了一些,我從地上起來,轉身走進了洗手間,洗了手,把臉上的妝去掉又重新開始化妝,等到再次出了洗手間的時候,整個人如果不細緻看,是看不出來哭過的。
莊小雅冷然的笑了一下。
宋之淵晚上有事情,通知我不用等他,莊小雅也沒有回。
她叫服務生拿酒菜送到了房間裡,和我一起解決晚餐,開了一瓶酒。
我沒有喝,她卻喝了個爛醉。
我很好奇,這分明是我有這麼多難受的事情,她為什麼會喝成這樣?
莊小雅已經一醉不起,趴在桌子上又哭又笑,和我說,“你不懂,你不懂。”
我确實不懂,我才知道的。
莊小雅酒醉或者為何這麼熱心的幫我這些,都是因為她曾經的某些遺憾,她是想要彌補的。
她拉着我的手,和我說道,“你說,有哪個女人天生是想要跟着一個糟老頭子的,他脫了衣服,在床上的樣子,都讓你害怕。”
我有心事,聽着她說,自己也有些難過。
她說,她在跟了老霍之後,是遇見過一個男人的,那個男人讓她動心,讓她覺得自己應該偷着愛一場。
她小心翼翼的藏起他來。
可是,老霍還是讓他從人間消失了。
甚至,她是從報紙上的報道才知道的,某個男子喝醉遭流浪漢強奸緻死,男子系某大學學生。
她看着這個新聞隻覺得扯淡,他怎麼會喝醉酒呢?他酒精過敏的!
可是啊,确實就是這個新聞,連資料什麼的都沒有錯。
莊小雅說,她恨老霍,但是她殺不死他。
她拿到一刀捅了他的話,她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所以,她要慢慢活,好好活,等老霍不行的時候,給他個驚喜!助他一臂之力。
我看着她的手,慢慢的撫上她的肚子的時候,我忽然驚訝的發現她的意思。
連忙的搶過來她手裡的酒,不讓她喝了,要帶她去檢查。
她呵呵的笑着,推開了我,她說,“我隻是打個比方呢,我又沒有真懷孕。”
然後,莊小雅一直在哭,一會哭一會笑,後來就這麼睡了。
我點燃了一支煙,走到床邊的時候,回望着莊小雅。
她開的房間樓層很高,視野很開闊,那個時候的天氣又沒有霧霾,幾乎能夠看到大半個北京城。
我們這些形如小螞蟻一樣的人,才會望着這個城市的霓虹有感觸吧,車水馬龍的城市,夜晚的燈光遮蓋了多少黑暗。
我一夜沒睡,把那一包煙都抽了個精光。
第二日,莊小雅起床收拾好自己,一身光鮮亮麗,連笑容都精緻到不行。
而我收拾好自己之後,跟着她一同出了門。
見到陽光的時候,我記得我是擡眼看了一眼太陽的。
陽光正好,晴空萬裡,除了有些炎熱。
我和莊小雅分别,自己獨自一人去逛了街,買了衣服,把衣帽間都能填滿,沒有做飯,晚上的時候,化了精緻的妝等待着宋之淵回來。
宋之淵回來的時候,我第一時間迎上去的。
他訝異的看着我的變化,我則笑了一笑,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附上了一吻。
宋之淵輕輕地将我的手拿開,抽了紙巾遞給我,“把口紅擦了,再吻。”
我笑了一下,接過紙巾去把口紅擦掉,又沖着宋之淵眨了眨眼睛。
他走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高舉過頭頂,雙手鉗制着我,吻也異常激烈。
我回應着她,我的身體迅速的升溫,整個人都癱軟下來。
連帶着口腔都不自覺的溢出讓人心跳的聲音。
宋之淵把我身上的衣服急切的剝掉,是我主動的。
我主動地攀上他,我主動回吻他,甚至連某些事情都是我主動去做的。
宋之淵驚訝我的表現,卻顯然很樂于我的改變。
我們都沒有來得及去床上,他把我整個人按在沙發上。
之前,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的身體縱然我會有點回應,卻也是僵硬着的。
我會下意識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叫出聲來。
不管真的身體會感受到愉悅。
但是這次,整個房間第一次彌漫着我的歡笑與嘤咛,我的頭發散了,披散在兇前。
我伸手摸着宋之淵的肌膚。
他在我的身上。
我忽然弓起了身子,湊到他的耳邊,和他說道,“老公,要。”
老公這詞,是在那種情境下聽起來很自然的叫出口的。
我也不知道,我叫出這個詞的時候,宋之淵會有怎樣的反應。
但是,這是我練習了很久的結果。
我對着鏡子練表情,把這個詞錄音去自己聽什麼聲音讓人聽起來頭皮發麻。
很顯然,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宋之淵的身子一震。
更加緊的抱住了我。
當我癱軟在他身下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感覺到如同虛脫了一樣,他伸手撩開我的頭發,讓我整個面龐露出來。
他說,“你剛剛叫我什麼?”
我驚恐的看着他,怯生生的說道,“老公……”
宋之淵凝望着我,他沒有回複好與不好。
我猶豫了一下,“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換一種稱呼。”
“不用換。”
他說。
我笑着摟着他又給了他一吻,我說,“嗯。”
宋之淵起身走進浴室的時候,又剩下我自己在客廳沙發上。
我在心裡冷笑着,罵了一聲婊子。
然後卻忙不疊的穿上鞋,換上笑容走進了浴室,走進宋之淵的浴室。
宋之淵皺着眉頭顯然沒有意料到我會進來。
在很早之前我們兩個人有過浴室不愉快之後,我也沒有再進過的。
我試探着走向他。
他沒有拒絕我。
隻是把我按在了牆上,我感覺水流沖大在我的身上。
我越難過,我就越笑的開。
人啊,是可以賤得自己都訝然的。
我面對宋之淵的挑逗,身體卻再一次有了反應。
身體,是會沉淪的。
可是我會時刻警告着我自己。
宋之淵吻着我,我回應着他的吻,舌尖糾纏着,我們兩個人緊緊地擁抱着。
我閉着眼睛,聽着水流聲,感受着他帶給我的愉悅感。
一直到終了,我和宋之淵說,“我沒有做飯,我以後不想做飯了,你幫我配個阿姨吧。”
宋之淵說,“好。一會帶你出去。”
我說,“嗯。”
穿好衣服的時候,特地看了一眼時間,八點一刻。
我随着宋之淵出門,他帶我去了一家港式餐廳。
進門坐下,宋之淵去洗手間的時候,我百無聊賴的看着來往客人。
沈依然和一個女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