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很難原諒别人
“我理解你,簡小姐,如果是我的媽媽,我也會這樣的。”
簡安情緒低落,溫順的眉眼低垂下來,繼續道:“可是,好像就是因為這件事,惹的嶽成司不開心了,你說是不是真是我的錯,我不該理我的媽媽嗎,可是她畢竟是我媽啊。”
吳衡思索了一會兒,非常肯定的對簡安道:“簡小姐,你做的沒錯。”
“可是,他生氣了,我不知道是我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
吳衡沉默了片刻,看着簡安,說:“簡小姐,你和先生相處了這麼久,沒發現他這個人,很涼薄嗎?”
吳衡猶豫了一會兒,雖然知道嶽成司不在這裡,但是為了避免被嶽成司聽到他在說他壞話,所以幹咳一聲,湊近了簡安的耳朵,小聲道:“我的意思是……無情。”
說完,吳衡還沖簡安贊同的點了點頭。
呃……
這樣說嶽成司真的好嗎。
“我說的無情,不是對什麼事都無情,至少對你,先生感情還是很深的,這個簡小姐毋庸置疑。”
是嗎?她怎麼看不出來?
“但是對除他身邊以外,在乎的人,先生做事是很絕情的,這個我想你應該有所體會。”
簡安确實有所體會,就比如姜姗姗,嶽成司對待姜姗姗是什麼态度,對待其他與他無關的人是什麼态度,簡安最近這幾天,體會了個徹底。
“你知道先生在以前那個家裡,是怎麼生活的嗎?。”
簡安想起了,嶽成司的媽媽死的早,所以他是一直跟後媽在一起生活的,也就是嶽可可的親生媽媽。
雖然不是所有的家庭的後媽都會虐待前妻的孩子,但是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卻不小。
難道嶽成司小的時候,就過的是寄人籬下的日子嗎?
那不是和她沒什麼區别嗎?
别人體會不了寄人籬下什麼感覺,簡安卻深刻的能體會到。
“嶽成司以前,很受排擠嗎?”簡安有些緊張的問。
她也不知道她緊張什麼,隻是問個問題而已,但是她卻非常害怕聽到“是”的回答,因為那樣,她會非常的難過。
吳衡搖了搖頭,笑了。
“排擠還算是好的了,那位夫人也是位狠角色,我以前在嶽家的時候,曾經就見過好幾次那位夫人明裡暗裡的算計先生。”
“她會打他嗎?”
簡安問,眸中閃過焦急,她不敢想象,嶽成司這樣高傲的人,怎麼會允許别人打他呢,那樣的事情,肯定會被他當做最恥辱的回憶吧。
“嗯,被打過,不過不是那位夫人打的,是嶽老先生打的,但是卻是那位夫人暗地裡撺掇的,當時打的特别狠,差點兒把先生的一條命給打沒了。”頓了頓,吳衡說:“不過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性格的養成,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幼年生活經曆,先生幼年時因為受過創傷,所以長大後,根本不允許别人傷害自己,隻要是有人傷害過他,那他很難去原諒别人。”
簡安低着頭,吳衡的話就像絞肉機一樣絞的她的心髒,簡安從來都沒這麼的為誰難過過。
又想起她之前不喜歡他的時候,做了那麼多事情,簡安自言自語道:
“可是我之前無形中傷害過他那麼多次,他也都原諒了我。”
每說一句話,心裡就更酸澀一分。
他這麼一個不容易原諒别人的人,卻幾次三番的原諒了她。
“簡小姐,您沒必要自責,要是論起來,先生傷害您的時候更多,隻不過您不像先生,比較容易原諒别人,所以才不會覺得先生傷害了您。”
簡安想了想,也是啊,這麼長時間了,她和嶽成司,早就分不清誰傷害誰比較多了。
不管好的壞的,都是自願的,所以都要自己受着,也沒必要糾結誰傷害誰更多了。
“那他會不會是因為,覺得我的家人抛棄了我,所以覺得不可原諒?”
吳衡點了點頭,“應該是吧。”頓了頓,吳衡說:“具體的,您還要問先生。”
“那好,我現在就去問他。”
說着,簡安就站了起來,就去找嶽成司。
吳衡擡頭,看着簡安說走就走,忍不住笑了起來。
又歎了口氣,希望有簡小姐安慰,先生心情能好點兒吧。
簡安敲了幾下門,沒什麼動靜,簡安又扭了幾下鎖,沒想到被嶽成司從裡面反鎖了。
嶽成司以前從來不會反鎖門,除非是他真的不想見她。
“嶽成司?”
簡安喊他。
沒反應。
簡安繼續喊:“嶽成司,你給我開開門好不好啊?”
