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季青番外:别給我媽打電話
在真正成為模特之前,夏凝也不過是一個還未出道的小新人,需要接受公司的訓練。
訓練的還有許多的藝人,不過大家的課程都不相同,但是訓練的過程必然是艱苦萬分的。
在訓練期間,是不準帶手機的,簡直比起軍隊的訓練還嚴格,家裡隻有她媽一個人,夏凝隻能抽每個星期天的那一小會兒給她媽打個電話。
每次電話裡,她媽都說來來回回一句話。
“閨女,好好訓練,别擔心媽,媽在家好着呢,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闖蕩,吃好喝好啊。”
夏凝躲在廁所裡,背靠着門,手捂着自己的嘴,讓自己别哭出聲來,眼淚就在眼圈兒裡打着滾,最後還是被自己給硬生生咽了下去。
其實她想跟她媽說點兒别的。
比如因為嶽總見過她的關系,同期訓練的女孩兒都把她當成競争對手,她一下子成為了衆矢之的,一群女人湊在一起總是針對她。
有一次吃飯的時候,她去了趟衛生間,結果去完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飯就被别人給倒了。
每次的飯菜都是定點定量的,是老師為了防止她們多吃,因為對于模特來說,身材比什麼都重要。
之後便是空着肚子一整個下午的訓練,餓到最後,胃裡直泛酸,連晚飯沒吃。
又譬如,她練習站立的時候,有好幾個人故意踢她的腿,讓她沒法正常訓練,最後還被老師罵,說她恃寵而驕,不認真訓練。
可是她媽在電話那頭關心的話,卻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法說,說了也是讓她媽擔心。
别說她媽離她這麼遠,就是在她跟前,也幫不了她什麼忙,自己該承擔的還是要自己承擔。
牙齒緊緊咬着自己的拳頭,鼻子湧起一股酸意,抑制着不發出哭腔來讓她媽聽到,最後可能是覺得有些忍不了,于是匆匆忙忙的說了一句:“媽,你先忙,我挂了。”
挂了手機之後,便轉過身,撲在衛生間的門上一陣嚎啕大哭。
哭完後,還得用冷水潑把臉,面對着鏡子揉揉自己的眼睛,擔心被人看笑話。
正好逢着一個休息日,夏凝決定去外面海吃胡喝一頓,天天吃那些公司配置的營養餐,她臉都被吃青了。
于是夏凝在晚上偷偷摸摸跑到了外面。
當時正值是夏天,好多人都在外面活動乘涼,熱熱鬧鬧的,充滿了人氣兒。
車響汽鳴,平坦的馬路邊兒到處都是搭着紅棚子的大排檔,好多捋着袖子的男人在裡面劃拳吃東西,配着幾大杯冰鎮啤酒,說不出的惬意。
雖然隻有一個人,但是夏凝也想去湊湊熱鬧。
于是走入紅棚子底下,朝老闆喊了一句:“老闆,我要十串烤羊肉串!”
木炭熏出來的煙通過黑色的風扇呼呼的往外吹,老闆擡起頭來,額頭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一邊兒翻動着羊肉串,露出那張油光滑亮的臉,一臉質樸的笑。
“好嘞!等着啊!”
剛坐下,夏凝又喊道:“老闆!先給我來一瓶啤酒!我要冰鎮的!”
“好好好!”
剛說完,老闆娘就給她上了一瓶冰鎮啤酒,順便用起子開了啤酒瓶。
夏凝在啤酒杯裡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冰涼的酒水冒着氣泡順着喉嚨口順下去,說不出冰涼舒爽。
旁邊季青正開車經過,他随便往窗外一瞥,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正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啃串,一點兒淑女勁兒都沒有。
嘴角情不自禁的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他索性開了車門,大步走了出去。
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條被西裝褲勾勒的修長筆直的長腿,順着長腿往上看過去,一位痞帥痞帥的帥哥就站在她面前,眉頭微微向上挑起,居高臨下,嘴角還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夏凝覺得這人眼熟,不過沒多大會兒,她就想起這個人了,不是在嶽總辦公室外見過的那人嗎?
美麗的眉頭蹙起,奇怪的看着他。
季青心神一晃,覺得這個丫頭長的不僅僅是好看,她的眼神還特别單純,有種特别的吸引人的東西,學校裡的學生都沒她這麼純的。
“介意我坐這兒嗎?”季青開口,臉上笑意不減。
夏凝皺了皺眉,打了個酒嗝,不甚在意道:“坐吧。”
于是季青也真的坐了下去。
季青一下子叫了一打的啤酒,外加幾十串的烤串。
一邊喝酒一邊用眼梢輕輕的睨着她。
奇怪,這丫頭怎麼都不跟自己打招呼呢,光顧着喝酒了,怎麼連一句話都不說。
對面的女人不跟他打招呼,他自己一個爺們吃着串也沒什麼味道,酒喝着就跟白開水似的,沒意思極了。
正當絞盡腦汁想着說些什麼來開個頭的時候,夏凝突然看了他一眼。
“我能吃你一串嗎?”
