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散步
簡安覺得嶽成司絕對是故意的,就是看準她心情不好,自己又無聊,所以才要帶她出去。
嶽成司沒有再看簡安,而是站了起來,轉身朝門外走出,邊走邊道:“快點兒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嶽成司就走了出去。
一路下到一樓,管家聽到有人下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走下來的嶽成司。
嶽成司下了樓,對管家道:“把外面的路燈打開,我要出去。”
管家問:“您是要外出嗎?用不用我去把車開出來?”
嶽成司搖了搖頭:“不用,我出去散會兒步。”
“散、步——?”管家一臉奇怪疑惑的看向嶽成司,先生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晚了出去散步。
嶽成司見他還沒有動作,于是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去。”
管家為了确認自己沒有聽錯,又重複了一遍,“先生,您是要出去散步是嗎?”頓了頓,管家眉毛不由自主的往上一挑,“這麼晚?散步?”
嶽成司扭過頭,眸光沉了下來。
“怎麼?有問題?”
“沒——”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他哪兒管的了那麼多。
嶽成司又等了十幾分鐘,直等得他快沒脾氣了,要知道,他可從來沒等過人,也從來沒有等人的習慣。
嶽成司忍不住皺起了眉,這樣想起來,簡安竟然是他等的第一個人,并且他現在還能耐得下性子來等,倒是讓他自己都很驚訝。
又過了一會兒,管家都回來了,簡安才慢吞吞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換上了一件白色蕾絲裙,腳上穿了一雙嫩粉色的單鞋,扶着螺旋形的白色樓梯緩緩往下走。
身體又瘦又纖細,就像一張單薄的紙片,随時能被風給刮走,本來嶽成司心情也沒那麼差,但目光移到簡安的臉上,看到她郁郁的表情,嶽成司的心裡一下子被霧霾籠罩了。
但是當簡安走到他身邊,擡起那張因為哭而憋的紅通通的小臉的時候,嶽成司的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不過——
嶽成司皺了皺眉,好像穿的太少了,出去肯定會冷的。
嶽成司扭頭對管家道:“上去給她拿一件外套。”
管家拿了外套,嶽成司接過,給簡安穿上,道:“走吧。”
于是兩人頂着夜晚的冷風,在昏暗的路燈下一直往前走,走了半個小時,嶽成司漫不經心的瞥了簡安一眼,看見暗黃的燈光下,簡安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郁沉重,眉頭無意識的皺緊,并且停下了腳步。
簡安凝眉,疑惑的看向嶽成司。
嶽成司四處看了看,看到路旁的一棵樹下有一根不粗不細、不長不短的樹枝,他朝那兒走過去,将那根樹枝撿了起來。
簡安站在離嶽成司幾步遠的地方,她看着嶽成司蹲了下來,用樹枝在泥土地裡勾勾畫畫着什麼,兩三分鐘後,嶽成司站了起來,将樹枝扔到一邊,拍了拍手,扭過頭來朝簡安笑道:“過來。”
簡安愣了愣,但她還是走了過去。
嶽成司指着泥土地上的東西,面露得意,對簡安道:“你來評判下我畫的怎麼樣?”
簡安就着晚上的燈光,略低了頭,等她看清地上畫了什麼的時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笑過後,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不大好,于是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但又實在是有些好奇。
“你畫的什麼?”
嶽成司皺眉:“看不出來?我這畫的你啊。”
“我?”簡安這下可笑不出來了,嶽成司沒有學過繪畫,畫的人物也是簡筆畫的畫法,兩個圓,一大一小,大的是身體,小的是頭,又畫了四肢和頭發,完全是幼稚園小孩兒畫畫的水準,更何況,就連線條都是歪歪扭扭的。
沒想到風成集團的嶽總,畫畫是這個鬼樣子。
簡安說:“這為什麼是我,這可以是任何一個女人,根本沒有任何特征可以看出是我。”
嶽成司卻斬釘截鐵道:“不,就是你。”
簡安覺得嶽成司可能眼神不大好,或者說審美有缺陷,但是嶽成司這麼自傲,她要是說出這種話,肯定打擊到嶽成司。
打擊到嶽成司的後果就是,嶽成司反過來讓她不好過。
所以她現在還是識趣的閉嘴吧。
嶽成司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指着地上黑魆魆的那幅畫道:“你看她兇上,有一顆痣,而你的兇上,也有一顆痣。”
簡安皺了皺眉,表示不相信,她低頭又将那幅簡筆畫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果然,在下面那個圓靠近左上方的位置,被嶽成司用樹枝挖了個小洞出來。
簡安在心裡腹诽,這哪是一顆痣啊,這分明就是一個洞啊。
要是真在身上,那就是被嶽成司捅出的皿洞。
可是,為什麼她不知道她兇上有這樣的一顆痣。
“我從來沒見過我兇上有一顆痣。”簡安道,她自己的身體,她比誰都清楚,她根本沒見過她身上有痣。
嶽成司瞥了她一眼,表情依舊淡漠,但是卻能看出淡漠之後,隐隐的笑意。
“不必懷疑,你的身體我比你自己還熟悉。”
簡安的臉立馬就紅了,她咬了咬牙,本忍不住要辯解幾句,但是又想了想,這種事情,該怎麼辯解?