依舊沒什麼反應。
嶽成司正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睡覺,當然,他并沒有睡着,尤其是簡安還在外面叫他,他更睡不着了。
心裡還是有點兒小高興,這女人,之前在外面的時候,态度那麼堅決,現在後悔了吧,知道他的重要性了吧。
嶽成司把被子一掀,狠心的想,讓她着急着急,也讓她意識到,他嶽成司也是有脾氣的,而且脾氣很大。
簡安看着依舊緊閉的房門,幹脆對着房門說:“你能不能開開門啊,我想和你談談。”
嶽成司心中腹诽一句。
有什麼可談的?
敢為了一個抛棄她的女人,選擇違抗他,也該讓她體會體會被晾在一邊的滋味兒。
就是對她太好了,所以竟然狠心的讓他一個人去吃飯。
簡安看着門依舊不開,轉身走了。
嶽成司聽到門外沒有聲音了,立馬坐了起來。
英朗的眉頭狠狠蹙起,不會吧,這麼沒有意志力?才堅持了多會兒,就走了?
這女人到底把不把他當回事兒?!
才幾分鐘吧,他才值得幾分鐘的耐心對待?
越想嶽成司越生氣,越憋悶。
太沒有耐心了!
過了一會,嶽成司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臉上浮現欣喜的表情。
這女人,現在又回來了,是向他賠禮道歉的吧。
簡安吐出口氣,默默的掏出一把鑰匙來,插到鑰匙孔裡,“嘎吱……”,門把一擰,門就開了。
簡安走了進去。
嶽成司看着走進來的簡安,簡直是不敢相信。
臉黑的堪比鍋底。
“誰給你的鑰匙。”
嶽成司看着簡安手上的鑰匙,沉聲問,語氣不善。
竟然有人在他的家,他的眼皮子底下,拿了他的鑰匙!
簡安站在原地,盯着嶽成司漆黑冰冷的眼眸,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
“我自己拿的。”
“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開的我卧室的門?”
嶽成司的聲音愈加寒冷。
這女人明明知道他在生氣,卻還敢膽大的開他的門,真是不怕死!
“反正門我已經開了,你想打我的話,那你盡管來吧。”
說着,簡安把鑰匙放到一邊的桌上,自己真的不怕死的朝嶽成司走了過來。
嶽成司:……
簡安走過來後,兩腿的膝蓋踩到床上,蹲坐在了床上,睜着兩隻水靈而又無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嶽成司被吸引着,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這眼睛太大,太亮,太無辜,越盯,嶽成司臉上的陰沉之色越漸漸淡去,喉嚨上下翻動了幾下,身形猛地一動,長臂伸出,一個動作,就将簡安壓到了身下。
簡安在下,嶽成司在上,兩人互相盯着,同時兩人的呼吸也越加粗重。
指腹輕輕的摩挲着簡安的手臉,嶽成司覺得他整個人都變得火熱起來。
“安安,你真是老天派來降服我的妖精!”
說着,嶽成司高大的身影便覆蓋下來,狠狠的堵住了簡安的雙唇!
火熱而激烈,難解難分。
……
一番之後,嶽成司坐在床邊,低頭看着已經被他折騰的連根手指都動不了的簡安,薄冷的唇角緩緩勾起,溢出一抹高興的笑。
簡安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坐在她旁邊的嶽成司,輕輕眨了眨眼睛,眼睫毛輕顫着,溫和柔軟的瞳孔,靜靜的望着他。
“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來跟我認錯了?”
嶽成司看着簡安紅潤的面孔,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得意。
簡安搖了搖頭,張了張嘴,剛一張口,就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帶着濃烈的情谷欠。
這種認知,簡直讓簡安無地自容。
嶽成司卻悶悶的笑了起來,但是又擔心她臉皮太薄,不好意思,所以強壓着笑意,但是簡安卻看到了他劇烈聳~動着的肩膀。
簡安果然又紅透了一張臉,每次這種時候,她都期望給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算了。
又在嶽成司面前鬧笑話了。
過了一會兒,簡安覺得差不多了,才重新鼓起勇氣說:“嶽成司,我媽說,我爸爸想見我。”
“不準見。”
嶽成司語氣雖然沒有剛才那麼冷,但是卻格外的決斷,不容人辯駁。
“我也想見見他,我想聽他跟我說什麼。”
“那種人,你去見他們幹什麼?還被他們傷害的不夠嗎?”
嶽成司對簡安想去見簡家人,不僅想不通,還格外的不贊同。
既然都斷絕關系了,還見什麼,有什麼可見的?
“我身上流着他們的皿,關系不是說想斷絕就能斷絕的。”
簡安艱難的說,每說一句,喉嚨哽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