順着她纖長的手指看下去,見她指着自己盤子的烤串,燈光下,她的臉頰暈出了淡淡的绯紅,好像塗抹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
季青挑了挑眉,點頭,順便将盤子給這丫頭推了過去。
“吃。”末了補充一句,眼裡閃着星光,“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夠再叫。”
于是夏凝也沒跟他客氣,拿了一串很快啃完,不過多久,她就把盤子裡的烤肉全吃完了。
然後季青又叫了些。
直到最後,夏凝拍拍自己的肚子,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吃飽了。
很滿意。
夏凝坐在位置上,掃了一圈兒狼藉的餐桌,問老闆娘。
“這一共多少錢?”
老闆娘算了算,說:“一共一百三十五。”
夏凝從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一百另加五十,然後統統塞到了老闆娘的手裡。
“找錢吧!”
季青覺得挺好玩兒,看她爽快的那樣,以為是要說不要找了,結果還要人家找錢?
老闆娘找了她十五塊,她又塞回了牛仔褲口袋裡。
夏凝應該是有些醉了,她收了錢,什麼話都沒說,踉踉跄跄的就往外走。
季青也結了他的賬,趕緊跟了上去。
走到牆角處,身體緊貼着牆壁,像是一隻小狗似的,在上面來回的磨蹭。
遠遠的看着,還真的像條小奶狗似的。
蹭完了,她突然低下了頭,伸出手指來,在喉嚨裡掏啊掏,掏了大半天,終于“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吐完繼續掏,又吐,又掏,如此循環往複。
季青眉頭皺的死緊,這丫頭,是不是喝酒把自己腦袋喝傻了,在喉嚨裡掏什麼呢。
他快步走了過去,夏凝剛吐完,正要就被季青擒着腦袋擡了起來。
夏凝半眯着眼睛,從眯成一條縫裡的眼睛裡看他。
這個人誰啊,幹嘛的。
眼睛迷迷糊糊的往下移動,看到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于是伸手抓起那塊黑乎乎的東西就往嘴上蹭。
季青的臉頓時黑了焦炭。
因為女人抓的不是别的,而是他的衣袖,她竟然抓着他的衣袖擦嘴巴,還有,她那兩雙爪子,也都沾滿了口水,惡心的要命。
季青覺得有股胃酸從喉嚨口反了上來,差點兒吐出來。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沒有阻止女人接下來的動作。
擦幹淨了,夏凝伸出手來,準備繼續往喉嚨裡掏。
季青下意識的打了夏凝的手一巴掌,将她不規矩的手打了下來,聲音低沉了些。
“掏什麼掏,喉嚨又沒被卡住。”
夏凝白了他一眼,酒氣熏熏的冷哼一聲,聲音帶着女孩子特有的嬌柔之氣。
“你管我。”
哼哼唧唧的幾聲,繼續伸着手掏。
季青也不嫌她髒了,一隻手緊緊抓住了夏凝的手,夏凝掙紮了幾下,卻動彈不得。
好在左手還能動,她心中不滿,左手握成小拳頭,在他兇上錘了一下,可是落在上面,便失了力道,軟綿綿的如同一攤棉花似的,整個身體傾斜,倒在了季青的懷裡,閉着眼睛,輕輕呢喃呓語着,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什麼。
季青也沒想到這女人好死不死的躺在了自己的懷裡,鼻尖上缭繞着的不是女人的清甜味兒,而是酒和胃酸混合在一起的奇怪的味道,十分的銷魂。
長這麼大,沒女人敢用他袖子擦嘴的,也沒人敢渾身這樣的味道就敢往他懷裡撲的,夏凝是第一個人。
剛開始夏凝兩隻手扒着他,漸漸的,改成了抱着,不過季青知道,在夏凝的眼裡,他估計跟女人床上的那隻大灰熊玩偶沒什麼區别。
季青伸出手,準備拍拍她的臉,把她給拍醒,但是手剛要碰觸到她的臉,就停在原處不動了。
想起剛才夏凝嘔吐的場景,季青悻悻然放下了手。
還是能少摸就少摸吧。
保持着原姿勢,季青從口袋裡掏了掏,把手機掏了出來。
正要跟手下人聯系,叫人把她弄回去,結果還沒打通,夏凝的手像是藤蔓一樣,順着摸了上來,按在了季青的手上。
她擡起頭,癡癡的望着他,面上帶着傻笑,她嘟起了嘴,不滿的搖頭,孩子似的嬌憨。
“不要,不打電話。”
季青扒拉開夏凝的手,不準備搭理她。
然而夏凝的手又不依不饒的爬了上來,她一邊用身體蹭着季青一邊道:“不嘛不嘛,别打電話,别給我媽打電話。”
“誰給你媽打電話。”