誰知道接下來嶽成司會說出什麼話來?
反正……她回去看看就是了……她不相信,她的兇上真有顆痣,畢竟她自己都沒見過。
簡安的臉上表情十分豐富,又是臉紅,又是憤怒,又是啞然的,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越發的生動有趣。
嶽成司饒有興趣的欣賞着簡安嬌嫩臉頰旁漸漸浮起的兩朵紅暈,一時間,心底的那種悸動又開始作亂,攪的他平靜的心一池春水般的胡亂湧動,首先便是那獨屬于男人的雄性荷爾蒙在隐隐發作。
他下意識的擡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目的已經達到,可以回去了。
“散夠了,我們回去。”
“哦。”嶽成司突然的提議讓簡安愣了半晌,看他一手扶着額頭,還以為他頭疼,本想問句什麼,可嶽成司已經先一步離去了。
這一晚上,簡安直到臨睡前都沒想到之前在家裡發生的事情,腦子裡一直回想的是嶽成司說的那些話。
簡安脫衣服的時候,猛然間想起了嶽成司說的,她兇上有顆痣的話,她低頭看了看,白皙翹挺的地方,一片雪白,什麼都沒有。
簡安吐出口氣,嶽成司故意說的這種話。
不過,心底有個聲音提醒簡安,撒謊的話,似乎不太像。
簡安想了想,咬了咬牙,托住自己的兇往上提,果然,在最下面隐藏的地方,确實是長了一個小小的,芝麻大小的黑痣。
簡安的臉刹那間紅的幾欲滴皿。
這種地方……他都知道……
簡安越想,臉越燒的火燒火燎,手下意識的摸上臉頰,熱的她趕緊把手放下了,以至于都沒心情去想别的問題,但是在睡覺的時候,簡安的腦子還是清醒了片刻,她想到,嶽成司那天說的話,也不知道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如果真的有誤會,那她也不想被蒙在鼓裡。
她要再問問蘇珊,也許蘇珊會知道點兒什麼。
上班的時候,簡安抽空給馮魏寒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沒人接,簡安越想越擔心。
馮魏寒最近也不知道是否安好。
嶽成司那邊兒她是不指望了,所以還不如自己想辦法。
“簡安姐。”
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簡安扭過頭,看見程可可臉上噙着嬌俏的笑意,托着下巴,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笑盈盈的看着她。
“嗯?”
“你在想什麼呀簡安姐?”程可可眨了眨眼睛,問。
程可可笑起來很好看,古靈精怪的好看,如果這世界真的存在童話中的精靈,那程可可一定是最招人喜歡的一個。
但是簡安覺得,程可可笑起來的時候,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被這樣一個女孩子目不轉睛的看着,簡安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擔憂。
簡安笑了笑,道:“沒想什麼。”
程可可依舊是笑着,不動聲色的将托着下巴的手放下。
“簡安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簡安直覺程可可問的問題一定不是什麼好問題。
果然,下一秒程可可笑嘻嘻的歪着腦袋問:“你跟嶽總什麼時候這麼熟的?”
簡安心中一驚,猛然看向瞪大眼睛看向程可可。
她問的是,什麼時候這麼熟的,而不是問,你和他熟嗎?
這說明,她已經知道,她和嶽成司的關系不一般了。
程可可怎麼會知道?
簡安越想越驚恐,如果說程可可都知道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公司的同事也看出了不對勁兒?
垂在手下的拳頭,握的越來越緊,指甲幾乎要陷入肉裡,牙齒輕輕的咬上了下唇。
程可可笑道:“你别緊張,我就是那麼胡亂的一問。”
簡安臉色鐵青,但是很快,她就變了臉,面露嚴肅:“可可,别開這種玩笑。”
程可可舉起兩隻手來,低着頭認錯。
“好好好,我錯了,我不開玩笑了。”說完,程可可嘟了嘟嘴,嫩紅的嘴唇微微向上翹起,“我胡亂說說,簡安姐就當沒聽見,你也知道我向來喜歡胡說八道。”
說完,程可可嘻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